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拉斐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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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的父亲，莱昂斯·海因的公爵府坐落于城西，那是一大片专属的贵族庄园。大门处一名老仆人拦住了亚布乘坐的出租马车，要求告知身份。
“我是宝拉·科尔德，拉斐尔的魔法老师。”变成宝拉的亚布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出来办事路过附近，想和拉斐尔的父亲谈一谈。”
随后，亚布换乘了公爵府的马车，一路向公爵府行去。老仆人驾着马车，一言不发。
“请问您平时和拉斐尔接触多吗？”想着既然是家里的仆人，肯定与拉斐尔有过接触，亚布准备套一套信息。
“别提那个名字……”老仆人缓缓回过头，“在这个家族里，这个名字代表着不祥。”
莱昂斯·海因是一个下巴上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身体消瘦，让那身正装显得宽大了一些。从长相上，丝毫看不出他和拉斐尔有相像的地方，想来是孩子随母亲更多一些。
“远道而来辛苦了，宝拉老师。”公爵让仆人送上两杯红茶，“不知您特意登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
“公爵大人您客气了，我只是办事路过附近，想起拉斐尔的家在这边，过来拜访一下而已。”亚布变化的宝拉优雅端起红茶小啜一口，“拉斐尔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性格有些孤僻，我想看看他的成长环境。”
“如您所见，女士。”莱昂斯公爵端起红茶，但并没有喝，“拉斐尔就在这个公爵府长大，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么，请问拉斐尔的母亲在家吗？”亚布放下杯子问道。
“哦，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伯爵喝了一口红茶，放下杯子，一脸淡漠的回答，“就在七年前。”
“非常抱歉，让您想起了这些。”亚布微微弯身致歉，“但我一路过来在仆人那里听到一些传闻……”
“那帮奴才还在私下讨论这件事！”出乎亚布意料，公爵愤怒的一拍桌子，连杯子里剩下的半杯红茶都洒了出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当变回鲁因的亚布回到风闻社时，发现这里除了两名店员外还多了一个人。那是一名看上去60多岁的老者，穿着粗布衣服，正坐在一角的桌子旁喝茶。
“哦大人，您回来了。”联络点负责人亚尔曼一路小跑过来，“资料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还帮您找了一个能回答问题的人。”
“您好老爷，我叫热尔松，曾经是公爵府的一名马车夫。”那位老者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摘下帽子放在胸口，向亚布行礼。
“干得不错，”亚布看向亚尔曼，“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我有事要问他。”
在商铺二楼一所会客厅里，亚布随手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亚尔曼则站在一边为两人倒茶。老热尔松在对面如坐针毡，时不时移动一下身体的位置。
“你不用紧张，放松。”亚布看向对面的老者，“跟我说说拉斐尔·海因的事。”
“是的老爷，”热尔松沉思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那是19年前的事了……”
圣安东历343年，拉斐尔·海因出生在德莱蒙王国。那个时候莱昂斯还是侯爵，是一位开朗的贵族绅士，而拉斐尔的母亲则是当时德莱蒙王国法师协会的副会长艾什莉·伦茨——当然，结婚后就改名为艾什莉·海因了。24岁就成为大魔导师的艾什莉拥有惊人的冰系魔法天赋，冰属性亲和力高达270分。小拉斐尔出生的时，侯爵府上下一片欢腾，大家都为老爷和夫人高兴，但这个孩子很快就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似乎继承了夫人的冰属性天赋，冰雪精灵随时随地伴随这个孩子左右。端给他的牛奶经常会被冻住，除了母亲，其他人想抱他时会被冰盾阻挡。尤其是他哭闹的时候，整个房间会刮起一场暴风雪，不少仆人因为受不了辞了职。因为孩子的特殊体质，拉斐尔并没有去上公共学校，在家由母亲独自教导。
“事情发生于小少爷12岁那一年，”老热尔松回忆着，“当时夫人带着小少爷参加一个好友子侄的婚宴，在回来的路上马车遭到了袭击……”
“袭击时你在场？”
“不，那天正好我儿子生病了，就向老爷请了一天假。”热尔松低下头，仿佛回忆起了很痛苦的事，“于是那天卢塞替我赶车，结果死在了那场袭击当中，哦，可怜的卢塞，当时他的女儿才6岁。”
“公爵夫人当时没有带护卫吗？”亚布疑惑的问。
“带了，当然带了！”热尔松挥舞着双手，“就是因为带着小少爷，老爷派了30名护卫随行，结果都死了，全都死了！”
“袭击者是什么人？”
“不清楚……”热尔松摇了摇头，“城卫军去调查了，但因为去得比较晚，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袭击地点在哪？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谁？”亚布认为有必要研究一下这次袭击，可能是他要寻找答案的关键。
“具体地点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出城向东的一处树林。夫人随身带着通讯水晶，遇袭的第一时间就向老爷求援了。”热尔松想了想回答，“但公爵大人带护卫赶到时只有一地随行护卫的尸体，小少爷在一旁的草丛里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他靠近的时候小少爷似乎控制不住自身魔力，甚至冻伤了公爵大人的手。”
“那，公爵夫人的尸体呢？”
“说尸体，可能不太准确。”热尔松揪了揪下巴上白色的胡子，“因为夫人当时被冻在一个大冰块里面。”
“冰块？”亚布惊讶的问。
“对，那真是一块神奇的冰块。”热尔松双臂展开，比了个大小，“大概这么大吧，夫人就在里面。把冰块拉回来之后公爵大人使用了各种办法，用剑砍也好，锤子砸也好，火烧、水煮……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冰块一点都没有融化的迹象。”
“袭击发生之后拉斐尔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的，小少爷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智力退回到了五六岁的样子，身体成长也变得很慢。”老热尔松感叹着，“其实小少爷是个很好的孩子，对待我们下人都很有礼貌，一点没有贵族的架子。”
“所以仆人才说拉斐尔是不祥之人么……”亚布似乎弄明白了那些仆人对待拉斐尔态度诡异的原因。
“是啊，府里的下人都很喜欢夫人，认为夫人因为小少爷才……所以大家对待小少爷都有点……怎么说呢，痛恨肯定说不上，但想起曾经那么快乐的一家子如今变成这样，谁都会有些想法吧。”热尔松回想当年，公爵府曾经是多么充满幸福与欢乐的地方，但事件发生后，公爵大人变得沉默寡言，脾气也越来越大，下人们的日子自然说不上好过。
是啊，亚布回想起二人的见面。莱昂斯作为父亲，见到孩子的老师后只问来意，从头至尾没问过拉斐尔的事。正常来说至少应该先问问孩子在学校如何之类的吧？除了那些住独栋的大贵族可以随身携带仆人外，大部分贵族都会在校外租房子给在学校上学的子女留一些仆人随时听候差遣。拉斐尔作为公爵的独子，身边却连一个能跟家里联络的仆人都没有，情况着实太不正常了。亚布也联络过霍斯廷，副校长大人表示这孩子的入学申请以及各种手续是由德莱蒙王国法师协会办理的，自始至终未见过他的家人。
“那么，”亚布又想起一个问题，“公爵夫人的冰棺如今在何处？”
“哦哦您说夫人的遗体，”热尔松仔细回想了一下，“后来魔法协会的人来看过，表示没有办法。最后来了很多穿教士服的人，似乎是公爵大人从至高神庭请来的贤者老爷。听主屋的女仆说，那位贤者老爷的神术也没奏效，但他表示至高神庭肯定有办法。最后夫人是被一辆马车拉走了，至于到哪里，现在如何了，就不是我这个下人能知道的了。”
“至高神庭……”亚布捏着眉心，又是一个麻烦的地方，没人愿意和那群狂信徒打交道。
“001号伯妮斯·沙曼对阵003号帕克·西撒里，比赛开始！”
圣格雷尼学院里，一年级的法师排位赛还在继续。比赛场的地砖明显换了新的，周围的透明结界也进行了进一步加强。
“认输吧，伯妮斯。”帕克又在习惯性的劝降。
“我才不会输给你，帕克。”伯妮斯身周燃起了熊熊烈焰，“我才不管你中午吃了什么，你那点小伎俩对我不会有丝毫用处。”
“我如果说找到了克制你的方法……”帕克看向伯妮斯，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慵懒的笑容，“你信吗？”
“那我还真要见识一下，风之子拿出真本事的战斗了。”伯妮斯二话不说，挥舞法杖开始默念魔法，此次她在比赛开始前就通过冥想呼唤出了火焰符文，准备拿出最强力量来赢得这场比赛。对阵拉斐尔时莫名出现禁咒，自己狼狈的被女仆二人组救出，最后裁判组一致认定拉斐尔赢得了那场比赛。如果再输给帕克，那自己势必成为三强中的垫底了，伯妮斯的骄傲让她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帕克则是在风元素的辅助下快速冲向伯妮斯，同样在默念某个咒文。
“焚城烈焰！”伯妮斯轰出了她的最强魔法。
“毁灭龙卷！”帕克同样一甩魔杖，一根青绿色的龙卷风柱迎向了伯妮斯的魔法。
两种强力魔法在场地中央对撞，焚城烈焰被龙卷风吹成四散的火浪，比赛场的魔法护罩又是一阵摇晃。不过因为经过升级，此次场地中的高温并没有穿透出来。
“不出所料！”伯妮斯暗自心想，她预想过各种和帕克交手的过程，她认为同样以高级魔法最后变成魔力强度与魔力池消耗的对拼是最有可能性的。但通过观察，伯妮斯知道帕克这家伙魔力池不如自己，也就是说同样强度的输出下这家伙必定不会比自己持久。
而帕克那边，一边用法杖打出风龙卷，一边则继续迈步，一步一步向伯妮斯靠近着。
“帕克那小子不妙啊……”杰弗里看向海格里斯，“这种情况下他为啥还要靠近伯妮斯呢？那岂不是温度会越来越高？”
“我也不知道，偏偏鲁因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海格里斯双手抱肩，“帕克不会无缘无故增加这种消耗，看着吧。”
帕克已经顶着对轰的魔法来到距离伯妮斯五米的距离内，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因为高温挂满汗水，身上的衣服也开始冒出阵阵青烟。
“认输吧，帕克，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的。”伯妮斯看向对方，艰难的开口，要知道控制焚城烈焰这种级别的魔法哪怕对她来说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对不起啊伯妮斯，”忍受着被高温灼烧的痛苦，帕克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抬起头的瞬间，他右侧眼镜片因为高温崩碎了，“这个首席，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啊……”
“你……”
正当伯妮斯还想说什么时，帕克忽然停下了风龙卷的施法，充斥着毁灭高温的焚城烈焰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真空囚笼。”正当周围几名裁判准备出手救人时，帕克用法杖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简单的符文。
随着“嘭”一声，之前还耀目刺眼的火焰消失了，只剩下被炙烤得通红的地面。伯妮斯双手捂着喉咙，跪在了地上，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半分钟过去了，伯妮斯开始在地上翻滚、挣扎，但大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将近一分钟后，伯妮斯伸出了右手，她的脸已经通红，仿佛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在地面上拍了两下。
“001号伯妮斯·沙曼认输！003号帕克·西撒里获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杰弗里拉着海格里斯的胳膊，双眼里充满问号。
“别晃了，我也没看懂。”海格里斯拨开胖子的手，他也没看出最后是如何分出胜负的。
“这个帕克，藏得很深啊……”亚布在一旁说道。
“哎哟，鲁因你回来了！”胖子一转头，看到亚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们旁边，可能因为比赛太激烈，大家都没发现。
“你来了就好了，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海格里斯也凑过来，一脸兴奋+好奇的问。
“我推测那个帕克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系法师，”亚布看向场上，帕克正对着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挥手致意，“他的主元素不是风，是空气。”
在人类庞大的法师群体中，偶然出现对变异元素表现出异常天赋的个体。变异元素并不独立于元素体系之外，而是由某种元素通过改变外在表现而产生的元素魔法分支。比如冰系魔法从学术上属于水系魔法分支，雷系魔法属于风系魔法分支等。而帕克掌握的空气元素，明显也属于风系的分支，但据亚布所知，拥有这一魔法天赋的施法者少之又少。
“这样继续成长下去，达德利王国又要多一位秘术师了……要不要提前消灭隐患呢……”
在场上骚包一般迎接观众掌声与喝彩的帕克忽然感觉浑身一冷，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快速向台下跑去。
“空气？”杰弗里琢磨半天，“没听说过这个魔法分支啊……”
“刚才他最后使用的是排空一定范围所有空气的魔法，但说起来这个魔法的缺点其实很明显，”亚布摊了摊手，“首先是这个魔法是以施法者为圆心大概直径10米的样子，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帕克要从一开始比赛就努力靠近对手？”
“是了！”海格里斯一打响指，“我就说帕克为什么一直在靠近伯妮斯！”
“对，伯妮斯的对敌经验太少了，其实她只要向后飞跃一段距离就能脱离真空区域。”亚布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个范围内，帕克自己也是不能呼吸的，所以如果对手事先有了提防，谁先憋不住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