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什么样的狼窝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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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喻晨停顿下来,看了戚月一眼,后者摆出了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喻晨收回目光,垂眸继续道:“他们一方不想我死得太突然,所以下了这个毒,指望我体弱多病,死得合情合理;可另一方只想我快点去见阎王,所以听说我中毒却没死后,故意找人把我推到池子里。”
戚月听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果然,就听喻晨又道:“那时正值初冬,池子里结了一层浮冰,我掉下去就抽筋了,径直沉了下去,要不是有人恰好路过,豁出命去把我推上岸,我可能真就要如那人的意了。”
“可能这就是我寒症尤其重的原因吧。”
戚月蹙眉点头,“极冷极热本身都带着毒,侵入人体太过都不是好事,加上你本就中了毒……”
提起这个,戚月还是不能理解,喻晨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一个动辄能对五岁孩子下死手的地方,得是什么样的狼窝虎穴?
戚月也知再问就越矩了,因此没有多说,找出病因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最起码让治疗有了确切的方向,不用再让喻晨挨个试药了。
只是要用的好多药材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即使是药坠里可以无条件生产,她也觉得八千两银子收的太亏了。
眼见着戚月原本还挺欢喜,慢慢又变得有些蔫儿,喻晨不由好笑地看着她,良久见她也没什么反应,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脸上那个,每天都要洗掉吗?”喻晨漫不经心地问。
许是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问你待会儿想吃什么,又或是戚月心内只顾得上惋惜自己没挣到的那笔巨款,亦或是孕傻真的发作在她的身上……
总之,在听到喻晨的问题时,戚月下意识道:“不然呢?晚上不卸妆,时间长了色素沉淀,我不就白浪费功夫治胎记了么?”
喻晨挑了挑眉,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猜到了大概的意思。
真是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先前的发现让喻晨以为,戚月一直以来都是在扮丑,却不想原来胎记是真的,但是被她治好了。
“胎记也能治么?”
喻晨说话的时候戚月已经警觉又懊恼地抬头看向了他。喻晨朝她勾唇一笑,眼里满是戏谑。
戚月恨不得咬掉自己那不听使唤的舌头,再看喻晨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是早就看出来了,却今天才拿出来消遣她。
索性也就破罐破摔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就承认了?喻晨笑道:“也没几天。”
戚月略一想,就猜到是钟秀秀那天的无心之言给喻晨提的醒。
见她彻底没心思隐瞒了,喻晨也就直言问道:“既然治好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戚月淡淡道:“没什么必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喻晨似有不解,可戚月却没打算解释。
总不能说她这张脸虽然跟前世有点像,五官却更立体深邃一点,有点像混血。
以前人们的注意力总会落在她半张脸的胎记上,可胎记一旦除去,混血的标志就太明显了,容易让村里人议论原身过世的母亲和那个神秘的父亲吧?
原身的母亲过世那么久,还是让人家长眠的清静些吧。
而且出于本能的,戚月并不是很想让喻晨看见自己没了胎记的样子。
反正现在大家都习惯她脸上的胎记了,对她好和看中她能力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一个胎记就轻视她,至于那些嘴碎的,本就不是同道中人,何苦跟他们一般见识呢?
总之经过各方面的考量,戚月最后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去改变现状。
这一次谈完,戚月明显对解喻晨身上的毒更加有信心了,特意背着钟秀秀在自己的药房鼓捣了一天,隔天就送了喻晨一小瓶药丸。
为了让他安心,戚月特意道:“我自己偷偷做的,连秀秀都没告诉,你放心,你的病在这里只有你知我知。”
其实全是从药坠里拿的,好些珍稀药材放眼整个县城都未必找的齐,贸然拿出来太惹人怀疑了。
药坠的秘密谁都不能知道,钟秀秀也不行,这是她的底线。
喻晨也没怀疑,问清用法后,当即就吃了一粒。
戚月道:“这一小瓶够你吃一个月,吃完了我再给你配,一定要坚持每天服用,不能断。”
想了想,戚月又说:“这药刚开始吃可能会有怕热的症状,都是正常现象,切不可贪凉,多发发汗对身体有好处。”
喻晨“嗯”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明明是他最先看中对方决定让对方给他解毒的,可目睹着戚月治好了一个又一个病人,对每个病人都很负责的样子,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
原来,被她照顾叮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戚月的话打断了喻晨的沉思,“什么?”
戚月蹙眉瞪他,不得不重复道:“我问你明天是不是还去县里,我跟宋大夫约好去进货的,你若去,顺带帮我把货带回来?”
喻晨点头,道:“的确要去县里买东西。”
闻言,戚月没忍住问:“你最近都买什么了啊?怎么天天往县里跑?”
就连前头刘婶都听说了这件事,在她去诊脉的时候偷偷问她,喻秀才是不是学了张常那老没羞的,去县里乱来了。
这种话自然是没必要跟喻晨复述,毕竟就算他真在外有了相好,那也与她无关,说出来倒好像她很在意似的。
喻晨看着她,笑容有些无奈,“你忘记了?我要帮你给老房子翻新啊。”
戚月恍然,他不说还真就忘了,这甩手掌柜当得,再没比她更自在的了。
随即又忍不住开始数落:“你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些日子天天往县里跑,得花了不少钱吧?回头给我列个账目,我都还给你。”
喻晨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不必”,见戚月似乎还要再说什么,便轻笑一下又道:“真要觉得亏欠了我,不若免了我来年的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