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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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云岚到家，柳氏已经扶着接生婆进了院子。
接生婆姓陈，刚要和李云岚说话，李云岚就打断她道：“快，快去看看先。”
陈婆子也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就点了下头就由柳氏领着去往二房屋子。
“娘……呜…娘～。”宝玉哭的一抽一抽的。
“宝玉别怕，你娘没事，你跟着哥哥姐姐去你大娘屋里玩，奶奶去看看你娘，成才，明月带妹妹去你们屋子玩会。”
俩孩子听了奶奶的话拉着妹妹去了自家屋子里玩。
李云岚就赶紧去二房里，进屋就看见，仇得福急的一脸汗，陈氏躺躺床上流着泪，柳氏在旁边宽慰她，陈婆子在给她检查，摸了一会肚子，转头道：“下红了，孩子头还没入盆，请了大夫没有？”
柳氏抢先回道：“请了，我男人去请了。”
说话间，仇得贵背着个老大夫进来，老大夫下了地，在外面站了一会，等里面整理好了，他才背着药箱进屋。
把着脉，看了陈氏一眼，然后出来了。
李云岚：“大夫，怎么样您说句话啊？”
老大夫：“有八个月了吧，受外力撞击这是要早产了。”
几人都伸长脖子等他说下句，老大夫不说话了。
李云岚：这个死老头子，这是要把人急死。
他慢悠悠的问了陈婆子一些问题，然后点了点头道：“到底没到时间，我扎两针，在开副催产药，看能不能平安生产。”
“看，怎么看，我要的是……。”李云岚话没说完就被大儿子拉走了。
“你拉我干嘛？我话还没问完呢。”李云岚气呼呼的说。
仇得贵无奈的道：“娘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您要是把老大夫得罪了，人走了，二弟妹就真没指望了。”
李云岚才明白过来，刚才急了，她也没生过，她大姨家表姐当时生孩子也是难产，不过现代医疗技术水平高，最后还是有惊无险，这可是古代，真的要在鬼门关晃荡的。
柳氏已经去熬药了，一刻钟时间，药已经好了，吹的凉了些，喂了下去。
老大夫就开始施针，很快陈氏就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腰间又酸又疼，不停的大口呼吸。
第一次施针结束，陈婆子进去检查，出来摇了摇头，意思还是不行。
第二剂催产药在熬了，等药喝了，老大夫第二次施针，阵痛来的更猛烈了。
陈氏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咬着牙呻吟着。
陈婆子进去检查完出来和李云岚说：“宫口开了，在等等就差不多了，你去烧点啥软和点的吃食，给她吃几口，不然等真生的时候没力气。”
李云岚听的云里雾里的，只听话的去煮吃食。
到了厨房，翻找了一番，只有粗粮，白米细面皆无，最后在碗柜上面的簸箩里看到十来个鸡蛋。
红糖鸡蛋，没有红糖，算了先煮荷包蛋吧。
火镰子？这怎么打火啊！
没办法最后只能喊来仇得贵帮忙。
“得贵啊！娘被吓得手抖打不着火，你帮娘烧个火。”
仇得贵不疑有他，很快就生了火架上柴。
李云岚一次性打了十个鸡蛋，分了三碗老大夫一碗，陈婆子一碗，二儿媳妇一碗，少是少了点，这也没办法。
端进屋，柳氏端着碗用勺子把鸡蛋分成小份，喂到陈氏嘴边：“弟妹趁现在不疼快点吃两口。”
陈氏生过一个也明白，要是中途没力气了，娘俩都完蛋，忍着疼吃着大嫂喂来的鸡蛋。
陈婆子坐在旁边也端着碗吃着，李云岚跑去屋里拿了两吊钱给仇得贵：“得贵你去买两斤红糖，再到肉铺买两个猪蹄和猪骨回来，肉也买二斤。”
仇得贵：“用不了这些钱。”
“先拿着，过后多了在给我。”仇得贵点了头就走了。
正在锁匣子，就听二房屋里传来“使劲啊！老二媳妇，使劲。”
林云岚慌得锁不上就直接放箱子里盖上了。
她大步流星的往二房屋里去，一进屋门口血腥气就扑面而来，在抬头就看见生孩子的场景，吓得她往后一靠顺着门就坐下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人生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吓人了，她吓的腿软脚软站不起来。
柳氏看见想过来帮忙，李云岚朝她摆了摆手：“别管我，我心里慌跑急了有点岔气。”
她可不能说是被吓的，又有些晕血。
“得贵娘，水烧了没有？”
李云岚往外爬：“我去烧。”
陈婆子：“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年纪越大越没用。”
陈氏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大嫂，看在我们妯娌一场的情份上，多看顾宝玉，就当她是你亲闺女。”
柳氏一头汗的说：“我自己三个孩子都看不过来，你自己看。”
李云岚烧滚了水，就到屋外，就看见仇得福坐在地上抱着头喊道：“孩子娘，你可一定挺住，宝玉还小呢。”
啥情况？
“咋了，得福咋了？”
仇得福发现老娘握自己手也是抖的，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这是？
就赶紧进去：“咋了？”
陈婆子说：“生不下来，羊水都要流干了。”
李云岚硬着头皮进了里屋，柳氏一直让陈氏使劲，陈婆子也在喊她让她使劲，可床上的陈氏双眼通红，只有进的气了。
生孩子这么吓人的吗？
怎么办，怎么办？
“大嫂子，你可得想想办法啊！”李云岚对着陈婆子说道。
陈婆子也急的不行：“她自己不使劲，我们也没办法。”
李云岚一急就对着陈氏道：“你个没用的，你要没了正好给老二再娶个温柔和顺的，到时候宝玉可就要在后娘手上讨生活了。”
陈氏听了婆婆的话气的哇哇大哭。
“你有劲哭，没劲生孩子，有本事生下儿子在和我来劲，不然别怪我心狠，你这个做娘的都不为孩子想，要是没了，宝玉要是拦了得福找媳妇，我就把她卖了。”
陈氏一听自己没了，婆婆还要卖自己女儿，就气的生出一股劲来，咬着牙使劲，绝不能让这死老婆子得逞。
柳氏本来要拦婆婆的话头，觉得婆婆在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真的太过分了，可忽然看见弟妹咬着牙又开始使劲了，又开始为弟妹鼓劲。
陈婆子大喊道：“看见头了，在使劲，在使劲啊！”
李云岚一把抓住陈氏的手：“老二媳妇，看着我，想想宝玉，想想肚子里的这个。”
陈氏看见婆婆就气从心起，恨不得咬死她，憋足了劲一用力，就听见陈婆子：“出来了，出来了。”
陈婆子拖着孩子出来，剪了脐带，抠出嘴里的羊水，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声音不大。
陈婆子把孩子擦了一擦，称了一下道：“四斤三两，男娃。”就用包被包好。
柳氏已经去打水了，接着就是清包衣。
李云岚不敢看，就笑着摸了摸陈氏的脸：“看来咱们婆媳缘分不浅，辛苦你了。”
陈氏已经累的两眼迷糊，人也开始昏昏沉沉的睡去。
陈婆子和柳氏一起给她换洗了一下，把孩子抱给李云岚看，全身红彤彤的还有些发紫，小猫似的。
李云岚就有些担心：“得福，得福。”
仇得福在外答了声，李云岚就让他进来抱孩子给老大夫看看，别憋时间长了，在有个什么不好。
陈婆子：“那是在他娘肚子里时间长了，没太大事，就是小了些，不过小孩不愁长，等他吃上奶了就好了。”
李云岚不置可否，万一缺氧成了傻子瘫子怎么办。
老大夫看了看，也说没有大碍，可李云岚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