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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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勒看了看周围，一个人没有，王青云还是那副礼赞青主的模样，连忙改口：“至真至诚，无上天尊的青主啊，请原谅你的孩子吧。”
说完， 扎木勒匍匐在地，跪在王青云脚下，刚刚还高傲的头颅，现在深深埋进地里。
空气中压力越来越大，就像几百斤的巨石压在肩头，扎木勒更低，呼吸渐渐紧促起来，真的有神，真的有神，青主，请原谅我的鲁莽，这一刻他是那么虔诚，哪怕脊背隐隐发痛也阻止不了心里的狂热。
“主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起来吧，我的孩子。”压力陡然消失，一道暖流在身体打转，清晰的痛感消失。扎木勒畏惧看着王青云。
王青云带着三百名手下到海湾国，一百人潜伏在军阀身边，一百人每十人一队，扮做流匪黑帮；剩下一百人，则跟着自己“布道”。
抢来的钱用作神的赏赐，治愈几个重病的穷苦人，神迹频发，周围几个偏僻的小城市中，他大祭司吐鲁番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
今天是他来征服，这个有着三十万人口中型城市雍邦的日子。
面前的浅信徒，随着一番惩罚与治疗，忠诚度大大提高，但远不及能成为信徒 。
王青云闭上眼，在扎木勒惊异的眼神中嘟囔个不停。
少顷，王青云吐出一口悠长浊气：“神说，你有诉求，你的父亲今天会被打着脚，带我去你家，让青神庇佑于你。”
听到父亲会受伤，扎木勒赶紧起身：“大祭司，快……”
两人赶到家中，扎木勒的父亲扎罗呐正躺在床上呻吟，地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鲜血。
“爸爸， 你怎么了！”扎木勒看到父亲的惨状，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王青云大喊：“大祭司，求您救救我父亲！”
扎罗呐费力起身，看着一身洁白教袍的王青云，苍白的嘴皮上下阖动：“原……原来是牧师大人，谢谢了，我要找的，是医师。”
“祈祷吧，扎木勒。”
看着父亲双腿血肉模糊，骨头上不断冒出鲜血，扎木勒跪在地上，大声祈祷：“全知全能，至诚至善的青主啊，请救救我父亲吧，我愿意用我十年的寿命，换我父亲身体痊愈！”
祈祷三分钟不到，王青云轻轻看了扎罗呐一眼，扎罗呐就晕了过去。
暖流缓缓流过双脚，在扎木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自己父亲血肉模糊的大腿开始慢慢红润，生长，最后恢复如初。这一刻，容不得他不相信青主的存在。
“咳！”王青云吐出一口黑水在地上。
“大祭司，你怎么了！”扎木勒一把扶住他，却感觉王青云的身体轻若无物，自己随便一用力，就差点抛了起来。
“青主说，你和青教有缘，为了救你父亲，我被恶魔盯上了，最近一段时间都需要你保护。”
扎木勒猛拍胸口：“大祭司你放心，从今往后，青主有任何命令，我扎木勒必定用命护全！”
话音落，一条红线飞进王青云戒指，这又得一个忠诚的信徒。
王青云从袍子里拿出一个木质雕像递给扎木勒。
“来，孩子，扶我一把，我们一起把青主的神像放好。”
王青云坐在椅子上假装休息，暗暗数着增加的红线，一共四百八十二根，每一根红线，代表一个忠诚的信徒。
这四百八十二个信徒，在自己火种的引导下，每一天都有新的信徒增加，从一开始的三天一个，到现在一个小时平均一个。
信徒的增加，也意味着自己可以控制的蜕变增加，根据以往的强化比例来看，大概一百个信徒，可以为一个手下做更深层次的梳理，这是高过身体强化，而是灵魂层面的反哺。
就像现在在虎邦城的一个小富翁，六十来岁，经过反哺后，身体年轻十岁，不用自己监督，每天都在城里积极宣传救世会，将之视为毕生的目的。
永生的诱惑，不止对自己，对其他人亦是致命上瘾毒药。
王青云对扎木勒多费工夫，主要是对方继承的两间小酒馆，酒馆的位置很好，靠近城墙，侧面是一大片荒漠，自己要是能拿下酒馆， 就能偷偷挖地道，建立一个地下教堂。
“大祭司，我爸爸想要见您，皈依我主。”扎木勒忐忑地看着王青云，毕竟刚刚，自己父亲还说他要医师，不要牧师。
“诶，明天吧，让我休息休息。”声音气若游丝，沙哑无力。
再一次抬头，脸皮青白，宛若桦树皮，王青云虚弱的模样吓到扎木勒。
“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扎木勒连忙埋下头，嘭的一声磕在地板上，惭愧道：“对不起大祭司，我……我对主不忠诚，居然被——”
“居然被我吓到了吧。”轻轻抚摸扎木勒后脑勺，王青云慈爱而悠远的声音响起：“孩子，主是慈爱的，是宽容的，不用对不起，去吧，让别人知道主的慈悲。”
扎木勒没有立刻起身，顺着地上慢慢往后挪，膝盖在地上拖出两道干净的痕迹，才缓缓起身。
……
雍邦城警局里会议室里，四个穿着绿色警服，黄棕色皮肤的海湾人正拿着照片讨论。
“督长，这个自称大祭司的人来我们雍邦，只怕是来者不善，我们要不要通知宗教司的人？”
坐在主位的督长嘴角勾起弧度：“不，我们要帮他，等他人多以后，再一举抓获。”
四人相视而笑，人少，只是简单的小组织犯错，人多起来，就是大型宗教案件，到时候，少不得肩上要多两个勋章。
散会后，最靠近督长的警察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棕色牛皮信封。
“督长，有两个亲戚想到咱们警局来谋个差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督长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高个男人，捏了捏信封厚度，瘪瘪嘴：“局里枪不够，他们能自己解决吗？”督长眼冒蓝光，海湾国贫富差距极大，首都富得流油，无数人往里面冲，地方的小城市，有的警局连像样的枪都没有几支。
这里是外国，更是黑帮和警局共治的海湾国。
警察又拿出一个信封，塞到督长手里：“督长，他们来路不一样，一个真是我侄子，还有一个，是赛亚帮最近的头号打手，他给了两只枪，一支是沙漠之鹰，您的，还有一支八成新的剥壳手枪，您可以交到局里。”
听到有枪上缴，督长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一道缝，一把拿过第二个信封。
“还是你懂事，去贫民窟找个替死鬼拿枪，今天我要破获黑帮持枪大案。”
“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车子就在楼下，您收到线报，孤身杀入黑帮地盘，击毙歹徒。
胡罗图的记者报告会，我已经约好了记者，您只管发挥，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督长忍不住重拍在手下肩头：“漂亮，榾柮！我就说你是有才能的，你放心，等我这次能增一枚英勇勋章，到时候，我的位置，你来坐！”
榾柮更加谄媚低头，笑意浓郁，就像一只波斯猫，温顺、可人。
等督长离开后，刚刚满脸笑容的榾柮冰冷起来 ，嘴里用仅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世界是我主的，愚蠢的凡人！
你们俩现在去熟悉工作，务必在两个星期内记下雍邦城的地图和资料！”
“是！”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戏谑，转身出门。他们俩是经王青云“化妆”潜伏进海湾国的手下，除了警察部门，这座城市的宗教司，政府，都有人潜入。
权钱交易这种东西，不只是在炎国，在世界各地，都是通用的，再加上海湾国经济落后，仅仅需要很少的钱， 王青云就可以让手下渗透进雍邦城里。
斗转星移，王青云已经在扎木勒家待了十天。
以他家为中心，这附近已经有每天早上朝拜“自己”木像的习惯。有扎罗呐的现身说法，本就生在贫穷里的人，多点信仰，无伤大雅，万一真像扎罗呐说的那样，有好事发什么呢？
解决底层麻烦最强的武器是什么？
钱！
直接给钱，人心容易贪婪不知足。在王青云的引导下，扎木勒父子拿出自家的积蓄，买了很多锅盔送给邻居，说是主的意思。至于小酒馆，在王青云的安排下，盈利全部作为资金用来布施。
这天， 扎木勒和父亲跟往常一样在王青云窗前跪地祈祷。
和一开始混乱的屋子不一样，现在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摆放杂乱的盆、钵、铁丝架等，全都搬到外面，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外，只剩下栩栩如生的雕像，以及几个跪在地上的蒲团。
“唔-唔-唔！”
坐在床上的王青云突然发出空幽的呜咽声。
“爸爸，快看大祭司，是主，一定是主！”
父子二人头弯得更低，额头恭敬地顶在地面，一股尘埃的气息涌入鼻腔。
“我的信徒们， 你们为什么过得如此凄苦，团结起来，我们要富裕，要公平，要吃不完的粮食，要永远消失疾病！”
“赞美青主！”
“赞美青主！”
两团金光钻进两人大脑，父子二人忍不住身体的舒爽，发出痛快的嘶嘶声。
王青云“清醒”过来，扶起二人：“刚刚，我主告诉我，他有话给你说，主说了什么？”
“大祭司，主让我们团结起来，我们该怎么做？”扎木勒渴望地看着王青云。一旁，他的扎罗呐看王青云眼里此刻带着狂热：
“教堂，主一定是让我们建教堂，神降临世间需要教堂，大祭司，是教堂对不对！”
见王青云微笑点头，扎罗呐猛然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宗教司申请。”
“爸！”被儿子一把拽住，扎罗呐情绪失控地扭过头，愤怒大吼：“你拦着我做什么，想死吗！”
“爸，主曾经说过，我们救世教还很弱小，一切要暗中进行， 遵循大祭司教导！”
比起现实生活的造神显圣，不如通过暗示和语言，在人心中，树立一个真正的神，这必定是一尊绝不容亵渎的绝对，扎罗呐对儿子的凶狠，王青云很满意，在这些人心里，只能有一个信仰，所有道德、亲情都必须抛弃，由教规来约定才行。
“对，大祭司，请您降下神谕！”扎罗呐又继续跪下。
王青云这才缓缓开口：“从一开始，我就给你说过，青主需要一处隐秘的地方，如果我们在小酒馆旁边建造一个地下教堂，那青主一定会降临。
我们作为青主的信徒，我们要联合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大祭司，我和我儿子现在就带人去挖！”
说完，拉着儿子的手，父子俩冲出房间。
阳光照不进屋子里，只剩下王青云悠悠叹息声：“这可是你们自己要建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