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专利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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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怀恩和大哥于怀训自去了前堂中见二姐于怀雅一家。
于老医正独自坐在书房里，满腔情绪尽化后，脑子里已经开始为这个突然回家的幼子筹谋未来了，尽管如今的他，在太医院里已经有些举足困难了。
于怀恩来到前堂见到了二姐于怀雅，姐弟俩又是一阵抱头痛哭，于仲年又被叫过来，与二姑一家见礼。
京都城中繁华依旧，世医于府中哭哭闹闹，吵吵笑笑，终于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聚拢了。
跟随于怀恩一同押送白酒入京都的于家村人和野牛村的人，也住进了于府，自有人安排食宿。
到了第二日，于怀恩才把白酒拿出来，给于老医正先品尝了一下后，才说起这白酒的各种用处。
几十年的执医生涯，与朝廷重臣也有些来往，听闻过一些事，再加上人老成精，于老医正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白酒，恐怕不只是于怀恩口中所说的那些好处。
听说这是幼子所收的唯一弟子用某种秘法提纯出来的后，这位老医正对自己这位嫡系的徒孙有了浓重的好奇心。
于怀恩见父亲有兴趣，便又把小酒的事仔细对父亲说来，说到自己高兴的时候，忍不住对小酒大加赞赏。
“这孩子，医道悟性远胜于我，甚至可以说，大靖朝内，没有人能比她对医道的感悟和领会更佳。举一反三对她来说，只是稀松平常，举一反十才能证明她在医道一途的天赋绝然。。。”
于怀恩在自己父亲面前，夸奖起小酒来，似乎比对自己儿子的还要欣慰。
于老医正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想象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是怎样用自己的天赋和悟性，让这个曾经也是大靖朝医道第一天才的儿子，如此看重？
等到于怀恩滔滔不绝的说完，于老医正也脸带笑意的问道：“这一次回来，为何不把你这弟子也带来呢？”
于怀恩一时语塞，想到张家死活不愿意踏足京都，那一晚商谈之后，小酒前后迥异的态度，必然是有难言之隐。
“她还年幼，我走后，那一片村子的乡民求医问药还要靠她，且等她成长些时日吧。”
于怀恩没有把心里的猜测告诉父亲，如此回答后，又说起了如何推广白酒的事。
这事其实对于家来说，根本不算是事儿，以于家在大靖朝，甚至整个天下杏林中的威望来说，他们只需要将白酒的功效，作用直接说出来，就没有人会质疑白酒确实拥有那些功效作用。
父子二人在书房里商量了一阵，又把于怀训叫来，三人各自分工，下午时分，于老医正便带着白酒入宫求见圣上去了。
于怀训则是带着十斤白酒到了于家开设的，专门传授医道的医堂。
于怀恩在家开始写请帖，把多年前与自己交好的几位朋友约来府中相聚。
于怀雅嫁的丈夫，如今是兵部右侍郎，将白酒引入军中，作为军中必备医疗耗材，可以交给这位右侍郎来推动。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圣人对白酒的承认，许可。
这个于老医正信心满满，当今圣上是个圣明天子，只要是真正于国于民有利的事，他定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于家要做的事，一是把白酒推广出去，二是保住白酒的专利，发明人的归属，权利，利益。
发明人专利这个词还是小酒对于怀恩普及的，如今于怀恩也对于老医正普及了这个知识点。
大靖皇宫中，晋帝听说老医正有利国利民的事要禀报，立刻召见了他。
老医正提着十斤白酒，先是请晋帝品尝了白酒，然后又将这白酒的用处一一道来。
晋帝初尝白酒，只觉这酒辛辣猛烈，后又有丝丝回甘，一小杯白酒喝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股酒气就将身子暖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热乎乎的，他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温热无比。
等到听老医正说完后，晋帝心中更是惊喜，驻守北方戎国边境的军士在冬季的时候，多有冻死冻伤，有了这酒，只要让军士们限量饮用，说不得能避免多少死伤，再加上白酒有去脓化污洗净伤口的效用，又有多少军士在战场受伤可以救回一条性命。
至于于老医正所说的那些药酒功效时，晋帝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爱卿竟有如此宝物，为何不早早呈献？”
于老医正见晋帝这么问，心中已经安然，他连忙跪伏在地，“启禀圣人，此物是我家中幼子的徒弟所造，说来惭愧，幼子怀恩离家多年，收了一名天资绝然的弟子，是一个年岁尚不足十五的女弟子。”
“哦？”
晋帝一听老医正说起他家里那个。当年医道第一天才的儿子，马上就有了兴趣。
无他，这人当初十几岁就在杏林中闯出偌大名声，当年曾被誉为天下医道第一天才，听说后来迷上了一个歌姬，于老医正不允许这种出身的女子进入于家。
那医道第一天才竟然为了那名歌姬与于家决裂，带着那歌姬私奔了。
这事当时闹得整个京都都沸沸扬扬，就连晋帝也有所耳闻。
如今见于老医正主动提起，他一个皇帝也是有一点八卦之心的，只是因天子威严，不便主动提及，此时借着白酒的由头，便追问起来。
老医正的脸色多少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把当年逼迫得于怀恩离家出走的事说了个大概，然后又说起了这白酒的来由。
晋帝听完后，也有了几分兴趣，能被医道第一天才评判为远超自己的医道天才？还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陛下，这白酒乃是我那徒孙的家传秘术所制，她既然将这等利国利民的宝物献了出来，臣想替那孩子求个恩典。”
“嗯，你说吧。”
“这白酒制作之法只有那孩子知道，此为她家数代人苦心竭虑想出来的制法，那孩子家贫清苦，还请皇上容许她自制此酒，供应军中，若是有其他想要仿制此酒的人，须得经那孩子允许，才能仿制，此为专利之法。”
“专利之法？”
晋帝有些疑惑，老医正遂又把儿子对自己说的有关专利的那一番话，对晋帝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又叩首道：“若是本朝实行专利之法，可鼓励民间多多创新出利国利民的好物来，民间得利，自然有的是人绞尽脑汁为大靖朝国力增添创新。”
晋帝本就是极其聪慧的人，于老医正不过寥寥几句，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专利之法一旦施行，大靖朝即将迎来整个国民为之倾力创新，增强国力的浪潮。
“好好好，好一个专利之法，朕一向只知爱卿医术精绝，却不料，爱卿对国策也有如此见解，爱卿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晋帝心中高兴，连连夸奖老医正。
于老医正一时汗然，“启禀陛下，此专利之法并非是臣所想，而是臣那小徒孙提出来的想法，臣不敢冒功。”
“哦？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竟然也有此眼界？”
晋帝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惊讶了。
他坐在龙椅中，一手捻着自己的胡须，脸上的神色更加诧异，“这次你家幼子回京，可带了那丫头一起回来？”
“启禀陛下，那丫头没来，只因我儿离开肃阳那处乡野后，那附近的村民只能依靠那丫头寻医问药，所以我儿就将她留下了。”
晋帝闻言，心中有些欣慰，此等非比寻常的宝物呈献，又有这样大的国策功劳，只因恐乡野之民寻医不便，那丫头便留下了。进京呈献的时候，于家又不冒功，不贪恋美誉之名，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切功劳都是那十几岁孩子的。
由此可见，这于家，就连于家这女弟子，都是品行高洁之人啊。
晋帝满意的点头，道：“此专利之法确实可行，具体如何定立，朕下一道旨意，爱卿去大理寺和刑部，寻大理寺卿和唐尚书商议此事，尽快将此法完善颁布，这白酒嘛，就作为专利之法施行的第一个专利。”
“臣叩谢陛下。”
于老医正再次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