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喜剧和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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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年半的孕育，一个生来就健硕的男孩来到了这个世界，其父母赐予了他一个美好的名字——格罗瓦兹尔。
他在一个美满的家庭中成长，但这美好的生活有一天突然变了味。
一天，海伦在外出时，她前去的市场恰巧有暴动。
军警们为抵抗来自普通人的暴动使用了源石炸弹，而这种源石炸弹只会制造巨大的响声和刺眼的白光，但毕竟是由源石制造的，必然会溢散源石粉尘。
军警们的防护措施十分严密，所以他们并不怕源石粉尘。
但普通人就不一样了。
许多人都没有躲过源石粉尘的侵袭，无奈感染上了矿石病。
而海伦因为慢了一步，不幸感染了。
然而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傍晚，博卓卡斯替从军营中回来了，他立刻就向海伦询问：
“海伦，你今天有没有去圣骏堡东门的市场？”
“啊，我去过了，那里有暴动。”
“你有没有受伤？”
“应该是没有，我……呃！”
“海伦，你怎么了？！”
“博卓卡斯替，我…身体里…好痛，右腿似乎在长什么东西！”
“嘶啦！”
海伦右腿的裤子被博卓卡斯替撕开，在看到海伦腿上的异常后，他愣住了，大脑“嗡”的一下宕机了。
海伦的右腿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源石，那源石刺破皮肤，正在不断同化着海伦的身体组织。
海伦，感染了矿石病。
而海伦的痛苦的叫声吓到了格罗瓦兹尔，使得他嚎啕大哭。
也许是母爱的伟大，海伦顶着右腿剧烈的疼痛，在博卓卡斯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向了格罗瓦兹尔，口中还在唱着哄格罗瓦兹尔睡觉的摇篮曲：
“沉睡吧，沉睡吧
刺猬玩偶与小熊们……
沉进静静的黑色……
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梦乡啊梦乡，盖住了他们的身体……
沉睡吧，沉睡吧
爸爸的白发，妈妈的针线
所有的梦境都沉入湖底……”
伴随着摇篮曲，格罗瓦兹尔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沉到他听不到任何苦痛与灾难。
“呃……”
“还……痛吗？”
“好多了……没事的，我其实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天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博卓卡斯替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命运的安排，无论是我和你的相见、相识、相爱，甚至是格罗瓦兹尔的诞生，都是命运。”
“……”
“亲爱的……别难过，即便我离开这个世界，你也要快乐的活下去，哪怕是再娶一位贤惠的妻子。”
“海伦，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我不会再娶的。”
“您不会续弦？别这样，亲爱的……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您的正常生活……唉，但您应该是不会认同我这么絮叨的吧。您真是像石头一样，我一直都说不过您啊。”
“……”
“您还会继续当兵打仗，对吗？”
“嗯……”
博卓卡斯替看着怀中的妻子，他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答应我吧，博卓卡斯替，别死在战场，要不然小格尔就没有家人了，求求您……
我只希望我们的儿子能给您带来心灵上的治愈，哪怕我离开了，这里也有需要您照顾的家人，也能陪伴着您……
您看小格尔那可爱的脸蛋，那未长成的红彤彤的小嫩角，我也不想离开，这是生命啊，是我的延续，我本应见证他的成长，等他成家，等他在这片大地上大展拳脚……
我想让您在我死后吃了我，我想在您的生命中流淌，我想和您一同见证小格尔的成长……可以吗？”
“抱歉……我不能……”
“我就知道您不会吃了我，您曾和我说过您很讨厌温迪戈的传统，可我想以这种方式陪伴您啊……没事，生命……本来就不朽。”
“抱歉……我太冷血了……冷血到连挚爱都不肯食用……我根本不算是温迪戈……我只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不，您不冷血，您只是选择尊重，何以见得您冷血，就连我这样的女人，对您的爱都是真挚的，您何谈冷血……”
“海伦！别睡！我求你了！你别睡啊！你还没看着小格尔成长呢！我命令你别睡！”
“我……一直都……爱着……您和……小格尔……请不要……伤心……我只是……要去……一个没有……任何……苦痛的……地方了……我爱……您。”
那支抚摸着爱国者面具的手无力地垂下。
一个生命被所谓的命运的安排，死于急性矿石病。
博卓卡斯替瘫坐在地上，他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很可惜，这是现实。
博卓卡斯替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终端。
那双能举起巨石的力气，在此时就向气球放了气一样，荡然无存。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而终端屏幕上显示的是：
感染者尸体处理处。
通讯打通了，终端那边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喂？感染者尸体处理处，请问您是？”
“我是博卓卡斯替，我家里有一位感染者刚刚死去，我需要将她的尸体体面的送走……可以吗？”
“原来是博卓卡斯替大尉，那方便问一下死者生前的名字吗？”
“……海……伦……”
那个曾经被他喊过无数遍的名字，此时，却像胶水一样黏住了喉咙，让他无法轻松的喊出。
这是生命的重量，更是挚爱的重量。
“……我明白，我们已经派出人手了，我们会保证在遗体成为感染源之前，将她处理，您也一起来吧，但感染者的遗体是没有告别仪式的……请您谅解。”
“……好。”
很快，遗体处理组就到了，而此时的遗体不知为何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现象，甚至空气中都没有溢散的源石粉尘。
但海伦的遗体，依旧被他们带走。
车子来到了一个焚烧厂，这个焚烧厂的焚烧炉外有一层隔绝玻璃，它可以隔绝源石粉尘，却也隔绝了生和死。
博卓卡斯替双眼无神地看着“海伦”被推入焚烧炉，他的手扶在玻璃上。
看着炉内的火光，他扶着玻璃的手不由得用了力。
他看不得这令人悲伤的一幕，于是博卓卡斯替转身离开了。
而那被他扶过的玻璃即便经过了加固处理，但也出现了丝丝裂纹。
而这些裂纹之后被处理了，就想博卓卡斯替心中一样的裂纹，即便被覆盖，却依旧没有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