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掠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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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鹿儿抬回了部落，女人和孩子们见了都特别的高兴。大人们的狩猎队已经离开两三天了，部落里暂时没有肉食了。这头鹿虽然不大，但是也够村里的妇孺吃上一顿好的了。

因为铁姆鲁教会了部落如何制作角弓以后，部落里狩猎的效率的确提高了一些。只不过由于大人们的箭法都不是太好，所以狩猎的成功率并没有高太多。但即使这么一点点生产效率的提高，还是加快了资源的消耗。部落周围的猎物不够了，所以狩猎队不得不加大狩猎的范围，前往更远的地方进行狩猎。

铁姆鲁提着分得的猎物回到自己的家，将肉给了女仆豁阿黑。母亲此时正在带着比铁姆鲁小三岁的妹妹尼日娜娜玩。铁姆鲁先洗了洗手和脸，然后过去陪着妹妹一起玩，还给她讲打猎的故事。

“哥哥，打猎真好玩。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打猎。”

这时候一个豪迈的笑声响起：“哈哈哈！打猎当然好玩啦！等你长大了，阿爸带你和哥哥一起去打猎。”

“阿爸！”两个孩子齐声喊着。

哈喇火者回家了。他一手抱起尼日娜娜，另一只手粗暴地揉了揉铁姆鲁的头说：“铁姆鲁，我听说你们今天猎到了一头奔鹿是吧？真有你的！”

“是啊，阿爸，那家伙跑得可快了。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追上了。我一箭射在它脑枕处，那家伙当时就趴下了。”

“干得漂亮，儿子。阿爸小时候可没猎到过这么大的猎物。看来，是时候让你见点真正的血了！见点人血！”说到这里，哈喇火者眼中露出了狼一样的神色。而他妻子科勒琴则不免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不过科勒琴担心的不是儿子会杀人，仅仅是担心出去劫掠时他会有危险。毕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哈喇火者在部落里休息了一天，转过天来带上了部落里的几个壮年男子还有铁姆鲁出发了。他们向南进发，在林海中穿梭，翻过了几道山梁，最后来到了山麓的边缘地带。这里已经是呼兰山最南边的地带了，下了山坡就是西州的平原地区。

哈喇火者带人躲在一处陡峭石壁上，从石壁下面看不到上面有人埋伏。石壁下面正好有一条土路经过，是商队经常往来的通路。向前五分之一格里的地方，哈喇火者安排了一处暗哨，只要商队进入埋伏圈，就会有人发出信号。

大家埋伏了一会儿，就有一名探子回来报告，说是远处来了一个商队，大约十来个人，只有两名护卫。

“大家做好准备，等待信号。谁也不能提前暴露，不然大家都没法活着回家。”哈喇火者压低了声音，提醒着每个部众。大家都用眼神表示明白，同时脸上也都露出了对于猎杀的渴望。

不多时，暗哨处飞起一只小鸟。这是一种被人称作瞎家雀的小鸟，生活范围分布很广。哈喇火者他们出来劫掠的时候，经常利用这种小鸟发信息。他们使用的是一种山林里的品种，羽色与平原地带的雀鸟略有不同。但是这种小小的差异一般人不会发现，所以用来发送信号十分隐蔽。

这次也是一样，随着小鸟的起飞，从暗哨处走来了一队人马。两匹马型的驮兽各驮着一个人，一前一后的夹着两辆驮兽拉的畜力大车，在道路上向前行进。

哈喇火者对着铁姆鲁在内的四人使了个眼色，四人便都将箭矢搭上了弓弦。然后四人分作两组一前一后准备分别狙击骑马的二人。

就在大车走到了哈喇火者他们藏身的石壁之下时，一块大石忽然落下，直接砸向了前面的一辆大车。车夫猛地拉紧了缰绳，勉强驾驭着驮兽躲开了落石，但商队也就被逼停了下来。

就在商队停下的同时，嗖嗖、嗖嗖，四支箭矢分作两组，分别射向了两个骑三骓的人。前面一个骑手躲闪不及，中箭落马。后面一个骑手显然武功更加高强，只见他像闪电一样抽出了腰刀，雷霆一击直接拨打开了两只箭矢。这其中便有一箭是铁姆鲁射出的。

“有野人！有野人！”商队中有人大声喊叫着，所有人都赶紧躲到大车后面，以免被野蛮人的石块和弓箭伤到。只有那拨落箭矢的骑手催马前行，沿着山坡朝着石壁上冲了过来。

铁姆鲁眼睛一眯，看出这人是个高手，立刻将弓挎在左肩上，同时抄起了一根长木杆，朝着那骑马的人便冲了下去。后面哈喇火者原本还指挥着部众们居高临下扔石头、射箭，但是看到铁姆鲁拿起木杆冲了下去，赶紧指挥众人拿起木棍、骨朵、石刀、木矛这些五花八门的家伙跟着铁姆鲁冲了出去。

别看铁姆鲁年纪不大，可是速度却非常快，借着山势向下冲，速度快得像雷霆闪电一般。两三个呼吸之间，骑士和铁姆鲁已经打了照面，马的前蹄眼看就要踩到铁姆鲁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铁姆鲁身形向右猛然闪躲，让开了马头，躲到了骑手别扭的左手边，非常不利于骑手劈砍。骑手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持刀下劈，想要将一刀将铁姆鲁的头砍成两半。但铁姆鲁躲得很快，而且他处在挥刀不便的左手侧，腰刀稍稍慢了一点，刀刃擦着他的肩头划了过去。铁姆鲁趁势将长杆投出，扔向马腿之间，自己则团身就地一滚。只见马腿一下被长杆绊住，马儿呼啦一下便翻倒在地，将骑手也甩了出去。

骑手被这么一摔，也是伤得不轻。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身后早已有两箭射了过来，正中他肩胛骨和脊椎之间。两支长长的箭矢钉进身体，那骑手当场便趴下动弹不得了。尽管他还没有死，还在地上颤抖着、挣扎着，但是如果不治疗，那么死去只是迟早的事情。

身后赶上来的部众们见到铁姆鲁电光石火之间，便撂倒了一名高手，立刻士气大振，举着手中的武器，喊杀着冲向了商队。

两个伙计还试图反抗，结果三两下就被敲碎了天灵盖，流出了豆腐脑。有人想逃，或是被箭矢射杀，又或者被飞石套索绊倒。不一会儿，毫无抵抗意志的商队，便被这八九个野蛮人消灭了。有四人被俘虏，其余的都被杀死。被俘的四人里有两男两女，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被卖到城市里的人贩子手中，成为奴隶，用以换取部落所需的生活物资。

铁姆鲁走到被他射倒的骑手跟前，扯下了他的面罩，这时候才发现，那人其实是个年轻女子。她口中吐着鲜血，一头黑色的头发散开，深褐色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显然，箭矢射穿了她的肺叶，血从肺里涌了出来。就算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被自己的血呛死。

哈喇火者走到铁姆鲁身边，低头看了看快要死去的女孩，又低头看了看铁姆鲁：“可惜了，这婆娘长得还不错。去吧，儿子，给她个痛快吧。这是你猎到的第一颗人头。”

一干部众也为此刻欢呼雀跃，庆贺少主的战功。看起来包克呼兰部还有猎头的习俗。

铁姆鲁走过去，捡起女子的腰刀，然后朝女子走去。他撩起了女人的后颈的头发，摸好骨肉缝，然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砍下了女人的头。哈喇火者看在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不起……”铁姆鲁心中暗想，“为了生存，我只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蛮族。请你成为我的垫脚石吧！”

“铁姆鲁，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这就是你第一份战功，虽然她不是个男人，但她是个勇者，这份功绩值得夸耀！”哈喇火者向部众们宣布，“为你们的少主庆祝吧！在我死后，他将带领你们，走向兴盛！”

“吼！”部众爆发出欢呼声！在这一片嘈杂的呐喊中，四名俘虏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而铁姆鲁则是看着女人的首级上那未能瞑目的双眼，陷入了沉思。

名词解释：

三骓：一种马形的骑乘兽。体型较一般的草原马更加高大健硕，头生双角，面额、四蹄、尾鬃呈白色，周身为乌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