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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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私立医院四楼手术室前,韩忠勇坐在板凳上。
忧心忡忡地看着,还亮着手术中这三个大字的灯。
韩文斌跪在韩忠勇面前:“爷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青云,要打要罚,您只管处理。”
韩忠勇看着大孙子,眼里闪过复杂,以自己外孙的脑子,这次事件完全能够安全脱身。
之所以弄这么一出自残的戏码,为的,是自己啊。
他早上才忍着委屈,到刘家主动交好,晚上自己的孙子,就被刘家人差点开枪打死,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事情经过拍卖会的人都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刘家,会不会抱团远离?
只是看着外孙推进手术室前的惨样,他的心像麻花一样揪紧,自己这点委屈算什么!
这次的事,封锁严实,王青云的父母已经回会平省,家里两个儿子还不知道,韩忠勇在等一个人,他不能辜负外孙的一番苦心。
韩文斌跪着,地板就像冰锥一般,越跪越硬,越跪越硬。
楼道里,突然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徐涛迈着焦急的步伐,冲上四楼,他身旁,站着刚刚拦住韩文斌开枪的副队长。
等的人来了,韩忠勇点头,保护的暗卫没有出手,把两人放了过来。
徐涛看着韩文斌跪在韩老爷子面前,没有去扶,而是静静地坐在韩忠勇旁边。此时无声胜有声,过道里连气息的流动,都显得那么凝滞,似乎只有心跳的咚咚声,让人知道这里是医院,有活人,而不是暗不见光的深海。
嘀——
手术中的红色大灯关闭,四人一同转头。
咔嚓——
戴口罩的护士从洁白手术门中小跑出来,对韩忠勇汇报:“老首长,抢救比较成功,人没事。
身体两处枪伤,一处在右手,一处斜穿过肋骨,身体十八处骨折,脸部可能会破相,失血过多,需要较长时间静养。”
“辛苦你了,我现在能看看吗?”韩忠勇站起身。
“可以,这边请。”
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起来吧,你弟弟没事,他出院之前,给我乖乖在家里跪祠堂。”
三人一齐走进手术室,医生轻轻拉开蓝色围帘,旁边盘子上放着取下来的玻璃碎渣,块块锋利,两颗特殊螺旋纹的弹头,带血,甩了一垃圾桶的粘血医用棉。
看着王青云心跳时快时慢,老爷子手心捏紧,因为用力,红润的拳头发白,没有血色。
徐涛眼里燃烧着怒火,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自己早上,才觉得自己距离理想更进一步,不但增加韩老帮助,而且找到一个懂自己,能够合作的忘年知己。
若非顾忌身份场合,他都想和对方拜把子了,可就是这样早上好好的人,现在满身伤痕,气若游丝地睡在床上。
原因不过是有人想吃白食他不给,就要在鬼门关外走一遭,而且自己的人说了,若非他们救援及时,现在的王青云,已经是一块焦黑的枯骨。
“老首长,这是患者死死夹在胳膊肘下的东西,好像对他很重要。”主刀医生端过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金线黑壳的钢笔。
韩忠勇点点头,不顾血迹,将钢笔揣进兜里:“辛苦了,我会好好保管。”
徐涛看得真切,那是自己早上送给王青云的钢笔,一双犀利的眼里,蒙上一层稀薄雾气,心里百感交集。
三人离开手术室,韩忠勇站定,缓道:“青云是个好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吗?”
韩文斌自觉离开,把空间让给二人。
徐涛摇头:“韩老您说。”
“因为青云问我,到底是国大,还是家大?
没想到,我们这些半截身子都快埋土的人了,还没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看得透彻。
我支持他的选择,这次的事,我们韩家,不要赔偿,也不会有任何报复,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只希望,你别辜负了我们韩家,更别辜负青云。”
说完话,韩忠勇缓步离开,韩文斌轻轻扶着自己爷爷,爷孙俩消失在走廊,徐涛一个人在过道里站着。
啪嗒——
他打响火机,深深吸了一口烟,呼——
烟雾渐渐爬升,迷离到眼眶,刘家嚣张跋扈的事他早有耳闻,想着无伤大雅,毕竟自己父亲曾经和对方关系匪浅,以后多多规劝就好,但现在看来,硬抢不成就开枪杀人,好威风。
轻轻招手,跟着出任务的副队长小跑到徐涛面前。
“你今天去看,情况如何?”
副队长叹了一口气:“刘家确实过分,我们的人来消息,刘家老二的女儿,刘玉婷的原话是死活不论,一定要抓住。
后来韩文斌捅到到韩老那里,刘家才下抓活口的命令。”
“行,我知道了,那两个狙击手,处理干净,两家人都不希望看见他们活着。”
“人,韩家带走了。”
“嗯,我知道了。”
刘家大院里,刘玉婷和刘晟跪在地上,拿着手臂粗细梨花棍的管家站在一边,他已经抽了公子小姐十棍,滚滚见肉。
院前高高立着一间木质老屋,刘家老太爷坐在门里的交椅上,中间放着两杯雕青花瓷杯,灵动的青鸟在茶杯上翱翔,尾带红麟,好像要飞出茶杯一般。
紫檀木桌另一侧,坐着一位年轻人,这就是今天坐在二楼,连拍两次延寿水的许邵廷。
“邵廷,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刘家丢脸丢大了。”
许邵廷诚惶诚恐起身:“老祖宗,这都是我应该的,我想着,这种好东西,只有您配享受,所以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拍卖。”
刘洪两撇浓眉飞扬,目若龙犀,岁月沉积在老年斑上,不但没有让他苍老,反而积蓄出泰山一般的厚重。
他沉静与许邵廷对视,屋子里的凝滞起来,两人身旁的空气,如泥潭一般粘稠,许邵廷额头虚汗往下流,面对这个老人,他有种面对深渊的感觉,但他不得不面对,因为自己的父亲,还在对方手里。
少顷,老头收回目光,看向屋外两个外孙:“别跪了,丢人现眼,送小徐回家。”
许邵廷毕恭毕敬行礼,随后往外走去。
走到庭中,他实在忍不住,扭过头来,看向那个射出金黄色灯光的屋子,双膝下跪,顿的一声。
“许邵廷恳请老祖宗开恩。”
起身的刘玉婷和刘晟满脸怨恨看着许邵廷,都是这个人的进贡,才让老爷子知道延寿水是什么,等出了门,一定要好好收拾!
刘洪没有再出现,身穿百纹千面虎长袍的管家走出屋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邵廷,下巴微抬,模仿刘洪语气:
“错了要罚,对了要奖,你父亲明天会放出来。”
“谢老祖宗!”许邵廷喜极而泣,自己赌对了,终于把父亲救了出来。
房门关上,许邵廷起身,看向刘玉婷和刘晟,微笑道:“小姐,少爷,您俩留步,我一个下人,马上就——”
咚!
刘晟用力一脚踹在在许邵廷胸口,恶狠狠吐了口口水:“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还不快滚!”
门边的管家早已见怪不怪,这是这次摇了摇头,刘玉婷明白,念及对方送来东西,爷爷不想杀人,既然爷爷不动,她和弟弟更不能动。
拉了拉弟弟的手,刘玉婷摇头。
刘晟气不过又上前踹了一脚,嘣!
直接踹进许邵廷心窝,心口剧痛,许邵廷不得不蜷缩成一团,一口苦水从嘴里吐出。
“赶紧起来,滚!”刘玉婷冷冷扫过许邵廷,转身离去。
在外面,他许邵廷是许氏集团总裁的独子,是炎国全国前百强的企业的明日掌舵人,随便伸手,就能决定几千人的就业,影响几万个家庭。
可在这红墙大院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至于法律,笑话!
法律在这里,连垫墙角的资格都没有,权力的滔天火焰里,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抗衡,那就是深不见底的杀戮海洋。
许邵廷拖着身躯慢慢走出刘家大院,宽敞的巷道里,冲起汹涌晚风,吹得他心口疼。
父亲因为企业发展需要,大着胆子和刘家竞标地皮,前天才提交标书,第二天就犯了“嫖娼罪”,被抓进去。
母亲那边是有点关系,可是,比起权势滔天的刘家,云泥之别,听到是刘家,没人敢接话,连说情都没人管。
许氏集团也因为这次“鲁莽”,市值几近腰斩,丢了很多订单,若非集团本身能力强,掌握了一些科技专利,他也给刘家一而再再而三赔罪,可能现在的许氏集团,早已是厚黑学教案上的典型反例。
抬头,只有厚不见光的乌云,这是根本看着不见月亮的夜空,许邵廷只觉得京畿的天,太黑了。
他前所未有地渴望杀戮,他要杀光这些人,可自己一个书生,又在有心人的关注下,就像拴上狗链的病犬,又能如何。
几辆红旗从远处开来,许邵廷连忙靠着墙角走。
“嘭——”
车开门,车上,各自走下神似的三位大领导,人称刘氏三杰,老大刘龙,在国防部军需处处长,部级干部,老二刘虎,在总纪检工作,任情报厅厅长,副部级干部,老三刘豹在苏秋省任副省长,副部级干部。
除了刘老爷子在国务院做特勤顾问,兼任军区副司令员,门生故吏遍布炎国外,刘家二代,更是不一般,一门三杰,这就是刘家人嚣张跋扈的底气和资本。
管家开门,三人喊了声陈叔后,消失在许邵廷视线里。
刘洪屋子里泡了三杯茶,分别放在三张深棕檀木香几上,淡淡的水汽凝成线,缓缓上升。
咚-咚——
“进。”
“爸,您把我们三喊回来,是不是?”老二刘虎说道一半停住嘴,惭愧看着自己父亲。
“哼!是不是想说我小题大做,开枪了,证据确凿,正追问下来,玉婷难辞其咎!”老爷子怒道。
低下头,刘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不没死人吗。
老大赶紧上前伸手轻揉父亲肩膀:“爸,别生气,这次的事,二弟肯定能妥善处理的。”
摆手示意老大坐下,刘洪喝了口茶:“都坐下吧,刚刚徐涛给我来电话了,他说今天的事,韩家为了大局,决定不追究,这件事到此为止。”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家疯狂报复,刘家也就接下,现在来个到此为止,反而透着难言的诡异。
三人脑子迅速思考背后隐情,刘洪作为刘家掌舵人时间太长了,这次的事,他也刚好看看,自己三个儿子中,谁能托付重任。
老二先抬起头,看向自己父亲:“爸,会不会是韩家人特意设局,恶心咱们!”
老大和老三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滑过失望,他们都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老二这样说多少有给自己孩子洗脱错误的嫌疑。
老大第二个开口:“爸,您是说,韩家将计就计,让徐涛和咱们离心,好看重他们韩家,等大局已定后再清洗。”
刘洪点点头,老大算是说自己心坎上了,但还不够,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老三。
“你说。”
刘豹猛然抬起双眼,眼里闪动着熊熊燃烧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