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洒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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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牵着孩子往前凑，离得越近人群也越急，田真珍怕挤着孩子，有些眼馋的看着前面的人双手迎接圣水，自己却一滴也沾不到。

“真是的，也不洒远点。”田真珍小声说了句酸话，抱起小雪对明溪说，“算了，咱们别凑这个热闹了，人太多了。”

“跟着看看呗。”明溪说。

田真珍狐疑的看她一眼，心道自己这小姑子真是奇怪，明明一脸不感兴趣的表情，还非要跟去看热闹。

看就看吧，田真珍也好久没上街了，乐得凑热闹。

她们跟了一会儿，队伍忽然停下来，既不往前走一步，也不继续洒圣水了。

众人都疑惑不解，这时，坐在轿舆上的段真人忽然发话：“有风不平，有气不净。”

话音一落，围观群众纷纷交头接耳。

有人高声道：“段真人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是啊，什么意思给大伙解释解释呗。”另一人附和。

段真人惜字如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站他近处的一个手捧白玉瓷瓶的道士提声道：“真人的意思是，这怀安县似有不祥之气！”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什么？！”

“我们怀安县不祥？！哪儿不祥？”

“意思是说我们这儿要发生大灾了吗？！”

“刚太平没几年，可千万别又打仗……”

“不要吵了！段真人既然能看出来，就肯定有办法解！”

“那要怎么解？”

明溪耳边全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听得她快要耳鸣，偏偏太清宫的道士一声不吭，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轿舆上的段真人轻轻甩了下手里的拂尘，嘴里说了句什么。

明溪因为离得远，所以没听清，不过片刻后有一名年轻道士扬声道：“真人已经看出来了，不祥之气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东南方！”

随后太清宫的队伍重新上路，到了前面街口突然拐进另一条街，人潮也紧跟上去，都想看看那不祥之地究竟是哪儿。

“快，我们也跟去看看。”明溪兴致勃勃道。

“啊？”田真珍迟疑道，“要不……别去了吧？人那么多，去了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那条街距离林家很近，田真珍担心明溪去了之后会遇见林家人，徒增尴尬。

但明溪好像完全不在乎，拉着她一个劲往前凑，“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看见段真人做法！”

“娘，你抱抱我，我也想看段真人做法！”蔓菁扯着明溪的袖子道。

田真珍在一旁说：“就算你娘抱着你，你也看不到的，你娘她自己也看不到呢！”

蔓菁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一点呀。”

明溪踮着脚左看右看，指向前面一家店道：“那边有个茶楼，我们去二楼！二楼能看见！”

田真珍：“…………”

你今天是非看不可吗？

明溪兴冲冲带着女儿嫂子冲进茶楼，要了二楼的雅间，快速点了两壶茶、六碟点心，然后挨着二楼窗户往外张望，果然看见太清宫的人往林家去了！

不过茶楼距离林家还是有些距离，她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潮几乎将那条巷子淹没，却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吃！”小雪的注意力被桌上的点心吸引，已经将看热闹的事忘了个干净，举着一块梅花酥冲明溪摇晃，“娘，这个好好吃！”

“那娘也尝尝，”明溪凑过来咬了一半，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你和姐姐先吃着，娘下去再买点别的。”

“不用买了吧？”田真珍瞅着满桌点心，“这些已经够吃了，别费银子了。”

“很快的，”明溪已经走出雅间，只剩个背影，“我马上就回来。”

她脚步匆匆下了楼梯，问由由：“监察者到地方没有？”

由由：【均已抵达目标地点，不过监察者2号在太清宫未发现目标。】

“没发现目标是因为错过了，那老头跑来怀安县了，也无所谓了……”明溪出了茶楼，往无人的巷子里钻，熟练的掏出操控屏说道，“把监察者1号的画面调出来看看。”

操控屏上立即出现林文孝的身影，他和父母姐妹站在院子里，盯着紧闭的院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镜头拉远点，看全景。”明溪说道。

监察者的镜头立即拉远，不仅能看见林家人齐聚院子里，还能看见一门之隔的院外，挤满了围观群众，段真人和太清宫的道士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从画面里还能听见乱哄哄的议论声——

“真吓人，那圣水一洒到这里，就变成红色的了！”

“快瞧、快瞧，真的像血一样红！这是谁家呀？是不是要倒大霉了？”

“是林家！他们家今年刚出了一个大秀才！”

“原来是林家啊，之前听说过，他家出了一窝扫把星，去年刚撵出去，今年林家那位就考上了。”

“扫把星怕什么，有段真人亲自出手驱邪，他家以后肯定平安顺遂啊！”

明溪蹙起眉，脸色微沉，她倒没想到林文孝为了名声会唱这么大一出戏，他是真不嫌费劲呀。

“娘……”

叶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溪慌忙转过身，愕然道：“你怎么跟来了……”

叶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手里的操作屏，小声问：“段真人……是去爹家里驱邪了吗？……娘，我们，真的是扫把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