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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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半，皇上与皇后带上子女们一同提前离场，要去太后宫中请安，他们走后，席间才没了拘谨，畅聊了起来。
严卓官职不大，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都是别人来找他敬酒，他自持摊上个好爹，在大家的恭维中愈发得意。
不过让他不合意的是，那些人对他恭敬没问题，可凭什么也对谢辞笑脸相待，谢辞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能比吗！
“哎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酸溜溜道：“谢大人好福气啊，家有娇妻竟也能俘获公主芳心，今后有公主的照拂，谢大人肯定是平步青云啊！”
谢辞捏紧酒杯的指骨青白，原本温和的笑脸立即冷了下来。
“哟。”严卓双颊通红，说话间喷着浓郁的酒气，他嗔怪：“这是好事，我怎么看谢大人像挺委屈似的，不高兴啊？”
“严大人喝多了。”谢辞冷声道。
“没有没有。”严卓将杯子对向大家：“这才多大点杯子，我平日里吃早酒也不是这点量。”
颜青闲定上前一步：“严大人，看来你的病…是真的好啦。”
她眼角上扬，是在笑，可眸子里却又许多黑色东西在涌动，严卓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浑身冰凉，腿越来越软。
要不是凌霄在身旁及时搀扶，他免不了要出大丑。
凌霄小声提醒：“莫逞口舌之快。”
熏熏酒意全无，严卓一下子清醒了，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话，端着酒杯去了他父亲那边。
谢辞的心情几乎全无，碍于礼节，还是坐回到位子上，只等着晚宴赶紧结束。
本想带颜青一同度个佳节，没想到被严卓搅成这样。
想着觉得有愧颜青。
他为颜青夹了块米糕：“姑娘请用。”
袁将军除了应付他人的敬酒，其他时间都是自顾闷声坐在位子上喝酒吃菜，从自见他起就是一副沉重的神色，满腹心思的样子。
“袁将军。”谢辞躬身行礼：“敬您。”
“嗯。”袁将军敷衍了一声。
“谢大人。”身后有人唤他，是雏璃端着酒杯要敬他。
雏璃在殿试的笔考和面考中都拔得头筹，笔考的试卷谢辞没看过，但面考时他的谈吐与学识是令谢辞心服口服，自叹不如的。
雏璃被封做律刑司主事，协助掌事拟写北宁刑罚，打理律刑司上下事务，实在是实至名归。
谢辞笑着回礼，将杯子对在他杯沿下方：“雏大人，下官失礼，应当是下官敬您。”
雏璃降低自己的杯位与他平齐：“皇上说了，今日算是家宴，不必拘于礼节，你我年龄相当，不必分得那么清楚，来。”
他先干为敬，谢辞虽不胜酒力，但也痛快干了。
雏璃借坐在严卓的位子上，似是有长话说。
颜青看出雏璃对自己的顾忌，她挑了挑眉：“你们聊，我四处看看。”
“姑娘对宫中不熟，别走远了。”
颜青颔首，起身离席。
雏璃随着谢辞的视线，看着颜青婀娜的身姿在人群中穿梭，笑道：“看得出谢兄很在意颜姑娘，你们感情一定不错吧。”
“啊，不不。”也不知是酒力作祟还是被雏璃戳中了什么，他的脸热得发烫。
“只是今日我邀她进宫，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责任。”
“雏大人也知道，今日晚宴，来的都是朝臣及其家眷，要是不慎冲撞了哪家贵人，难免受到责罚，所以…”
他不知道为什么，越解释反而越心虚，连声音都变得没了底气。
雏璃摆手：“明白，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离谢辞近了些，正色道：“其实，在面考时，谢兄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的一些看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一直都想找机会与你好好谈谈，可惜我刚进律刑司，处处都要做要学，实在是无暇分身。”
“好在今日皇上设了宴席，总算给了我这个机会，与谢兄你正式认识一下。”
谢辞感叹：“下官对雏大人亦是如此！”
酒到深处，雏璃不再避讳，坦言道：“我还记得面考那日，你提到北宁的刑罚，轻罪罚得很重，有些重罪却又区别对待落不到实处，这样下去，会惹起民愤，不利于北宁昌盛安宁。实不相瞒，我也如此认为。”
“只不过…说来惭愧，我没有谢兄的魄力，面考时只敢避重就轻，并未提及。”
谢辞道：“雏大人以大局为重，这么做并无不妥，只要心摆得正，事行得端，能做成事，也不必太在意过程。”
雏璃眼眸一亮：“你明白我的用心！”
谢辞颔首：“起初并不知道，但既然雏大人说赞同我的看法，那么面考时避免锋芒，一定就是为了能顺利进入律刑司，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改变北宁的律法。”
二人互通心意，碰了杯酒。
交谈之中既有惺惺相惜也有相见恨晚。
不过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点到为止，时间还长，以后一定会有说话的机会。
“这不是沈兄吗！”严卓端着杯子，晃荡到沈成面前：“来，沈兄，喝酒！”
一伸手，杯子里的酒洒出来一半到沈成身上，沈成腾的起身，皱着眉头掸身上的酒渍。
“我这手没拿稳，沈兄别介意。”
“不打紧。”沈成打理好衣裳，又坐了回去，没有要和他喝酒的意思。
“啧，沈兄，你瞧你，上等的酒菜供着，极品的舞女看着，你在这儿傻坐着不觉着无聊么。”
说完，沈成没搭话，反而是江絮斜眼看了他一眼。
“嘁，哈哈哈。”严卓肆意的笑着，问沈成：“你该不会是…怕夫人吧，哈哈哈！”
他旁边的人跟着起哄：“诶，严大人，你什么记性啊，沈成是赘婿呀，赘婿可不就该有赘婿的样子嘛，沈兄听话，守规矩有什么不对。”
严卓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喝多了，喝多了，哈哈哈！我自罚一杯。”
喝完，他并不打算罢休，问边上的人：“嘶，当初江大小姐是为何心仪沈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