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福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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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尸骸之上，简陋的神社前，人们匍匐在地，一遍一遍地祈祷。

他们将自己贬低到极致，把那虚妄的存在捧得比天还高……这一切，仅仅是为了祈雨。

『神明啊，白川斋大人，恳请您，哪怕降下一场小雨吧！』

饿殍横行，礼乐崩坏，『文明』的界限正在逐渐变淡。

就好比现在，活着的人们，会和死者家属抢夺、分食“遗产”……这和尚未开智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饥荒继续下去，这座村子，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少年匍匐在祭拜队伍的最前面，只有他知道，从来不存在什么“白川斋”，他所祭拜的，也并非什么神明。

至于这场祭祀，会不会起作用？谁知道呢？只要能保全妹妹就好。毕竟她已经成为了供奉神明的“祭品”。

而对于村民们而言，即便是不那么灵的神明，他们也是万万不敢亵渎的……这是时代与思想的局限性。

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祭祀过后，短短半个小时，天空就黯淡了下来。

远处的天边，炸响了今年的第一声“春雷”……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人们欢呼着起舞，他们将手臂张开，伸向天空，仿佛想要去拥抱那一大片乌云。

喧闹的人群中，只有少年沉默着。他知道并不存在所谓的“白川斋”。但是祭祀还是起作用了。

或许……是妹妹的祝福吧？毕竟那个小丫头，一直都很善良，大概是去天国之前，不忍心看着他们挨饿吧？

这样想着，少年再次对着神龛，沉沉地弯下腰，开始了一个人的祭拜……只不过，他祭拜的不是“白川斋”。

然而，少年不知道的是，在他祭拜的同时，一位半透明的女孩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想要触碰他，只是每次都只能轻轻穿过。

同时，女孩原先有些黯淡的身影，也凝实了一点……

……

迎接人们的，则是一场瓢泼的大雨。

大雨冲刷着世界，冲走了干旱，也冲走了埋在地里的罪恶，和长眠于饥荒的无数亡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

这一场雨断断续续持续了3天，随后是连绵了数月的雨季。

（事实上这里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运气不好，东南季风不稳定的话就会造成旱涝灾害，而这场“祭祀”，恰好就发生在季风吹过来的前一刻，往后就是雨季，属于是完美的“巧合”。）

庄稼总算得以继续生长，被滋润的大地，也迎来了越来越多的生命……打猎队的收获更多了。

饥荒结束了，但是没有人忘记饥荒结束的原因。

『白川斋大人护佑了我们……』这已经成为了每个村民的共识，并且将被严格传授给下一代。

时光飞逝，转瞬间就又过了1年……5年……10年……每一年，人们都会前来神社，虔诚地祭拜，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这样的祈祷，每一年都很“灵验”。

（原因很简单，东南季风不稳定终究是低概率事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很稳定的……也就是村民们期盼的“风调雨顺”。）

村子在发展，前来神社参拜的人们越来越多，而不知何时起，每个人的头顶，都飘着一根白色的丝带。

它们以每一位『信徒』为起点，在神社里汇聚、交织，梦灵甚至能看见，它们似乎在蠕动……就好像在孕育着什么生命一样。

梦灵全力回忆着先前音祈所讲的有关“神明诞生”的知识……

『神明并非一开始就客观存在。』『神明诞生于思潮』

『当一定数量的信仰与强烈的祈求汇聚在一起，形成思潮……神明就在诞生于其中。』

眼前所发生的，估计就是白川斋诞生的过程吧？至于那些从人们身上延伸出来，汇聚在一起的白色丝带，或许就象征着思潮？

欸等等，话说铃音脑袋上也有一根白丝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