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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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菲凡戒备地看着眼前双手撑在床沿、俯身凝视自己的男人。
白炽灯从他的身后打下,他的脸庞笼罩在阴影里,一字一句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冷冰冰地缠绕着俞菲凡。
“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整个人像是被篡夺了心神。
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讥诮的笑:“怎么就不可能了?是不是刚刚麻醉剂剂量太大,我乖女儿脑子不灵光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纷繁复杂的信息纷至沓来,一股脑涌进俞菲凡的头脑里。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头脑快要爆炸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爸爸二十年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你不可能是我爸爸。”
男人微微一眯眼:“那倒是,大家只记得那个温文尔雅、谦卑和善的沈知行,而沉默寡言、像个透明人似的傅英朗早在二十年前那场车祸中消失了,没留下任何一张照片,除了你大概也没有其他人记得。”
俞菲凡紧紧咬着嘴唇,霎那间,无数零碎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在交通事故档案中看到的那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里,两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相貌,而去认领尸体的,正是沈知行……
不,难道说,死去的人其实是沈知行,而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冒用了沈知行的身份。
他真实的身份……是她的爸爸,傅英朗。
不可能!
她全身无端颤栗起来,牙齿咯吱作响。
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灵术师,那个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的恶人,那双在迷雾中一直窥探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去世二十多年的父亲?
俞菲凡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抗拒摆在眼前的事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紧闭双眼,把万千思绪都锁在眼底,却抑制不住往外滑落的泪水。
傅英朗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里带着些疼惜:“看看你这样,爸爸都心疼了。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的,一直做你的沈叔叔不也挺好的吗,可是你为什么偏要一直紧咬着我不放呢?有时候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是件好事。”
俞菲凡偏过脸,躲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离我远点。”
傅英朗轻轻笑了一下:“你不仅跟你妈妈长得像,连这固执的性格都一模一样。”
“妈妈”这两个字猝然触碰到了俞菲凡的神经,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着傅英朗,目光几乎要凝成一把利刃:“所以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对吗?”
听她这么问,傅英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我一开始也不想的这么做的,可是你妈妈不但偷偷把你藏起来,还让沈知行带着她离开,你让我怎么接受?”
“一个是我老婆,我孩子的妈妈,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居然要一起离开我!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
他这番说辞,显然是想把一场蓄意的谋杀包装成感情用事的冲动行为。
俞菲凡被震惊和悲痛轮番碾压过的思绪,冷静下来后反而变得更条分缕析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横流,一字一顿地说:“你别试图误导我,妈妈一定是发现了你的真面目,才把我托付给姥姥,然后只身去了灵界。”
“我在灵界里见过她,她说她在那儿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猜应该是为了阻止你的某项计划。你明里暗里告诉我妈妈在灵界,是想让我把她引出来对吧?”
而在与妈妈分别时,她那句来不及说完的话,是让她一定要小心自己的亲生父亲。
“真正的沈知行本想带着妈妈的身体离开,你发现后不但把他杀害了,还伪装成一起车祸。为了摆脱嫌疑,你又冒用了沈知行的身份。”
“你应该想想,妈妈为什么宁愿信任沈知行,也不愿呆在你身边。我猜像你这样的人渣,跟她在一起,根本就只是为了她的灵瞳。”
“聪明,不愧是我女儿。”傅英朗饶有兴趣地听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虽然我一开始接近你妈妈的确是因为她的灵瞳,但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俞菲凡冷冷地笑了一声,对他这番说辞一点儿也不信,但也没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
她话锋一转,问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么伪装成沈知行那么多年,都不被发现的?”
“这没什么难的,我们本就是孤儿,无亲无故,想要改变身份再简单不过了。”傅英朗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把玩:“用沈知行的身份从单位里辞职,消失几年,那些同事就不会记得他了。”
“不过,那些心理学专业的书籍还真是晦涩难懂。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了整整两年,每天对着镜子模仿着他的言行,再戴上这一副眼镜,才算脱胎换骨,从那个性格阴戾、怪异的傅英朗,变成真正的沈知行。”
“你真是疯了。”俞菲凡深吸了好几口气,除了这句感慨,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形容这个人。
“是,我是疯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当年我出生的那个小山村,就因为我能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整个村子的人都觉得我疯了,视我为不祥之物,天不下雨、庄家不发芽,甚至是谁家死了一只鸡,都要怪罪到我身上,最后竟然要把我们一家人赶出去。”
傅英朗站起身走向床边,拉开窗帘,看着细碎的飘雪。
“你爷爷奶奶没办法,只能带着我连夜离开世代生活的土地,没想到走到半路碰上了山体滑坡,两个人就这么没了,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最后扒在一辆货车上,才来到了m市,没想到刚来不久,就遇到了闻鸿煊那个禽兽。”
“他身上那些伤你也看到了吧?他那是自作自受,知道吗?我只不过是把他之前对我做的一切如数奉还罢了,我有错吗?”
他转过身来,脸上涌现出复仇般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