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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内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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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剑拔弩张,最紧张的还是叶垂青。

他吞了吞口水,望着谢芙蓉道:“师姐……我没杀人。”

“啰嗦!神仙都救不了你,且到罗长老面前分说。”

两名道童抢先出手,齐伸手抓来。

壮汉怎肯别人虎口夺食,身形不动,像放炮一样,“砰、砰”两拳,迫使他们不得不回身抵挡。

数招过后,道童见不敌,各自抽出一根铁羽拂尘,准备恶战一场。

骤地,一轮冰轮滚过,化解了双方的攻势。

谢芙蓉从冰芒中现出身来,不容置疑地说:“你们不用争了,此事归刑堂管辖。”

接着目示叶垂青:“你跟我回刑堂。”

这话杀伤力比刚才还大,围观修士眼神全变了。

我的天呀!我们都听到了什么?

莫非两人之间真有隐情……?

叶垂青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躲到其身后。

可不是嘛!

落到另两家的手上结果可想而知,而刑堂至少还是个明面上讲理的地方。

壮汉变得面色难看,却没吭声。

俩道童也气焰大跌,其中一个像找场子般叫道:“芙蓉雪,你可想清楚了,这是罗长老要的人。”

“罗长老想要人,请他亲自上刑堂来。”

“曹家也是。”

谢芙蓉带着叶垂青穿过人群,不紧不慢地走远。

身后众修脸上精彩纷呈,可能等不到明天,各种八卦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外门。

刑堂设在泪崖,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这里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刑堂堂主乃外门大长老木心,正如其名,那可是铁石心肠。

谢芙蓉是他手下得力干将,专事公文卷宗。

将叶垂青带进一间把守森严的小房间,谢芙蓉道:“在堂主没有定夺之前,你有一晚的时间,想想该如何应对。”

“师姐,他们说的,我真没干过……!”

“这些自会有人问你,你便在此好好待着,别乱动东西。”

叶垂青稍一打量,见陈设雅致,似有幽香萦绕,心知恐怕这是她自己的办公之所。

哎!还要怎么样呢?人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

于是他深鞠一躬:“多谢师姐维护,可能再无机会请教师姐的内观之法了,真是遗憾!”

“有趣得紧,炼气一层便开始惦记内观术,没人告诉你此法须到炼气二层,灵识初结才可以的吗?”

“啊……这个哈皮!”

叶垂青还真不清楚,怨只能怨他的前身丙二脑子不好使,难怪被人坑死。

谢芙蓉见其沮丧,问:“你一定要学?”

“朝闻道,夕死可矣!”

谢芙蓉投来惊讶一瞥,略迟疑,掏出一本册子。

“内观法你如今力有未逮,但内想法或许可以一试,此册借你参详,明日还我。”

叶垂青接过,手有余温,对方已经闭门出去。

其实以叶垂青目前的状况,哪有心情学什么内观法内想法,无非是借故与谢芙蓉拉关系,套近乎。

活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呢?

他要想办法求生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筹莫展,只好安慰自己:“生死由命!”

接下来翻开册子瞧了瞧。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隽秀小字:五内朝元。

往下看确为一篇入门的观想心法及批注,深入浅出,极为详尽。

内观法是以灵识俯视自身,但灵识未生之前先有意识。

修炼意识也可以畅游神腑,登顶灵台。

当下,叶垂青说练就练,坐下吐纳,进入物我两忘状态。

不知道此法是与其格外契合,还是谢芙蓉注解得好,他很快就摸清了门径。

其意识不断下沉,进入一片陌生天地。

视界里所见皆是朦胧,山川河流仿佛被夜色笼罩,唯有一星光亮如同尘埃,不增不灭。

他顿时被吸引,花了很长时间才靠近千米之内。

再想继续往前已不可能,如同保持着永恒的距离。

这粒星点就像是有人用针在厚纸壳上扎了一个细孔,一丝光线从上面透出。

光线是透明的,微弱而又坚定,另一端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宇宙。

另一个宇宙是什么样的呢?

叶垂青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呼唤,令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拿螺丝刀把细孔挖大的冲动……

好让更多的光线能够透进来!

由于这种渴望,骤地,他动用了灵力。

而刹那间,或许是回应,数千道风刃凭空出现,将他团团包围。

横七竖八的风刃密布在无垠空间,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处处堵住去路,宛如一个幽遂危险的迷宫。

乍见此,叶垂青一阵头皮发紧,本能想要逃离。

即便在观想里,他也不会傻到以肉身去闯,于是试探着发出了一道风刃。

风刃离体,几乎不耗灵力,这难免又有些出乎意料。

迷宫受到打击后,倏地又变了一个阵势,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合拢。

他顿时慌了,接连胡乱发射风刃,一时间风花四起,眼花缭乱……

仅半刻不到,他实在支撑不住,“嘭”然炸裂,回到了房间内。

叶垂青瘫坐于地,身下沥水成河。

想想刚才的惊险刺激,心情仍然难以平复。

不过经此一役,其体内灵力似精纯了不少,对“风刃术”的理解更加深一层。

“哇!好像可以拿来试炼呢……”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极有用处的东西。

一晚飞逝,两个刑堂弟子过来提他,将之押往主审犯人的问心殿。

殿内已坐有数人,谢芙蓉在列。

一位白须老者道:“芙蓉,由你来问吧。”

“遵命,堂主。”

谢芙蓉走上前,问:“粮库弟子丙二,对于指控你杀害粮库主事渠大及黑水曹家族侄曹得梦一事,你可认罪?”

“不认。”

叶垂青还是第一次得知两人的全名。

不过他来之前就想好了,打死不认,或有一线生机。

“好,刑堂不纵不枉,你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叶垂青自然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坚决不说,大体没有隐瞒。

讲述完,他神情激动,叫道:“师姐,我冤枉啊。”

谢芙蓉面无表情,追问:“你说的可有人证?”

“弟子不知,应该没有。”

“渠大失踪,你说你不知情尚可理解,可曹得梦及一行同伴身亡,你为何不上报宗门?”

“我害怕!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亦非常悔恨……”

叶垂青貌似无辜地挤出两滴眼泪。

“竖子该死!”

“巧言令色!”

两道身影前后脚闯入大殿。

前面是一个胖老头,后面是穿着华丽的青年。

胖老头他曾见过一面,外门膳堂堂主罗长老,华服青年就不认识了。

“师兄,渠大是我的记名弟子,眼下生死不知,定不能饶了这个小贼。”胖老头进门就大声嚷嚷。

华服青年对木心行礼道:“师伯,我是曹银,家父叫我来处理这桩事情。”

转头又对谢芙蓉俊俏一笑:“哟,芙蓉师妹也在,许久未见,又添风采了。”

谢芙蓉目不斜视,只当他空气。

木心颌首道:“问心殿上不讲私情,你等退后,芙蓉接着审问。”

胖老头急不可耐:“审什么审,肯定是他干的,先是纵狗行凶,然后蓄意杀人,还是交由我带来回膳堂处置。”

叶垂青委屈巴拉:“罗长老,我也是您老下属,您可不能偏心啊!弟子才炼气一层,如何杀得了渠管事?”

胖老头明显一滞,这的确是硬伤。

华服青年冷笑连连:“我族弟曹得梦之死,你总脱不了干系吧?就按你所说你修为低微,为何偏偏只有你能逃出来?”

“我……!”他还欲开脱。

只听到谢芙蓉大声道:“私自组队出猎,临阵脱逃者,废除修为,以观后效。”

叶垂青如同吃了一记撞心锤。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到临了,仍感觉难言的哀伤,一切恍若梦一场。

尔后,数道声音响起。

“呵呵,我黑水曹家之人岂能白死!”

“师兄……”

“不必说了,就依芙蓉所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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