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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成立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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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段里到队,我没回工班,直接去了俊杰住的铁工房。他坐在床边发傻!我心里一下子有点发酸,感到他一个人在一边好孤独,今天应该叫他一道去县城逛逛,我心里一阵内疚,以后要注意多抽时间跟他玩。他问我今天到县城疯了一天,都买啥子了。

你和扬大芳说的话一模一样。看来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呀。我把包递给他说,都在里边。

他拿出球鞋说:“回力牌的,不错。”又把运动服抖开,“这个橄榄绿最适合裁判穿,别致,稳重,严肃,让人有畏惧感。”

他拿着报纸包着的东西问我,可不可以打开。

“当然可以。其实我也很好奇包的是什么东西。”

“一条金沙江烟。不是你买的吗?”

“我离开时,她从箱子里拿出来装到包里的。”

“你发财了,哪里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东西呀?”

“今天全是莎莎花的钱。一双鞋五块四,一套衣服二十一,这条烟多少钱我不知道啊!”

“二块八”。俊杰说我知道。

“加起来二十九块二,已经超过一个月工资了,这个莎莎从家里带来多少钱呀?对你真啥得呀!我都快嫉妒死了!”

“她叔叔寄的一百元钱过来,说是她在大学打工没结账的工资。”

“哦!她听大芳说处里快开运动会了,组委会聘请我去当裁判,她看我这一身衣服太寒酸了,所以给买了这套行头。不过,发工资后我会分期还给她。”

“我俩打个赌,如果她要了你的钱,我给你买二份二毛五的菜你吃,如果她不要,你打二份二毛五菜给我吃,敢不敢赌。”俊杰笃定我不敢打赌。

“这有什么不敢赌的呀!即使她不要我还钱,我也会想办法给她买东西,我肯定不能白要她的钱。”

“这我倒相信。”俊杰说。

哦!杨大芳问我,你怎么没跟我们一道去县城,看来她随时都在关照你哟!我看俊杰一副高兴的表情听我讲话。

他问我,还说什么了?

她问你想不想她!

“去你的吧!二球货才会说出这种话,鬼相信!”

“你最好还是要主动点,干脆下个星期约她到县城逛一圈。只有多接触才能培养感情。”我说道。

“那是我们这边一厢情愿。我还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多了解不就知道了吗!需要我和莎莎配合,只管说话就行了。”

不早了,我怕超过十点回去会挨批,提着兜子就准备走。这些东西在班里一露面,肯定要闹翻天,干脆放在俊杰这里,用的时候再来取就是了。他把兜子挂在墙上后,我说,要抽烟自己拿哈,我走了。

不知是谁惹怒了天老爷,一连下了十天的小到中,中到大的雨。插入地下的床柱子开始发霉,长出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蘑菇。衣服,被子都快拧出来水了,湿巴巴的。

这周又轮到我们班上大夜班了。头一个班下来,工作服还是湿的。第二天又要套在身上了,浑身不舒服。没有太阳,没有可换的衣服,没有可换的水靴。再难过也得穿啊!这时自然怀念起当代课老师的生活,虽然待遇差点,但每天晚上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床上睡觉,从这点来说,确实比当铁路工人舒服多了。现在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咽,无可奈何,任何人都帮不了你。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嘲地苦笑了笑。

湿漉漉的长统靴,比湿衣服更头痛。带泥浆的鞋底里无法洗净,沥干。再潮也只能将就用着。咬着牙,把脚慢慢伸进去时,碰到又湿又粘又凉的靴底时。脚本能地往回一缩。再次放下去,一股凉气从脚心窜到头顶。浑身一个激灵,心一收缩。牙齿直打寒颤。另一只脚再也不想放进去。

想起陈大哥说的,变了泥鳅就不要怕糊一身泥。保尔在冰天雪地那种奋斗场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一股勇气提起来,战胜了懦弱的心里,把另一只脚猛的插进胶靴里,好像也没有第一只脚下去那么难受了。也许是先下去的脚,已经把泥水温热了。思想上的恐惧心情松懈了,一鼓作气,咬住牙,把湿漉漉的工作服也顺势套在了身上。

“呀!好痛快!”

“真他妈的过瘾!”

有的嘴里发出嗞嗞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各种感叹。以不同的方式发泄出来。

从下半夜二点开始,人就开始晃晃悠悠了。我吸取事故教训。赶快拿出烟来点着提神。只要还在干活。就决不能迷糊。可是一停下来。遇到水沟躺水沟,见到木头就靠着木头睡。哪顾得上泥呀,水呀,脏啊!

到了早上四五点钟时,有几个不留口德的人大声喊叫,遇到鬼了,我的鸡鸡怎么硬起来了。这种生理反应我也有过。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上大夜班,那么疲惫,那么困乏,到早上四五点钟会出现那种羞人的反应。难道这就是动物学家们说的,是人的兽性发作吗?是哲学家说的,是人的神经潜质暴露吗。还是某些道德家说的品质问题呢?

不是因主观臆想出现的生理反应。纯粹是本能的机理反应。没在隧道这种特殊环境里上过大夜班,没干过体力劳动的动物学家,法学家和道德学家们是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的。

老天爷也不是绝对无情,云贵高原的春夏之交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太阳是温暖的。空气是甜润的,植物是青葱的。炊烟是直立的。打隧道的人最喜欢这种天气,洞里洞外温度差不多,冬天从洞里出来后冷得牙直打颤,夏天从洞里出来又骄阳似火。只有春夏之交才是打隧道人的好日子。下班后,打湿的衣服往铁丝上一搭,温暖的太阳将衣服烘得干干的,即使过一夜也不回潮,第二天上班,直接取下来套在身上,没有那种湿重的惩罚。胶靴倒立在墙角,第二天脚伸进去,感觉暖和舒适多了。再没有咬牙拧眉哇哇叫的痛苦过程。

每当想起深夜熬不住时,不管往那里一靠,哪怕舜间的小息也是格外让人甜蜜。醒来精神状态就不一样。干起活来就干劲倍增。聪明的班长在上大夜班时,巧妙的安排每个人适当休息,既可提高生产效率,又能防止安全事故的发生 。还能受到人们拥护。别看林班长年龄也就二十七八岁左右,他把这个问题想透了。他想事情的角度是站在一线职工切身感受出发的。他没有踩着工人肩膀往上爬的动因。所谓人心齐,泰山移。 在许多次困难情形下,始终保持了全班战斗力,克服了重重困难,被连续授予模范班。他就是这样一个牛气冲天的人。他应该评为模范班长才不辜负了他的才能和付出。班长开宗明义地宣布,重体力劳动者,国家劳动保护条例规定中途有休息的权力。我正式宣布,凡是大夜班,以小组为单位,在做好工前准备的前提下。可以安排半个小时的休息。如果有人查岗问到你,你就实事求是的说是中途休息。如果再有什么麻烦,你让他找我。不要和任何人发生矛盾。

第一个找麻烦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的班长。今天领工员值班是郑舟。一点多钟时,从西双版纳拉元木的五辆车,深夜才到队上。郑领工员看到出碴组的人,有的把两根锹放平,躺在上面睡觉,有的躺在堆场圆木上休息。反正东一个西一个躺着在睡觉。他大声嚷嚷到:“起来,别睡了,卸车了!”

小组长唐德林一看是五辆车要卸,就跟他说:“郑领工,如果是一辆车,我们加加班还可以,你这五辆车要卸。起码要二个多小时,我们本身的工作谁来干呀?我们干不了!”

郑领工员一脸惊诧道:“你们上班时间躺着睡觉也就不说了,现在有活了叫你们还不动。是不是不想干了!”

唐德林反驳到,“我们休息是国家劳保条例规定的权利。你有意见到厕所去提。你干扰我们正常休息,如果造成事故你要负责任的。”

郑领工气得眼睛鼻子都歪了。“荷!你倒是威胁起我来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小组停工整顿。直到我认为达到要求才准许复工!”

“哼!你无权做出这样的决定!”唐德林反驳道。

“领工员在现场有停工的权利。”一个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好像是林班长在说话。这个休息不是你安排的吗?大家正纳闷林班长怎么会帮领工员说话呢?说话之间他来到堆场。

“施工管理工作条例规定,领工员在所管理的职权范围之内,对于在施工过程中不按安全生产要求,违反技术规范者,领工员有权在现场采取强制措施,包括停工停产。”

大家都明白下文是什么意思了。用赞许的眼神支持着班长的讲话。

“不过,唐德林小组既没违反安全生产条例,又没有耽误工作。而是按规定在中途休息,郑领工,你宣布的停工决定无效。我不能执行。大家该休息的还继续休息,该你们上阵时给我精神点好嘛!”

汽车发动机怠速的嗡嗡声,司机着急按的喇叭声,昼夜不停的空压机声。鼓风机乌乌的吼叫声,加上人们的吆喝声,把整个山谷奏成了轰鸣的乐章。郑领工觉得这些声音是在看他笑话发出的讽刺声。气急败坏转身,边走边说“林武,你敢违抗现场负责人的指挥,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随你便,我等着!”林班长豪气的说。林武是长沙市人,他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搬道工人。母亲是无职无业的家属。林武从小在货场外面自发建成的临时棚户区长大,工作前在货场当搬运工。练就了一副好身板。搬运组几个年轻人好打抱不平,但从不主动惹事。发了奖金轮流坐庄大吃大喝一顿。自然而然养成了几分豪杰义气的性情。

他们在货场上混,南来北往的各种人物都见过。久而久之。他对世界有自己的看法,人分三六九,货有大中小。只要他们认定是正确的事情,绝不会放弃。估计这次有一出好戏看。不过我们不会袖手旁观。以集体之力与个人斗。应该是胜算在握。

郑领工员嘴里不认输,但拿林班长毫无办法,只好回队上去把综合班的人叫来?车。

早上点名时,调度朝我们班走过来对林班长说:“段里调度通知,汪月明去段工会助勤一个星期,点完名就去。”我估计运动会马上就开始了。俊杰也应得到了通知吧。

到铁工房,俊杰已把他那套运动服穿上了,脚穿高帮护踝那种高级运动鞋。已经全副武装在那儿坐着等我了。我立马把新运动鞋和衣服换好,全身穿着好像行事,但又感觉挺别扭的。一副崭新的行头,反而觉得很不自然。走路差点甩起同边手。可能是寒酸惯了,一下子变了样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段工会鲁潮主席,满面春风的笑迎八方客,热情地与我俩握手后,引导我们进了隔壁的会议室,他办公室已座满了人。会议室平常摆放的乒乓球台已拆下来码在墙边。摆了五行条凳,已经坐了不少人。他对大家说:一队和五队在山的那一边,路远一点。等他们的人一到咱们就开会。

杨大芳和舒淑娟也是穿着一身运动服,跑过来问我们喝不喝水。我说我不喝。俊杰口渴的很。你给他倒一杯吧。她鼓起两只二瞳眼,狠狠瞪我一眼。给俊杰倒了一极水就走了。把我凉在一边。

其她篮球队员都和我俩打招呼。有些好像见过面,但又说不出姓名I,朝我们点头表示打招呼了。

鲁主席同段党委书记,段长三人同时进入会议室后,会议正式开始。

“同志们,1435铁专线六处第一届职工体育大赛,还有六天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你们是二段参加本次比赛的代表。有男女篮球队,男女乒乓球队,男女羽毛球队。共计三十五人。我们这次参赛优势比别的段都要强。从四川青江县招工时,县女子篮球队,县男女乒乓球队的人员我们一锅端过来了。我们男子篮球队里,有参加过省蓝球集训队的队员;有获得大学比赛前三名次的球员。我们的羽毛球队男队员中,有获得北京市职工体育大赛的(这个单位原来在北京)种子选手,个人单打亚军的队员。所以我们有多种优势。一定会在本届运动会上取得优异的成绩。

段党委非常重视这次运动会,尽管当前生产任务很紧张。还是提前一个礼拜把大家集中起来脱产训练。还拿出资金给每个人购买一套运动服装。今天段党委书记孙友仁同志。副书记,段长郭金松同志,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关心我们。现在大家鼓掌欢迎二位领导的到来!鲁主席带头鼓起了掌。接着他宣布请孙书记讲话。又是一阵掌声。

“同志们,大部分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们再见面就是熟人了。”

他这种开场白还算简洁明了。他摸出一支烟,在桌子上墩了两下,划了两次火柴才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象过鸦片瘾一样舒坦地深吸一口气,从鼻孔里吐出两股白烟后,.又才开始接着讲。

他从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讲到修这条铁路的重大意义。又从整个工程局机构设置,人员配备。到天时地利人和,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转入本次运动会的目的和要求上来。最后他说:“鲁主席说了,我们段各个项目都很强势,希望你们这次赛出风格,赛出成绩。到时候我和郭段长为你们开庆功会!”

稀稀拉拉的掌声说明了大家对他演讲的评价。我数了一下,从开始到结束一共抽了八支烟。他的一口牙齿被熏得像乌骨鸡颜色一样。如果是开工作会议,他可能一个人讲半天,抽一包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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