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牵机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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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师皱着眉道:“你体内阴阳相冲,寒暑厮杀,霸道啊,难怪缚灵藤弄你不过。”
又拿了纪灵初的脉门,说:“奇哉!怪也!气若沙斗,星穴张驰,灵不汇聚,原来是天生的废材呀。”
纪灵初听完感觉好委屈,心想有这么夸张吗?
老头嘴太毒了,幸亏他没发现身体里还藏着一条狗,不然指不定又说什么呢。
桑大师思索良久:“不该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如你这般早就应该暴毙才对呀,看来......须得放血或剖腹观之才行啊。”
放血?剖腹?
纪灵初心里一紧,又听他自言自语:“可这非我擅长,要不要请大医种玉来一趟......”
种玉!名字听着就不像好人,难道专攻妇科?
纪灵初一阵恶寒,忙道:“晚辈的身体不用您老费心,只要您答应帮忙就感激不尽了。”
“休提!休提!”桑大师转身进了屋。
来都来了,他肯定不能空手而归,嬉皮笑脸地紧跟上去。
桑大师的屋子非常大,但极其凌乱不堪,一看就是个独自过活的老光棍。
里面杂物堆积如山,随处可见稀奇古怪的植株和药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兽尸骨,墙壁两侧立着高大木架,上下数层都是盛于器皿之中的各色种籽......
老头不去睬他,从随身布袋中取出几株尚带泥土的秧苗进行清理。
纪灵初搭不上话,心想干杵着不是办法,于是灵机一动,到院里抓起那只老母鸡去到厨房,麻利地宰杀去毛,不多时整出一锅鸡汤。
他用瓦罐盛好端过去,老头也不客气,一口气干掉两大碗,喷香的鸡汤下肚,脸色明显好看多了,拿出一坛梅子酒,让纪灵初同饮。
几杯酒下肚,两人聊得还算投契,言谈间提及来历背景,纪灵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冒充符国小王子。
桑大师颇为意外,道:“原本就看你有几分符人模样,不想是襄南王之子,你父我曾见过一面,至于西洞天远在极西之地,还真未去过咧。”
桑大师又问:“你似不会说符语?”
纪灵初道:“我自幼在西洞天长大,会的不多。”
“不该呀,符人不通符语,多丢人!”
纪灵初大汗,只能羞愧点头。
“你说的圣物失窃之事现在如何了?”
“族长还在交涉,暂时是回不去了。”
“喔,既如此,看你面目清秀,不如留下来给老夫打几天下手,管吃管住。”
晕......!这和面目清秀有半毛钱关系?
桑大师见他不语,喝了一口酒,道:“不怕你不爱听,你虽身有残疾,但万万不可气馁,正所谓笨鸟先飞,烂铁须锤,瓦片也有翻身日,你年纪轻轻,多少要学点东西,胜过虚度时光啊。”
残疾?
纪灵初感觉怎么有点想打人,老家伙想捞个免费劳力,还给自己灌心灵鸡汤,太可恶了。
或许是寂寞太久了,借着酒劲,老头开始吹嘘往昔的光辉事迹。
他唾沫横飞地讲起自己如何年少成名,如何拜列上寝首席,又以灵植术傲视天下等等,并言他也擅书画、制符、阵法,颇有才华横溢的即视感。
纪灵初忙请教:“上寝是什么?”
老头说“上寝”即上寝学苑,乃是天下最顶尖的学者组织,成员尽皆鸿学宗师、天骄奇才,集世间学问之大成。
又道上述只是虚名,不值一提,说完还摆摆手,仿佛挥走一只苍蝇,那气度!那做派!唬得纪灵初一愣一愣。
纪灵初惊叹归惊叹,却没有向老头拜师学艺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大学几本书还没整明白,这些神秘测的东西岂敢奢望?
两人拉扯着一些闲话,都不松口,最后还是桑大师老辣,他一拍桌子,说:“小家伙有趣,挺合胃口,不如你我打个赌,输了的人就愿赌服输如何?”
其实纪灵初闲人一个,不介意帮老头做点事,只是不愿不明不白地干。
打赌可以,这是一个机会,万一不小心赢了呢,便仗着酒意答应了。
桑大师摇摇晃晃地将他领进一间隐秘暗室,里面点着油灯,窗子密闭,地面稀稀落落摆着十来盆蓝色的草本植物,花开似玉盏,冰莹透亮。
“此乃‘冰盏’,生于僻静处,性极喜阴,果实可解无名之毒,说是天材地宝也不为过。”
“老夫偶尔得之,培育许久,但从来只见开花不见结果,就这桩事,你要能解决,我绝无二话,如办不到,就老老实实留下做事。”
啊......!纪灵初傻了眼,感觉孟浪了,此事老头顶着植学宗师的头衔都搞不定,自己这种五谷不分的小白能有什么办法?
天蒙蒙亮,睡眼惺忪的纪灵初就被叫到后院。
桑大师指着靠墙角一堆粗粝滚圆的原木道:“这些青冈木全部劈成筷子长短的细条,铺在院子里晾晒,过几日要用来烤制一味药材,活不多,麻利点。”
“老夫出去一趟,族长那边自有人带话,你无须牵挂。”老头拍拍屁股就走了。
“就是让我好好干活呗!”纪灵初欲哭无泪,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木头,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话说出去了,反悔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发狠将昨天剩下的一只老母鸡也宰杀吃掉,略微心理平衡,才拿起斧子开始劈柴上,嘴里还嘟囔着你不仁我不义之类的话。
不得不说,在神秘光粒的滋养下,其身体发生了逆天的变化,从炼体的角度看,已算是初窥门径,一点体力活当然不在话下。
但委实木头太多,又坚硬无比,他埋头干到日头落下,小山依旧规模不减。
纪灵初也不急,反正时间一大把,桑大师走后,就半天劈柴,半天练功。
他练的主要是腿法,自从上次脑子里“蹦出”挞神鞭之后,相继一些细节也慢慢浮现,根本无须他领悟,照做即可。
越是深入,越是深感自己的认识肤浅,这套腿法就像一个大煤矿,而他只拿铁锹挖了两锹而已。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腿法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他绝对不信,但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好像也可以耶!自然他并不晓得这其中九成是神秘光粒的功劳。
没有外界打扰,他的小日子过的朴实无华,静下心之后如同找到了开锁的钥匙,逐渐领悟到有些事情需要徐徐渐进,就像“军体拳”一样,其实暗藏无穷变化,须有足够沉淀,方显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