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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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处鱼游，看得真也摸不住，何况这经年累月、方方正正的书卷。这部残卷是不是故意放在这呢？

村里读书的少，谁会在这廊桥里不经意的地方摆放陈旧的残卷书案。书上记得什么，刚刚被翻检过，又合上了，旁边还有些散开的尘埃。

这么陈旧，一看就比刚才那一大段拗口的长句还难懂，难清，难明，难记。谁会放在这里呢？要不要翻开看看。四下里不见别人。别人，刚才有别的人吗？魅影。传说中的魅影吧。魅影的书。残卷旧案。

廊桥是经年累月的廊桥，常先生亲自监工修建的，临水倚岸，延花寻香，映月揽波，诵书抒怀，确实是个佳处。只是这里的残卷，不会是记得下曾经的廊桥，或是重建的始末？可能。

那还是常先生来的那年的事，具体的日子，村里的老人和学堂的老先生也记不清，所以就有谁留下这部残卷，记留着当时的痕迹。

要不，流水的日子，谁还惦念着那些尘埃般的往事。

柳含絮也没多细想，就不自觉往残卷那走近了几步，可转念一想，这残卷上也不一定真记留着当时的痕迹，也许只是谁也来廊桥读书，随意把残卷落下了。残卷没有等到原来的主人，日久天长，就陈旧下来，布满了尘埃。

对，也许并没有认真铭记的事，就是些流水帐，要不，学堂的老先生也会收拾去存下来，不会这样无人问津。

与这梅落香谢，春意悄然的廊桥也不搭呀。一定还是有人随意留下的。日久天长，天长日久的，就自然无由的尘封于案上了。究竟是什么缘由让残卷遗落在这，无人理会呢。

也不是没有理会的，比如，比如，刚才的魅影。是。自然还有记得的，值得翻检的事情，留在了残卷上。

柳含絮有些迟疑。自己只是偶尔来廊桥读书的，温故而知新，知往以明志的，没有理由打扰原本就封存遗留的残迹吧。再说，路不拾遗，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继续这样尘封留存，大概也就应这样吧。

还是先把老先生会审问的这段念熟了，读通了，背过了，明晰了，才是正理。其余的都是流水吧，书里不记，老先生不问，都会水流花落，自然安静了。

是谁留下这段残迹的？不对，是谁读了这段残卷的？更不对，是读这段，老先生一定会审问的这段。不是那么平白如话，流水如常，有些波折曲回、似懂非懂的模样，都得背熟了才行。

书中自有黄金屋。读到哪段了？听这水流花落的，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小五儿过了绿丛，这会儿一定是到村口了。村口林高枝展，风一来就使劲的摇，这会儿还没什么，一会就要起风了。收拾一下，读过这段就回去吧。要起风了。

这段，这段，该读的是这段……

残卷。

嗯。

又没有谁在意。

去看看。

读书人的事，不能算偷窥的。光明洒脱的去，翻检。

书非借不能读，往不温不知今。

看看。读读。翻翻。

上面记得什么？起风了？这会这么多尘烟乱起扑映出来了。

“看什么呢？”有个不熟悉的声音从后面飘现了过来。

“没有，没有看。”背着身就感到一股气息逼近了过来，像老先生的审问，让柳含絮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