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学艺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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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狗李福来和翻译官三个人好成了一个人,成了一号监舍的铁三角,如果不是在监狱里,他们恨不得摆供上香来个桃园三结义。
三个人都被对方吸引,都很崇拜对方身上具有的气质和能力。翻译官喜欢张四狗身上的“匪气”,觉得他这样的人很仗义,在社会上吃得开,玩得转,是自己身上没有的。也喜欢李福来身上的官气,关系广,门路多,以后出狱后说不定就能帮上忙。人就是这样,都是用得着的人才互相来往交流,用不着的人懒得搭理你。翻译官预感到几年后出狱用得着二人,也就对二位格外客气,格外尊重。
李福来和张四狗喜欢翻译官独有的仙气,觉得翻译官不是一般人,不说是诸葛亮刘伯温之类的人物,也该是个大神出马仙。他不说前算八百年,后算八百年吧,至少未来二十年的前程他能给你算出来。李福来几次让他算卦,看他家庭父母多大兄妹几人,翻译官都能说的一字不差,就连李福来有一个送养给姑家的一个小妹都知道。对于李福来的婚姻大事,翻译官算的一点不差,几次婚外情都了解,对他和秦桦的事儿都说的清清楚楚,这不能不让人信服。
张四狗想跟翻译官学算卦,看风水,找古墓这个本事。他现在已经着迷上瘾。他学算卦的出发点是以后泡妞方便,张四狗为了和姑娘套近乎,常给姑娘们算卦。这些姑娘无论漂亮丑陋,无论是富裕贫穷,似乎对算卦情有独钟。只要说你会算卦,她就伸出手让你算一次,而且问的最多的就是姻缘大事儿。自己的老公是哪里人,有没有钱,爱不爱自己,以后会有几个孩子,自己能活多久。张四狗不懂算卦,只是胡扯一些姑娘感兴趣的话题,说一些姑娘高兴的语言,韦德就是拉住人家的小手磨蹭几下,或者就此机会认识了,为以后办坏事儿铺好路子。
看风水找古墓的目的,就是出狱后靠它发家致富。张四狗感觉学门手艺会艺不压身,出狱后万一做不成生意发不了财,成不了家,会算卦也不失为一门混饭吃的手艺,哪怕是搬个马扎蹲在大街上给人算卦,也比腆着脸伸手要饭吃好些。会看风水就能懵那些有钱人,特别是南方人,他们最信风水。找古墓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干这一行,这可是断子绝孙的行当,上了贼船就下不来。
张四狗对翻译官也就格外照顾,每次打饭打菜,都会多给翻译官一些。这翻译官心里能不高兴,三人关系更好了。
张四狗几次央告翻译官:“哥,你教几招算卦的本事,不要多,能把小姑娘糊弄住就行。”
胖翻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教你这东西,以后会减我的阳寿,少活几十年,不值得。”
张四狗骂他:“给你脸了不是。这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别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翻译官说:“骗您是兔狲,我师父就是泄露天机,本该活到八十岁,四十多岁就死了。”
他给张四狗说了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师傅铁口断被人打死后,翻译官买来棺材孝衣,请左邻右舍帮忙发殡。而后卖掉师傅的院落房子,背起行囊独自来到天都市,坐在天桥给人算卦谋生。
给人算卦骗钱,平日看师傅做起来得心应手,几句话就把人说服了,可是对翻译官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师傅是个瞎子,看不见别人的眼神,也就胡乱说一通。翻译官眼不瞎,人家死死盯住他,他不敢说话,更不敢说瞎话。他根据师傅教的东西看看,有的能说对,人家给几十块钱。有的说不对,人家看着他笑,他自己心里就发虚,不敢要钱。时间一长,在天桥就混不下去,只好回到老家。
他已经是20多岁的小伙子,多年在外漂泊,很难稳下心来给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混饭吃。他日子很难过,每天处于尴尬境地。要饭吃人家骂他懒汉二流子,给人算卦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龄,乡村里也没人信。他饿肚子没饭吃,便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好几次被人抓住了,挨一顿结实的毒打,幸亏他身子骨皮实,睡一觉就好了。挨打的时候发誓以后再也不偷了,可是肚子饿了嘴馋了,依然重操旧业。几年过去了,他成了附近几个村挂上号的老光棍,不要说姑娘不愿嫁给他,就是一些老娘们看见他也远远躲开。
那一年,翻译官走了狗屎运,突然发了一笔财,学了一门本事,就是按风水找古墓,挖洞取古物。
一天晚上,他偷了一只红冠大公鸡,在支书家的枣园里烤鸡吃。这个枣园有很悠久的历史,远离乡村蛮偏僻,挺瘆人,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翻译官烧火刚要烤鸡,后面来了三个人,很热情的给他酒肉,非要和他做朋友。他很纳闷,这些人想干啥,自己一个穷光蛋,平时根本没有人看得起,今天却被人捧上了天。几个人喝酒聊天,他知道来人是干啥的,他们说是考古队的,其实就是偷坟挖墓的人。这些人经过几个月的打探,弄准了这个枣园里有一座古墓,地点就是翻译官烤鸡的地下。这几个盗墓贼原来以为翻译官也是同道中人,以为他知道情况提前下手。后来一问才知道弄错了,便翻脸把翻译官捆了起来,拿刀顶着脖子,告诉他别妨碍他们发财,要不就弄死他,老实听话的话,给他一千块钱做报酬。翻译官哪敢不答应,被人控制两天以后,人家把活儿干完了,把弄出来的金银细软打包弄走了,才把他放了出来。
他这几天偷听不少盗墓贼的谈话,对盗墓找穴知识有了解。后来几天,根据这些盗墓贼说的方法,他真的找到几座古墓,当时没有敢动,留作以后下手。
待人走后,他想看看墓里啥样,能不能捡个漏。就把人家回填的盗洞挖开了,进去一看,心里都凉了,里面溜干净,只剩下点骨头棺材板子烂衣服,金银器陶器一件没有。倒是有墓道门口一块墓碑平整漂亮。翻译官想到家里猪圈大门缺块石头堵上,就把墓碑搬回家里。
后来盗墓案破了,警察带犯人指认现场,找到翻译官和那块墓碑。专家鉴定这块石板是战国一个王侯的墓志铭,属于一级文物,比那些金银还值钱,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翻译官被判了15年。
翻译官巴结李福来和张四狗,有一个重要原因,盗墓贼给的那一千块钱,不知道怎么保存,让人镶了两颗金牙,想着哪天没钱吃饭,把牙扣下来一个卖了就有饭钱。狗黑子曾打过金牙的主意,愿意给他两条烟,两箱方便面跟他换,不行再加一只烧鸡。翻译官一直露出他的大牙嘿嘿笑,说这是他命换来的,给个金山都不换。
张四狗想着出狱后咋会下去,得有本钱翻身发财。他想跟翻译官学算卦,可是,他嫌里面的词汇玄学太多,他那点文化水平琢磨不透。就央告翻译官出狱后道他老家去,去找古墓,说不定那个挖出一些金银财宝,扛鼎陶器什么的古物,一下子就把本钱捞回来了,用不了半年,张四狗又是村里的首富,再找个姑娘娶回家,又是英雄好汉一个,看谁能小瞧我张四狗。
李福来和张四狗几乎是一个想法。
翻译官小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我们这是掘坟盗墓,你们要学艺,要拜师。”
张四狗说:“怎么拜师,给你磕头算不?”
翻译官说:“磕头是磕头,这是仪式,必须得有,可是这不能算完,还要有礼节,也得有。我拜我师父学艺,是认干爹,他把我当儿子养,我为他发殡送葬,打幡摔盆。”
张四狗和李福来就不干了,很生气的说:“胖翻译,狗汉奸,你真会占便宜,你想让我们弟兄两个给你当干儿子吗,等你死了给你打幡摔盆,发殡送葬埋进南北坑吗,这他妈的是个啥事儿啊,老子不干。”
李福来也骂翻译官:“你小子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现在拜师学艺的多了,很多都是哥们兄弟,你他妈就像踩在我们头上,让我们喊你干爹,我们敢叫,你敢答应吗?”
翻译官一看惹了众怒,马上笑意堆满脸:“我不是这个意思,谁敢让你们当干儿子。我是说拜了师傅,总不能两手空空吧,以后逢年过节总不能没有表示吧。按照这一行的规矩,我们这一门手艺不外传,不当父子也得是兄弟。以后三节两寿都要进供上礼。”
张四狗说:“啥是三节两寿?”
李福来道:“就是春节、五月端午、八月中秋。两寿就是师父师娘过生日。这些都按规矩来,我们同意就是。”
翻译官说:“每次出门做了大活儿,还要给我提成。按照二八比例收取。”
张四狗说:“只要不让我们给你当干儿子,这都不是问题。”
三人算是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