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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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墙上开枪，密集的弹雨直射军营。
巴罗夫上尉看着这些杂碎居然有枪，而且火力不差，一轮扫射，阴沉着脸。士兵纷纷退后，地上丢下七八十具尸体。
“既然他们不知好歹，给我用Am5瞄准弹，把城墙上的人全部炸了！”
副手难为情道：“上尉，Am5导弹是用来抵御侵略者的，杀伤太大，真要用吗！”
嘭！
一阵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疼。副手仰头，刚好看见巴罗夫凶狠的鹰眼。
“我弟弟在城里，这帮狗杂碎，贱民、居然敢反抗，全杀了又有什么不可以！”
摸着脸上肿红，副手撑着爬起来：“是，上尉。”
副手走到炮兵营：“上尉有令，使用Am5导弹炸烂城墙。”
营长反过头，难以置信看着副手。
指着自己脸上的红肿，中尉道：“装弹，预备开炮！”
炮手撤换下二十公分的榴弹，从后方一个黑盒子中拿出Am5大型燃烧弹，迅速填充。
见八个炮管装弹完毕，副手大喝：“开炮！”
砰砰砰——
八颗写着Am5的黑色燃烧弹飞出，在众人惊恐的眼中，砸在城墙上。
崩！崩！崩！
导弹爆炸范围足足有十五米，城墙上一片火海。
“啊！救我，我主救我！”
“好疼啊，我错了，快把我救下去，我投降！”
……
仅仅一轮齐射，雍邦城墙上一片火海，死伤无数，燃烧弹爆炸的高温黑液附着在人身上，瞬间冒起灼烧白烟，仅仅十秒不到，半只手就枯竭，化为木炭一般的黑色。
扎木勒和拉本登走到一半，才靠近城墙，就被气浪掀翻。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人群中引起骚乱风暴，众人疯跑，拼命找掩体躲难。
拉本登难以置信看着窜有七八米高的火焰，这个导弹他认识Am5，海湾国最近为了提升实力而从花旗买进的导弹，威力巨大，每颗导弹杀伤足足有二十米，二十米之内，一切生命尽皆燃烧成炭。
“他……他们怎么敢的啊，对自己人用这种导弹。”
崩！
城门被轰开，拿着冲锋枪的士兵如入训练场，目之所及，皆为活靶。
“杀！”
哒-哒-哒——
密集的枪雨横扫而来，城门口的信徒上千人，几乎被屠戮殆尽。
躲在屋子里的拉本登看着军队对平民的杀戮，手心捏紧，整个人呆滞在破窗前。这，还是自己国家的士兵吗？每一颗子弹，带起一朵血花，到处是死尸，就像一块块粘血的抹布堆在地上，将地面生生拔高三十多公分。
拉本登的心沉到谷底，血红的眼睛变得深沉，他终于明白，海湾国彻底烂到根子里。
军队一路赶往司政所，边开车，边开枪射杀，巴鲁夫坐在黑色货车上，手里的弹夹换了又换，足足换了十四个弹夹，车子终于开到司政所前面。
待军队离开后，一个个信徒从墙后的破窗中，巨大的磨盘石后探出头。如果说他们起事是骚乱的打砸抢，军队的进城，就是人间修罗场。
地上汩汩流动的，是殷红的鲜血，一具具尸体铺出一条路，车轮狠狠碾压过，在人堆中压出道道血痕。
“呕！”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干呕声不绝于耳。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祭司还在司政所。
“誓死保护大祭司！”扎木勒第一个带头大喝。灾后重生的信徒们相互看一眼， 有的退却回土墙背后，有的大声响应，不一而足。
尽管死忠的信徒十不存一，但正如王青云所构思的那样，巅峰产生拥护，而只有黄昏，才能见证信仰。
一些散落的信徒纷纷从墙后走出，在地上抹一滴血，摁在额头，随后大踏步朝着司政所跑去，边跑，嘴里歇斯底里地吼着祷告词。
“青主永存，岁月不朽，及神之物，万般臣服……”
军队来到司政所前面团团围住，火箭筒、手枪、狙击枪、冲锋枪举起，共同瞄准台阶顶端的王青云。
他还是一个人，一袭洁白长袍，面容肃穆，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
“狗杂碎，把我弟弟交出来！”说完，巴罗夫从手下手里抢来火箭筒，左眼微眯，右眼对准红点。
“神的子民们记住了，做你们该做的事，不要救我，不要来这里，我与你们同在，青主永存！”随着王青云说话，连着无线电的音响在四面八方响动，靠近司政所的信徒从墙后探出头，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
蹿！
一枚火箭弹冲出绿色炮筒，直朝王青云飞去。
“大祭司！”无数人在墙边呐喊。
拉本登看着王青云没有逃走，慷慨赴死，心里仅剩的一丝坚守破碎，一道金色的忠诚丝线从他身上飞出，越过虚空，钻进王青云戒指里。
在无数人心肝俱裂的目光中，炮弹飞到王青云面前。
崩！
火烟炸起，五米大的黑云翻滚而上。
扎木勒流下眼泪，上百名和他一样，被暗中保护的主教泪流满面。
就在所有人肝肠尽断时，音响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亵渎神明者，神必降以处罚！”
黑色蘑菇云中飞出一团火焰。
巴罗夫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嘴里的声音还没扩散，金色火焰已经来到面前。
崩！
如果有炎国军方科研人员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是银河科技和军方一起研发的近战爆裂火焰弹。
拉本登看着巴罗夫被金色火焰湮灭，喜极而泣：“大祭司还活着，大祭司还活着！”
黑烟过后，地上什么都没有。王青云好像没存在过一样，任何痕迹都没有出现。
查探现场的士兵互相对视，大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怀疑，谨慎，乃至，恐惧。
他们，真的遇见神了！有人跪在地上祈祷天主，有的人不断在胸前画十字。中尉先是核查旁边的火堆，确定上尉真的死了以后，眼里闪过一抹果决。
“上尉死了，不想死的人，跟我一起屠城！”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死亡的软弱，青主的信徒们，一定要活下来，永远记住，青主永存！”
随着最后一声悠远呢喃结束，崩-崩-崩。
放在周围泥墙中的几十个音响纷纷炸裂，声震云霄。
“快走！他们要屠城，把青主的信仰传下去！”一个信徒大喊。
扎木勒举手，示意众人等等，看向拉本登：“大主教，我们该怎么做！”
“躲起来，我们要活下来！”
有了主心骨，众人跟着拉本登，朝城边缘一处破败的土墙房跑去，房子里有一条地道，直通外面灌木林从，那里可以藏人。
方圆都是荒漠，没有车，逃不远，藏着，才是唯一活下来的办法。
中尉在城中足足屠杀了六个多小时，原本是要屠城的，可最后发生内讧，自己人发疯打死自己人。
没办法，只好带着几近崩溃的一千多名士兵离开，他去司政所，看到过刻着经文的大石碑。
不止他，很多手下都看过。每开一次枪，他们都觉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自己，再回想刻有经文的石碑，无不脊背发凉。
王青云坐在司政所第二栋大殿的房梁上，听着外面从稀稀落落到密集，再到消失的枪声，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刚刚这些士兵在屠杀中，早已神经绷紧，自己需要做的，仅仅是在背后轻轻推一把，暗处飞出一颗子弹，就足以引起内讧。
三十万人，一日之间，仅剩五万人活着。
城外，一群主教从地道回来，看着满目疮痍的雍邦，心底一片悲凉。战争中，死的最快的， 往往是妇幼老弱，活下来的五万人，各个都是精壮劳力。
在拉本登的号召下，每个主教分管一个区域，带领活下来的五万人，把尸体堆在一起焚烧，随后用石灰粉和着泥土掩盖。
三天时间，雍邦城多出几十个高耸的黄土包。
随着相处，拉本登渐渐了解救世会教义，所有人生命公平，皆为兄弟姊妹，共同富裕，共同吃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
第三天晚上，拉本登穿着红色长袍走在前面，其他幸存的一百二十五名主教穿着白袍跟在后面，五万多名幸存者，跟在自家主教身后，一齐朝着司政所缓缓走来。
众人额头，都点上一滴黑色墨团，从司政所顶部往下看， 白袍后是无数黑点，每一步踩得缓慢，却步履坚定，宛如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
每个人的脸上，充满肃穆，庄严的悲哀如潮水般涌动。
初冬的夜，冷风习习，吹拂着上万人袍服，衣襟摇摆，数万人衣襟摇摆，就像一团燃烧的黑色火药包围司政所，中心是白色，最中间是一点红色焰心。
“啊——呼——
遥望远方的亲人，我主佑你路途摊顺；
啊——呼——
失去孩子的母亲，我主擦去眼泪……”
啪嗒——
五万人合唱救世哀歌，泪水如开闸洪水，从人们强忍三天的悲伤中解救出来，滴在满是尘埃的台阶上。
王青云站在众人看不见的大殿顶部，静静听着自己编写的哀歌。
歌声肃穆，庄严，悲伤如同从深渊中涌出来一般，纯粹，寂静，带着湮灭生机的绝对深沉。
三天前枪的所有物资，除了他们自己藏的以外，其他值钱的东西全都塞在酒馆旁边的地下教堂里，足够五万人吃喝几个月。
不愧是皇子，来之前，拉本登全部平分给众人，让人们在绝望中拥抱希望，五万人，如今全都信仰救世会，达到忠诚可信任级别的信仰人数不降反升，现在已经达到两万多人。
再有一个多月，就会发生海湾事故，从而引来臭名昭着的石油战争，首都，王青不打算去 ，已经有记者到这边拍照，轰炸后的疮痍，更加有价值。
自己带来的三百人，再加上现在的五万人，足够了。
王青云目光，看向东方，自己该回国看看了。
老爸早在半个月前就解决边陲毒圈的事，这次就从西南入关，先看看蒙氏兄弟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