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未雨绸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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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凝说反了吗？
她的一句话不仅给顾锦行整不会了，给空间里的器灵同样干懵逼了。
如果它所记不错的话，它说的应该是，“夜凝，你陪陪她吧。”
……
邪府空间内，胡沫今天又和群妖出去嗨皮了，至今未归。
整个空间，只剩下了器灵，以及一柄神器。
一个坐在岸边生闷气，一个孤零零地躺在湖泊里。
两个都不能算是人的生物刚刚吵完架。
原因自然是因为夜百翎，两个生物的理念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夜百翎在夜家彻底丧失意识后，察觉到不对的器灵，立马跑来河边，焦急地质问起神器老镰。
器灵：“你到底是干嘛吃的？她都快要被负面情绪挤爆了！你不是答应会帮她承载一半的负面情绪吗？怎么现在又装死了！”
神器老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不会不知道她当年飞升时的心魔劫，有很大一段旅程都是靠强行封印记忆才勉强渡过的吧。”
器灵大喊大叫，“你不会不帮忙反而帮倒忙，把那些记忆全部释放出来了吧！”
“当然了！堵不如疏，她就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实力才会越来越废。”
老镰的语气理所当然，器灵快要崩溃了，
“她当年为什么会强行封印记忆？就是因为承受不了！你现在轻飘飘的一句‘堵不如疏’，有没有想过，如果把她撑爆了又该怎么办？”
老镰淡淡地回答道：“最差的情况就消散了呗，死了就死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器灵愣住了，几秒之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把她当什么了，什么叫死了就死了，她死了我们要怎么办？”
老镰对此看得很开，“她的死又带不走你，当然是她死了之后，你该干嘛干嘛，说不定再过个很多年，你还会迎来下一个天赋异禀的主人。”
这个回答，把器灵的理智都要搞崩盘了。
它不管不顾地吼道：“我才不要下一个主人，我就要这一个，我就要她，你快点想办法让她活着。”
器灵的心，因老镰的话语，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想到夜百翎可能会死，它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
老镰和器灵的讨论，每次不是用物理攻击泼水，就是用精神攻击说话贼难听。
眼见器灵都害怕得掉眼泪了，老镰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反而开口教育道：
“她本可以成为超越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因为你这样一味纵容她，就是因为我们这样持续给她兜底，她才会越来越弱。”
不强只能受制于天，不强命运只能一辈子由天摆布。
夜百翎不愿意杀了那个天机圣女，所以道心上的那条裂痕始终存在。
后来她又为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道侣，以凡人之力硬撼神界最顶尖的一批战力，导致她的灵魂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势，活生生动摇了自己的修炼根基。
两种伤害叠加，摧残的是她的最高成就，顶天也不过是天道之下第一人。
这和它第一次遇见她，给她预想的未来根本不一样。
她的悟性，她的天赋，她坚定的意志，都足以让她成为取代天的存在。
前提是她不为人的情感所负累。
如果她当年杀了天机圣女，如果她当年可以不去管那个道侣的死活，现在的她绝对可以把那位吊起来捶死，何至于被天道掌控到这个地步？
那天夜百翎买醉，器灵同样买醉的深夜，只有老镰始终清醒地感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它看着某个凡人被恶意控制，看着他最终战胜了恶意，没有掀开她的被子。
它看着天出现，轻飘飘地说出那句“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它看着某个凡人紧紧握住了天的手，却被天随意扫开。
它眼睁睁看着她最终只能依靠着天的良心，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清白时，真的狠狠破防了。
什么叫“给你机会也不中用”，什么叫“动物法则，雄性要被下半身支配思考”。
这个该死的天，它到底把她当什么了？到底还想要把她祸害到什么地步！
“如果她不够强，我宁愿她死掉，彻底消散于这个世间。”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脱离掌控。
老镰知道夜百翎对那位存在敬重，并不知道那位对她存在的心思。
它也知道那位或许是真心实意的爱慕，不然不会流着泪苦苦哀求她活下来。
两个人之间确实有情谊存在，但对彼此的情谊不一样。
即便是一样的情谊，谁能保证没有翻脸的那一天。
不同于相同情谊间的拥抱和决裂，不同的情谊间，还存在一者向另一者妥协的可能。
谁来妥协，谁会妥协，衡量的因素太多了。
有时不只出于情感，还包括实力压制，是谁更强谁才有话语权。
老镰不想让夜百翎有朝一日，成为被迫妥协的那一方，所以它必须未雨绸缪，让夜百翎拥有更强大的内心，来承载更强的力量。
如果她与那位都顾及情谊，永远拥有平等对话的机会最好。
如果哪天没有了，即便注定打不过对方，她也不能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老镰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夜百翎时，她拥有独立于天道的坚定意志，拥有足够惊艳于他的自我本色，所以它才成为了她的本命神器。
作为她的本命神器，它绝对忍受不了，当天那点仅有的良心没了。
当天只想满足于自己的生物法则，会不管不顾地对她强取豪夺时，她被实力压制而被占有，被迫思想同化，最终不得已而丧失自己的意志。
老镰无法接受，夜百翎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失去反抗的能力。
所以它才在她精神状态非常堪忧的时候，把曾经被她封印掉的记忆重新解除。
如果来源于仇人的打击她承受不住，未来当她如师如父敬重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捅她刀子时，她更不可能承受得了那时的打击。
她必须拥有一颗足够强悍，面对任何挫折都不会被击倒的强大内心。
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她必须经历的修行。
而且老镰总觉得那一夜发生的情况，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次。
可无论它如何回忆，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直觉告诉老镰，未来可能还会有一个更大的雷，在等待着夜百翎碰撞的粉身碎骨。
如果它不按着她的头走这条路，那天道流着泪，苦苦哀求她活下去的一幕，说不定还会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