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捡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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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酒出了院门，就是一阵狂奔，好不容易跑到山坳上，稍微歇息了片刻，又快步冲上了九倒拐，刚冲到山梁上，她迫不及待的就往山腰上看去。
只见山腰上，在清凉的月光照耀之下，一团黑色的影子如同没有生息的死物一般，伏在山腰的灌木丛里，张小酒看到那团黑影，心里顿时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野牛还在，它还在，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张小酒急忙往山下奔去，月光下，她的身影在灌木丛和林间跳跃不止，恍若山中奔跃的精灵。
就在此时，那一团原本被月光照耀着的，却死寂一团的黑影，突然动了一下。
黑影中抬起两只利角，牛头木然抬起，一双满是绝望的漆黑眼睛，毫无生气，就连在月光的照耀下，眼珠里连一点月光的光影都没有反射出来。
只是，当看到那飞快奔跃向自己的身影时，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竟然开始越来越亮，月华的光影逐渐在漆黑的眼里显现出来。
那个身影？是那个小姑娘，她来了，她来救自己了。。。。。。。
“大黑，大黑，你怎样了啊？”
张小酒在月光下急切的向着野牛奔跑，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和自己共同经历生死的野牛伙伴，只是看着它一身青黑色的毛发，就叫它大黑。
那团本来像是死物一样的黑寂，猛然动了一下。
接着，一对带着尖锐牛角的牛头，高高的抬了起来，被月光照射着倒映在灌木丛中。
野牛的头越抬越高，看着张小酒一路奔跃向下，像一个美丽的人间精灵一样，带着生命的气息，来到自己的身前。
张小酒蹲在野牛身边，用力推了推那只已经死去，僵硬了的金钱豹，把它推到一边。
她抚摸着野牛的脑袋，“留你一个在山上，我实在放心不下。大黑跟我回家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爹娘把你卖给杀牛户的。”
在张小酒的轻柔抚摸下，野牛的眼眶里，开始滴落大颗大颗的眼泪。。。。。。
“你怎么了？大黑，是不是哪里还痛？是不是伤口又破了？”
张小酒赶忙去看牛背上的伤势，牛背上被药泥敷起来的地方没有绽开，还是原先的样子，鲜血早就止住了。
“你以为我扔下你了是吗？所以伤心难过了是吗？”
张小酒的手轻轻抚摸着野牛的脖子和脑袋，“不会的不会的，大黑你放心，我绝不扔下你。 我要给你把伤治好，只要你愿意，从今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说完后，张小酒像是要给自己，或是给野牛，做个保证一般，附身抱住了黑牛的脖子，”我们俩以后相依为命。“
野牛的脑袋呆呆的固定住了，它一动不动的抬着脑袋，任凭张小酒抱住它的脖子，不住的用自己的脑袋在它脖子上蹭来蹭去。
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暖暖的，还带着一丝温热的香气，她蹭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原本一片冰凉的心里也暖暖的，热热的？
张小酒还在和大黑腻歪的时候，山梁上，传来了林大妮和张海生颤抖的声音。
“酒儿，回来，你在做什么？”
“酒儿，那是什么？你快回来。”
大黑的牛头突然竖了起来，它眼睛里透出威胁的意味，凶戾的望向山梁上的张海生两口子。
张小酒也吃了一惊，自己这么小心，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她都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对张海生两口子说大黑的事呢。
她抬头，看着站在山梁上有些瑟瑟发抖的便宜爹娘。
这时候的张海生和林大妮也看清楚了，自家闺女身边的那团黑影，是一只匍匐在灌木丛中的野牛。
“爹，娘，这是大黑，今天多亏它救了我。”
为了避免吓到张海生两口子，张小酒赶忙跑回到山梁上，拉住了他们的手，把今天下午在这里遇到金钱豹捕猎，野牛又如何救了自己的事告诉了他们。
等她说完后，张海生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可是这野牛已经受了重伤了啊？你这孩子，以后可不准你再上山采药了，你看看，这有多危险。。。。。。”
不等他说完，张小酒就打断了他的话，“爹，娘，我要把大黑带回家，给它治伤，它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扔它在这里。”
林大妮张着嘴，半晌才道；“这是只野牛啊？这是野牛啊，怎么能让它回家？你你你。。。。。。”
“娘，它是野牛，可也是救了我的野牛，我不准你们卖了它，否则。。。。。。你们就把我和它一起卖了吧。”
张小酒说得坚决，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海生和林大妮。
张海生看了看妻子，嗫嚅了一下嘴唇，低声道；“酒她娘，那不是还有一只金钱豹吗？野牛救了咱们家酒儿，咱就该护着它才对，你说是不是啊？酒儿她娘？”
林大妮的魂魄仿佛此时才回到自己身体里，她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恼羞成怒的道；“怎么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张海生知道好赖，我林大妮就不知道了是吗？张海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小酒听着亲娘骂亲爹的话语，一下子也松了口气，她拉着因为被小瞧了人品，还在喋喋不休骂自己丈夫的林大妮往山腰走。
“娘，你来看看，大黑它可乖了，一点也不凶，等它伤好了以后，还能帮咱们家耕地呢，你和爹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林大妮把闺女拉到了自己身后，回头继续骂张海生，“你不是知道好赖吗？还不快去看看，那只野牛。。。。。。那个大黑。。。怎么了？”
张海生哦哦了两声赶忙走在妻女前面，向野牛走去。
“爹，你等等，大黑和我熟，和你们不熟， 我带你们去。”
张小酒连忙挣脱了林大妮，不顾她低声责骂，跑向大黑匍匐的地方。
“大黑，大黑，我爹娘来看你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
张小酒抢先跑到大黑跟前，一边抚摸它的大脑袋，一边低声安慰它。
大黑像是能够听懂张小酒的话一样，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两个人，并没有惊慌，眼神中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威胁。
张海生和林大妮在大黑跟前站了好久，这才试着去推一旁那只已经死透了的金钱豹。
大黑还往另一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方便张海生和林大妮去查看那只豹子。
“酒她娘，真是金钱豹啊，这玩意可厉害了，记得那年村西头刘家那小子吗？就是上山的时候被这玩意叼走的， 我那时候在山脚下，看得真真的。。。。。。。嘶。。。。。。这家伙可厉害了。”
张海生一边吃惊的倒吸冷气，一边跟林大妮说着这种豹子的恐怖。
林大妮用脚试着蹬了蹬那只豹子后，就没有再去看它，只是打量着大黑。
“酒啊，你说这只野牛受伤这么重，它还能好吗？”
“能好，我一定能治好它。”
张小酒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她生怕便宜爹娘以为大黑死定了，心里就有把大黑卖了的想法。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大黑没什么动静，反倒把张海生和林大妮吓了一跳。
“你这死丫头，喊什么喊？心怕声音小了招不来人吗？”
张海生看了看后面的黑黢黢的森林，低声道；“酒啊，你想救这只。。。。。。大黑，咱们就得把它赶紧带回家才行啊，这夜深野外的，爹怕一会再有别的厉害野兽出来，那可就完犊子了。”
林大妮在一边也赶紧点头，“得快点，趁着还没人发现，也没有其他野兽发现，咱们赶紧把这。。。。。。大黑带回去才行。”
张海生连忙补充，“还有这只豹子，这玩意皮毛可值钱了，还有这么多肉哩，够咱家吃好久了。”
林大妮点头，低声道；“酒她爹，你背上这只豹子，咱们把这野牛。。。。。。大黑牵回家。”
张小酒见爹娘终于同意了，赶紧两手拉住大黑的角，“走，大黑，跟我回家。”
大黑被她一拉，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后，还是有些摇晃。
张海生鼓了鼓勇气，把地上已经僵硬了的豹子，背到了背上，走了两步后，见大黑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他又走回来，在一旁用肩头顶住大黑的一边身子，“走吧，那个。。。。。。大黑啊，你是叫大黑哈，跟咱回去吧。”
林大妮此时也豁出去了，她走到大黑的另一边，也用自己的双臂尽力扶住大黑的身子。
“快走，快走，这九倒拐山腰可不能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