第十章 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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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絮不得不重新打量来人，到底是何来意。

有些时候，若是没有什么来意，也可以来廊桥一赏。只是当下似乎不是此类，大家看似不经意，却都有什么格外牵挂。

来人只是路过，路过就等不及的来抛出这样的问题，自然让人不觉有躲闪的意思。这里的日子多是流水，许多时候就是一种默契，大家都在默契之中，意在行先，未言先明。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的流过去，把许多的辙痕影迹都宛转起来，平平常常的流去了。像来人这种唐突的语气，柳含絮也还不太适应。

想必来人也有些实落的本领，要不怎么能凭空就问及敏锐的所在，一点也没有客人的意思。柳含絮静了静神，思索该如何答复来人的答话。

要说没见着吧，来人的态度像老先生审问一般，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就是柳含絮一丝一毫的脸色变化，来人也能马上查出蛛丝马迹似的。不敢含糊其辞。平时读的书、背的句、念的经，这时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都应和不上，难以启口。来人似乎也能理解这种生疏。只是并不在意。

要说见着吧，这不太现实，柳含絮也只是在廊桥上读书而已，廊桥是常先生的廊桥，村里人不提，大家都静默有常，不太关注那些空穴来风。再说来人来得也是唐突，答对的有些差池，也不见得是平平常常就能流过去的。能不能换个问法，柳含絮也能觉得有个缓冲的时间，不至于这么进退两难。

来廊桥临水倚岸，延花寻香，映月揽波，诵书抒怀，确实是个佳处。至于款待来客，不见得是个流连的所在。书到用时方恨少，柳含絮感慨一下平时读书不那么用心，以至于临场就忘，怎么能行？还是刚刚，那种兴致的感受都消散于无形了。一些需要正视的审问不得不经思深索一番，才能有个差不多的答复。

实在是说时迟，那时快，一霎那的事，却要超出平常流水的容蓄，来探星揽月一番。柳含絮努力找回刚开始时的随意，露出一些自然一些的表情，不那么刻意，不那么生硬：“刚才，刚才，刚才，在翻书，在翻书。”柳含絮吐出了一段长长的呼气，释然了一番。“对，在翻书。”

来人不太满意了：“我不是问你，是问魅影。”

柳含絮有些愕然了：“翻书，也是读书人的本分事。读书需用意，要读未见书……”

“行了，”来人不自觉地摆了摆手，“一看就没见过什么场面，语无伦次的，答非所问。”然后用着重的语气，强调的，深刻的，重复了一遍：“刚才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形影，从流水里进入这廊桥里来？有没有？”

“刚才，正想着有部残卷，放在旧案上，翻检一下，还没细看。魅影就进来了。不是，您就来了。您是说从流水里来的？廊桥里只是读书，没有看到从哪里来的。”

“当真没见到？”来人的态度有些缓和。

“当真……没见到。”柳含絮有些迟疑的打量了来人，上上下下的，最后发现有些花瓣落在了来人的环佩上，点缀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