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旧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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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战国这句话的保证倒是让他们提起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因为有领导这句话，他们哪怕出了错误，最后也可以甩锅给战国，所以他们几个人全部都默认为金凯尔肯定去参加什么特殊的秘密任务了，没告诉他们也是因为某种保密协议，这种任务在海军中还是非常常见的。
就算是他们自己也经常去参加这样的任务，当然，虽然是保密，虽然会消失，但酬劳一般还是很可观的。
但实际上，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金凯尔在这三天里，一直是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可以说也是度日如年，但也乐在其中。
时间回到三天前，七武海会议召开在即，金凯尔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终于处理完积压很久的公务，刚想站起身来，伸个懒腰，但宾兹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宾兹便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带走，来到了泽法的住处。
门口几人早已等待在那里了，都是泽法平时带在身旁的那些弟子们。
原来是老同志知道王下七武海这个会议的决定已经实施了，而且还是他得意弟子亲自主持的，而自己也已经处于退休状态，也不能左右整个海军的行动，甚至是哪怕他在任期间也不能干预世界政府的安排，所以便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沉溺在酒精的世界里。
宾兹几人时常陪着泽法，他们见到泽法的状态也是非常担忧，毕竟泽法的年龄也不小了，在失去了亲人，朋友以及学生的多重打击之后，他的精神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如今更是每天颓废不堪。
年事已高的他，终日沉浸在酒精里，哪怕是以他年轻时那怪物一般的身体素质也不一定能保证他的健康。
这也引起了他们的担忧，一时间想不起什么好办法，只能求助于平时泽法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而这个人，无疑就是刚刚处理完公务的金凯尔。
金凯尔刚来到别墅门口还没开门，便已经闻到了里面散发出的酒香味，这种酒他再熟悉不过了。
从他在八岁的时候泽法便强迫他喝了半瓶，还记得那时候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他刚想怒骂这个不良老师，但泽法却哈哈大笑着说着什么海上的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就成为不了海上的英雄，反正是头头是道，虽然知道这一些都是屁话，但在潜移默化中，多年的相处，还是让他爱上了这种朗姆酒。
因为到了现在，他也逐渐明白了，这种朗姆酒所寄托的并不是什么男人的英雄情怀，而是里面装满了那对自己牺牲在海面之上的兄弟朋友们的最后安慰。
金凯尔推开了房门，久违的阳光通过房门的缝隙照到了那昏暗的客厅中，一时间也是将泽法晃得睁不开眼，连续多日的未见阳光，也是让房间在这酒味的覆盖下有了一丝霉味。
金凯尔却是毫不嫌弃，直接从酒瓶的缝隙中走了进来，一屁股直接坐到了泽法身边那已经沾满酒渍的沙发上，看向了身边这双鬓已经有些花白的老者。
不得不说，在金凯尔前往四海巡逻之后，他回来的日子也有些少了，每次回到海军本部之后，也是将自己仅有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之中，无论是在办公桌前处理着自己舰队中的琐事公务，还是到作训场去安排部队的训练计划，又或者是抓紧时间兼顾自身的修炼，几乎有很少的时间用来陪伴面前这已被亲情抛弃的老者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用一双铁拳震慑住一片海域，以自己的名声维护着海面上的和平；曾几何时，他也将自己的所有感情寄托在军舰之上，几乎没有时间用来陪伴他的家人们，却愿意和士兵们吃喝同住在他的军舰上；曾几何时，那被称为海贼王的罗杰，也要见到他的军舰望风而逃，被称为海贼提督的金狮子，狭路相遇，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现在他也只不过是脊背在不负年轻时挺拔的老者了，一身的伤痕以及作战时留下的暗伤，无一不在折磨着以久疏战阵的老者，但他却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咬牙继续奋斗在培养海军接班人的路上，哪怕是在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弟子的时候，海军都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
“切，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一个被自己家人们抛弃的老头整日以酒消愁，嗝……”
泽法没有抬头，继续喝着酒，这一幕景象像极了上一次得知王下七武海的计划，泽法怒气冲冲离开海军会议室，之后两人在此处相见的一幕。
金凯尔笑了出来，他也知道面前这个老顽童在自己弟子面前丢脸，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泽法放下了酒瓶，看着身旁的金凯尔，眼神中带着回忆之色。
“你还记得老夫的绰号是什么吗？你肯定知道，这个大海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老夫的绰号的，哪怕是你去四海中任何一座小岛屿的小渔村边问一个小孩子，他都有可能知道那个绰号为“不杀”的前海军大将……”
话说到一半，他的双眼中，透露着一种叫做骄傲的东西，人老了以后总喜欢回忆往事，酒后的人也喜欢回忆往事，当这两样遇到一起，那便是直接住在了时间长河里。
“吨吨吨……”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拿起手中的朗姆酒一口喝干，但酒水并没有给他带来安慰，反而将他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辛辣的酒水配上急促的吞咽，直接将他呛到，让他也不由得咳出声来。
“咳咳…咳咳……咳”
金凯尔也是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待着他的下文，丝毫不厌烦这些已经听了几百上千遍的陈年往事。
“但到了后来，我的称号变了，大海之声流传的再也不是“不杀”的传说了，而多了一个以“黑腕”出名的人，我的战斗一生中并没有杀死过任何一名敌人，因为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们来说，直接将他们杀死一了百了，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崇尚自由的他们，当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且余生里每日都要与刑罚打交道，受尽皮肉与心理的双重折磨，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最好惩罚。”
说到这里，泽法的眼中也透出了一丝凶狠，在海军本部多年来整日面冷心热的他，早已忘却了战场上的感受，直到这几天他才能一点一滴的回忆起来。
在这一瞬间，仿佛那个漂泊在海面上的海军大将，又重新回到了面前。
金凯尔也是没有开口，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对于泽法家中发生的事金凯尔内心中也是充满了自责。
熟读原着的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事情，无论是在加入泽法的班级之后，还是从小在他家中的生活，他都无数次旁敲侧击地提醒着泽法以及他的师娘，但可想而知，效果微乎其微，至于说直言相劝，如果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出来告诉你未来的真相，那绝对会当做童言无忌罢了。
生活在大海上的泽法以及他的家人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无时无刻他们也在提防着海贼们的报复，但对于生死离别，他们在踏上海军本部的一天就早已看开了。
泽法多年来一直所记恨的也从来不是海军，而是世界政府一直出言干预着他想要去为家人报仇的举动。
作为多年以来一直奋战在一起的战国和鹤等人，在世界政府的要挟下，也并没有选择站在他这一边，就连卡普也每次装作傻乎乎的样子，虽然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相当心寒。
但直到现在，在他得知那些在海上作乱多年的海贼们要成为和海军平起平坐的另一大组织的时候，并且拥有合法掠夺和压榨平民百姓的权力的时候，刚刚失去亲人不久的他，再也不能忍受了。
“泽法老师，对不起……那时候我应该派斯摩格他们去跟随师娘回家探亲的……”
金凯尔开口道，这也深深触动了他内心中一直未曾抚平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