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达瑞斯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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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支队伍开拔，越来越多的力量开始逐步向至高圣都达瑞斯聚集。
首先当然是拿钱干活的大小雇佣兵队伍，这些人出没于至高圣都城里城外，他们的目标是那些至高神庭的神职人员。下毒、碰瓷、迷药、打闷棍……只要是能给至高圣都制造混乱的，这些人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后就是各大王国的军队，至高圣都周围本就不宽敞的空地上驻满了帐篷，四个方向的城门前都有大军占领。
哈伦王国第三、第六和第九步兵团屯兵城东，要求至高神庭就伯妮斯公主的爱宠——路易斯三世的被谋杀一案做出解释。哈伦王国的外交官员宣称，路易斯三世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那是伯妮斯公主的家人——换句话说，卑鄙的马迪尔主教那脚踢死的是一名哈伦王国的王室成员。哈伦王国外交官要求至高神庭教皇格里高利就此事进行道歉，并赔偿王室损失。
达德利王国的风烟、风雪、风车三个主力兵团驻扎在距离哈伦王国大营不远的地方。达德利王国的指挥官声称一个他们正在追捕的盗贼团躲入了达瑞斯，要求进城搜人。
加戈王国禁咒法师卡洛带领天马法师团堵住了圣都达瑞斯的西门，无数民间团体高举小彭帕拉的画像，高呼反教廷口号，是动静最大的一批。
坎丁堡的烈火剑圣杰拉德·休曼带领王国最强的烈焰骑士团堵住了至高圣都的南大门，要求对“秘话门”事件作出解释，并质疑“是否教廷所有官员都是如此”，要求教皇格里高利出面表态，并展现诚意。
伯伦希尔王国出动了一个步兵团、两个弓箭手团和一个法师团，把营地扎在了达瑞斯北门外。伯伦希尔王国的官员声称境内的教堂严重干涉王国内政，要求对涉事牧师进行惩罚。
好死不死的，又一股神秘病毒开始在城中肆虐。此次发作的特征除了腹痛外，还加入了头晕、恶心、手脚无力等，似乎是上一波病毒的2.0版本。
而此时的亚布，则是顶着隐身魔法蹲在大教堂的屋顶，施法联系着自己留在本尼身上的那一丝头发。
“嗯？这东西还能通话？”本尼稍显意外的声音传入亚布脑海。
“只能用一次，时间也不长，所以你听好了本尼，营救行动已经开始，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你现在情况如何？你的那根头发一直在教堂屋顶，应该有让你恢复一些吧？”
“积蓄了一些力量，但远远不够脱困的……你有什么计划？”
“能不能透露一下，格里高利的战斗力大概是多少。”
那边明显思考了一下，然后传来本尼不太确定的声音：“这一点我不太确定，格里高利发动圣战那年，实力约是大贤者的层次，之后我也没再见过他出手。”
就是说这老匹夫现在至少是大贤者或者大贤者以上，看来接下来的安排需要保险起见了，亚布暗自心想。
本尼又想了想：“这些年他日子过得应该不错，实力会有下降也不一定。”
“本尼，接下来的行动我需要你的配合。”亚布一边说着一边安抚了下一脸不爽的曼陀罗。
曼陀罗之前曾发誓再也不进入这个只吃恶心豆子的城市，但在亚布的威逼利诱下还是来了……嗯，主要是威逼。
“我现在……能做的事情貌似很是有限。”通话那头传来本尼的苦笑声。
“当你感受到地面产生震动的时候，闹出点大动静，大到将格里高利吸引到你那里。”
“这个，没问题……”
“之后，你需要尽快让他从你那里离开。”
“明白了，交给我吧，团长。”
“哎呀哎呀……”亚布切断了通讯，“连团长都喊出来了，想不尽力都不行了呢。这下最后一块拼图，也凑齐了。”
他看向空中，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拉斐尔和帕克正在向指定地点慢慢移动着。为了增加成功率，他还给二人派去了一位帮手。此时，三人应该正依靠着隐身术，脚下踩着帕克搓出的空气砖，一步一步向着本尼囚禁地点的正上方移动。他们要寻找一条不起眼的灰色细线，那是亚布用幻术给他们留下的导航，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条线的轨迹，将新研究出来的复合魔法打下去。
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时间很快就要到正午了。
亚布从怀里拿出一个魔晶通讯器，淡淡得说了一句：“节目开始。”
达瑞斯城北是一片密林，而茂密的树林中此时却隐藏着一支部队。靠近看，能看到一座座金属质地的大家伙以及那黑洞洞的炮口。这是伦纳多王国花重金打造的魔晶火炮军团，没人知道他们是何时以及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此时，一名指挥官打扮的老者收起了什么东西，淡淡向旁边看了一眼。他身边，原本担任副指挥的年轻军官已经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阿纳托尔老兄，你疯了！”副指挥虽然被按住依旧在疯狂挣扎着。
“我没有疯，阿萨里。”被叫做阿纳托尔的老人正了一下自己的头盔，“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叫做阿萨里的年轻人依旧在奋力挣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天啊，你刚才让魔晶大炮部队填充炮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没有别的选择，老朋友。”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名为阿萨里的年轻人已经被结结实实捆了起来，但依然执拗抬起头，老人是他心目中军人的楷模，他不相信对方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老人走到年轻人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帮他弹去肩膀上的枯草。
“如今，我只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无助老人罢了。”
“您……您是说？”阿萨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只要有人能够治疗朱利安的怪病，哪怕对方是魔鬼，我也不在乎……”老人说完站起身，大手一挥，“开炮！”
教皇格里高利六世外表上去大约50岁，他皮肤白嫩，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哪怕他此时皱着眉头，眼角也没有丝毫鱼尾纹的出现。他站在一座祈祷台前，盯着前方巨大的至高神雕像，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冕下，加戈王国那边又催促了……”巨大的祈祷室入口处，跪着几个身穿牧师袍的神职人员。
“我说了，不必理会。”格里高利甚至没有转身，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他面前的祈祷台，青冈石地板上的花纹、两侧的柜子以及身后刻画着十字架的木板巧妙的构建出一个魔法阵。而此时，从地底牢狱中源源不断抽取上来的神圣能量一直在滋润着他的身体，这也是他活了这么久的秘密。
每隔几十年至高神庭就会对外宣布新教皇上任，而实际上掌控这座城市的人始终没有变过。但这也让他无法离开这个魔法阵，那样当他身体中的神秘能量消耗光后，衰老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所以在外人看来，教皇冕下是一位虔诚至极的信徒，几乎从不间断对神明的祈祷，而实际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怕死的可怜人罢了。
“神圣骑士团那边的调度如何了？”教皇转身，看向跪在门口的手下。
“回禀冕下，骑士团已经分别前往四个城门，正在和几个国家的军队对峙，亚雷西斯大人被坎丁堡的剑圣杰拉德牵制，蒙托亚大人则一直盯着加戈王国的禁咒法师卡洛，我方高级战力稍显不足……”下方的人跪在那里，不敢抬头。
“那就……”格里高利准备说那就这么拖着，至高神庭没什么大错，最多是一个御下不严，难道那些军队还敢攻城？但就在他的话将说未说之际，随着一阵阵轰隆声，整座至高大教堂震动起来。
“这是……炮击？”格里高利顾不上呆在魔法阵里，他跑到窗边，正好看到第二波炮弹在防护光罩上爆开，炸出了五颜六色的魔法元素在空中飞舞。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震动，整座大教堂都在摇晃，仿佛地震一般。
“这是……地底牢狱里那个异端！这种时候，他忽然发什么疯？”格里高利顾不上城外莫名的炮击，他能看出这种强度的攻击完全无法突破大教堂那消耗大量昂贵魔晶石布置的防御法阵，他喊上几个手下，匆匆向楼下跑去。
格里高利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祈祷室不久，就有一名身穿牧师袍的神职人员进入这个房间，若无其事的从祈祷台上拿走了一块魔法水晶。
就在隆隆炮声传到三个城门外时，东门外与哈伦王国军队对峙的圣光骑士团中，不知道是谁忽然打出了一枚圣光弹，那只是仅仅比初阶强上那么一点的2阶魔法，杀伤力低、覆盖范围小、飞行速度慢，唯一的好处只有施法简单，施放速度快。这枚圣光弹在哈伦王国站在最前方士兵的巨盾上爆开，那个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他们在向我们攻击！第三步兵团，冲锋！”哈伦指挥官一声令下，庞大的军团高呼着冲向了对面的神圣骑士们。
“刚才那蠢货，叫得太假了……”指挥官揉了揉眉心，看向身边的扈从官，“今天晚上的庆功宴，罚他去刷马桶。”
“是！”扈从官立正回答，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可恶！刚才是哪个被魔鬼蛊惑的白痴放的魔法？”圣光骑士团这边反而是处于一脸蒙圈的状态，因为根本没有人下令攻击。而那名擅自丢出魔法的家伙早已躲入人群，不知所踪了。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其他三个城门，各国军队已经和神圣骑士团战在了一起。
“该死，怎么回事？”至高神庭大贤者亚雷西斯眼看场面陷入混乱，正准备前往制止，眼前火红的剑光闪过，一个肩扛赤色大剑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和别人对决的时候，走神可不是个好习惯啊。你说对不对，亚雷西斯大人？”男人硬朗的面孔上挂着跃跃欲试的笑，嘴上咬着一根草叶，充满了放荡不羁的感觉，正是海格里斯的老爹，坎丁堡的烈火剑圣杰拉德·休曼。
而在另一侧的天空中上，至高神庭的大贤者蒙托亚面对眼前的敌人，同样没什么办法。
禁咒法师，那是战略级的武器，禁咒之所以被称为禁咒，是因为其破坏力太过巨大，被禁止使用的意思。而蒙托亚眼前这位加戈王国的禁咒法师卡洛，则毫不避讳的表示，一旦自己离开对方视线，就会使用禁咒攻击至高大教堂。
“至高圣都被神圣魔法防护阵保护着，尤其是至高大教堂，其防御力完全可以抵御禁咒的攻击。”大贤者蒙托亚冷哼一声。
大贤者的话仿佛一记flag，刚说说完，之前还在至高圣都天空上闪烁的防护罩就齐齐熄灭了，包括那些重要建筑的独立防御魔法阵，就像停电一般接连罢工。
“这是！”饶是蒙托亚一把年纪，此时也慌了。控制城市防御魔法阵的魔晶石一直存放在教皇冕下的祈祷室，教皇也从不离开那里，莫非教皇遇刺了？
格里高利带着一群高阶牧师来到了地下牢狱，进入了囚禁本尼的地下广场。
“你这邪魔！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死心啊……”格里高利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着本尼手上的困龙铸，发现丝毫没有破裂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你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年轻了啊，格力高……”本尼艰难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是啊，这一定是至高神的恩赐。”格里高利用右手小拇指点了一下额头，做出了虔诚的样子，“只有我健健康康的，才能更好的为至高神效力不是吗？”
“你还是……那么虚伪。”本尼的头无力垂了下去，刚才的爆发已经耗尽了他储存许久的力量。
“可惜啊，积蓄这么多力量想必用了很多年吧。”发现本尼未能脱困，格里高利似乎心情很好，他凑到了本尼耳边，“是不是很不不甘？是不是很愤怒？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当我的补品吧，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啊……”
“口口声声自己能代表神，你依然是那么浅薄，格力高。”本尼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个神的代言人难道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吗？”
而此时，在格里高利一行人正上方的高空上。帕克一行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段艰辛的旅程——可以试想一下，你在高空行走，落脚点是隐形的砖块。更为增加难度的是，因为使用了隐身术，这三人是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的。此时，帕克用空气砖制造了一个平台，而平台正中央则留了一个空洞，洞的正下方就是本尼所在的位置。而此时拉斐尔与帕克并肩而立，巨大的冰锥尖端朝下正在逐渐成型。
“我叫阿方斯，团长喊我电池法师，虽然我也不知道电池是什么东西……”跟随在二人身后的神秘人自我介绍后，双手分别放在拉斐尔与帕克肩头，澎湃的魔力从双手涌入两名施法者体内，“我会施法对你们进行魔力增幅，你们依然按照平时训练的时候进行就可以了。”
换做平时，如此强烈的魔法波动已经引来大教堂守卫的关注了，而如今教堂防御大阵消失，魔晶炮弹直接轰击在了大教堂外墙上，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砖瓦与木屑纷飞，现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当中，显然已经无人有精力关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