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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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儿有时喜欢与柳含絮两个人去村外的地方，这时候大概也是春和景明，物阜年丰，正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一时间各种心思都能够活泛起来，不是冬天那样，小河上下，冰寒于水。这是融冰缘起、大地欢歌的时间，春天到处都是希望。不过玩耍起来，与季节的关系并不关切。所以即便是冬天，小河上也时常会有柳翠儿与伙伴们的身影。

即使是春和景明，小河融融，在玩耍的小伙伴们眼里，也只是寻常精致，顾不上多望什么。什么能够让玩耍的停下脚步，多望上一望？让流水的时光能够稍稍缓一些。缓缓的流过，就像是叶底的鸟鸣，不时的冒个尖，让玩耍的小伙伴们停下来，叫嚷一番，又跑开去。一会缓，一会急。一会鸣，一会啼。一会跟，一会散。一会游，一会嬉。一会近，一会远。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知道了，再玩会。流水怎么样能够再缓一缓？等一等游玩的人们。

想好的事情也容易变。等闲等闲，有些时候并没有多少路可选。选好了也不一定真要去。要去也不一定是这个时候。这时候也不是以前想好的时候。刻舟求剑的态度，不是流水里的态度，只是游玩的人们。谁遗失了宝剑？谁遗落在风里？谁寻找些往事？

所以嫁与东风春不管，飘过廊桥寻端倪。这柳暗花明、花明柳暗的，绝不是一望无垠的天空。细细浪浪的，不知要费多少时光。看山是山，可是寻路却难。不费些周章，难以寻蹊径。何必要寻蹊径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往当今，当今过往，不是一般模样？流水也流，山色也青，都是旧时模样啊。这倒是。

风景一般无二。可小伙伴们都不怎么关心。大家都只是游玩的兴致。由着兴致来就是了。谁还多在意什么了？在意也不在这一会了。游兴不是读书的兴致。柳含絮非要去廊桥里读书，是不是要真真实实的感悟一次读书人的兴致呢？往事里的书生，为啥也要去廊桥里，也去读，读残卷？廊桥外，就只见魅影了。魅影可不会驻足，让你有兴致就能望得见。望得见的，也就不会是魅影了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往当今，当今过往，并非都是一般模样？有些许不同，也不知春归几许？人面桃花，桃花人面，微斯人，谁与归？这一村的烟柳，一水的烟波，一桥的烟笼，一冬的烟炊，四时推衍，寒来暑往，是不是也能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夹杂期间？

游玩的身影多了几许？少了几许？村人们出外了不少。正是春紧的档期，如若不是浣衣，这些有兴致的景致，大概还是与村人们不太相关吧。相关的只是流水，微澜卧波，卧波微澜的，把一些燕燕莺莺、莺莺燕燕的啼鸣卷起了，流过了，遮掩了，不那么费周章，非要佶屈聱牙、聱牙佶屈的，让春光似乎朦胧起来，不像当时、不像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