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正式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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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第五天,我妈正式找我谈话。说爸爸安排我不要再以放牛为主了。要下地跟大人学种地了。她说已和生产队长讲好了,从明天开始下地去干活。队长让我先跟着妇女们学干活。挖地、除草这些活我都会。根本就不需要学。撤种、间苗、打技这些带点技术的活需要讨教有经验的人。不过也没什么难处。只要干过一次基本都会。犁田、耙田这些活还能不到我这样半大人去做。否则那些正值壮年,经验老道的人就提前当教练了。他们会有意见的。我成天就跟着一帮妇女屁股后面闷闷不乐地低头干活。
凡是生过孩子的妇女。成天说的都是些粗俗不雅的话。一天不说好像当天的任务就完不成,工分拿不到手似的。听得我肉麻心跳的。有时还把床上的事当笑话讲出来,羞得我赶快往一边跑。
有一个嫂子还经常拿我开心。荤素搭配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弄得我满脸通红。其她人笑得勾腰驼背的。她们公开谈论什么今天月经来了。腰疼了。这几天不能下水田干活了,蚂蝗闻着腥味会一路一路的往身上爬。她们家那个死鬼瘾头太大了。一晚上折腾好几次啦……等等。我心想,结过婚,生过儿的妇女,比男人还放肆。说的话比放牛娃还粗鲁。弄得没开过瘾的童男童女们满脸通红,无处藏身。有的女人一遇尿急,稍走几步就垮下裤子,撅着大屁股。露出白瓜瓜的屁股墩。稀里哗啦地就拉开了。哧哧地撒尿声撩得人五味杂陈。
我不怕野兽动物,但最怕软体动物。在稻田薅草时,蚂蝗时不时爬到脚杆上,我吓得大叫。她们边笑边帮我拍掉。有一次一只又胖又长的蚂蝗,半截身子已经钻进脚肚子去了。血不停地往外流。我怎么都扯不出来。急得我大喊大叫。这帮妇女像看见开心事一样哈哈大笑。正在我又怕又气时,一个婶子过来,一只手抓住蚂蝗尾巴,另一只手用力拍几下,终于把蚂蝗拉出来了。那个被钻的洞不停地冒出血来。我赶快往家里跑。取下妈接生用的药箱,找出碘酒棉球纱布包裹好后。我跟队长说“打死我也不下水田干活了。”队长哈哈大笑道。如果都因怕蚂蝗不下田了。那这水田里庄稼还种不种呢!他虽然这么说,第二天还是安排我去旱地干活了。
以前我听大人们讲过一个关于蚂蝗吓人的故事。有个女孩下水田干活。正在月经期,蚂蝗闻到腥味后专门往她身上爬。在清除之前有几只已经钻进了她的肉里。蚂蝗咬人最大特点是让你没感觉。不像其它虫子咬一下又疼又痒。蚂蝗在她身体里繁殖生长。后来转移到脑子里。姑娘成天像走了胎(丢魂)一样。黄皮剐叶,无精打采,头痛欲裂。她妈妈以为是为了偷懒装病,一把抓住女儿头发,准备拖她到地里去干活。稍一用力,嚓的一声,头发头皮被揭开了,里边一堆蚂蝗在脑袋里蠕动。女儿当场就死掉了。
她们为什么把一些隐秘的话,在公开场合大声大气地讲出来。我想可能是人类繁殖传承的需要。估计她们的上一辈也是这样传承下来的吧。也可能这是给后代的示范教育课吧。就这样闷闷不乐地干了几个月,我克服了手握锄把打起血疱这一关。老蛮起了一层又一层。现在的手和鲁迅说的那个润土大叔的手一样。跟松树皮一样粗糙。很多人瞧不起农村人粗糙的手,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求生存必备功夫。是他们用坚强意志和终身勤奋磨炼出来的遁甲。
时间一长,我也逐渐地发现了她们身上具有的一些人性弱点。我最看不惯的是生怕吃一点亏的心理。队长喊休息时,哪怕手上的活再急,或者是差一锄就干完了。她也立马放下锄头就地一坐。好像比别人多干了一点活就吃了大亏一样。都不愿为集体多出一丁点力。这个现象很普遍。农村所有劳动集体都存在这种情况。个别典型除外。后来才知道,人的思想觉悟没达到一定高度,集体干事是失败的。硬要像把没粘性的稻糠捏成紧实的巴巴,是得不赏识的。大多数是为了混工分,分粮食才不得已的在一起。他(她)们集体意识觉悟不高,怎么能发挥出人的正常能力。更别说积极主动了。所以毛主席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说:“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
有些人干活粗鲁得像画大字。如在玉米地除草时,把本应该保留的壮苗留下,瘦小的苗间掉。好多时候,由于她们怕弯腰,怕出力,把本应留下的粗壮禾苗一锄铲掉。把纤弱的细苗留下。粮食产量肯定会人为的降低。每当我看到因怕弯腰的懒惰行为时,心里好疼。看着她们一点都不亏心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厌恶感。我问她们为什么不能克服这种现象。她们说“除草不是绣花。照你这样做,这么多地什么时候才能干得完哟!你呀,学着点吧”。
我想如果长期这样发展下去。集体不被她们拖垮才怪呢。这个情况必须得纠正。我把这个发现和想法告诉了哥哥。他好像见怪不怪一样。问我,难道你有办法改变她们吗?我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该给长势良好的包谷施最后一次肥了。通过给刚冒出的玉米包芽追加一次肥料。让即将灌浆的玉米砣增粗增大。社员们都知道队里将从家家户户的粪塘里去挑粪。头天晚上,有一半人家开始往厕所里灌清水。本来一个厕所只能取二十担粪。这么一灌要增加一倍数量。一担粪水给记两个工分。灌水的人倒是划算了。没灌水的人就吃亏了。最遭殃的是集体,集体也是大家的。说到底还是社员自己遭殃。
我忍不住问哥哥怎么办?他说历来如此。大家都习惯了。我说我们家为什么不灌水?
他说:“别人我们管不了,我们自己不能这么干,这是违背良心的事。我们家从来不做这种事。”那晚我睡不着,这种事可不可以管?怎么个管法?队长愿意改变这种状况吗?这时我想起了爸爸,在遇到困难时,总是从多数人利益出发,开动脑筋,迎着困难上。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
现在最关键是不让作假的人占到便宜。问题就解决了。我思考了一晚上,设想了一套方案,并告诉了哥哥。他很支持这个办法。领着我就去找队长商量。
找到队长,我问他很多社员家茅坑在掺水的事你知道吗?他支支吾吾吭了半天才说知道。
我给他分析了这种做法的几个坏处。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你这个队长迟早是要被换掉的。他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状况?
我说:“你俩马上拿着纸和笔,一个一个茅坑去看。掺水的和没掺水的记下来。明天上工之前开个社员大会。公布队里的决定。凡是掺水的粪肥一担只记一个工分。没掺水的一担记二个工分。如果有意见可以让他们去上告。告赢了的队上还按一担记两个工分。而且不扣当天出工分。没告赢的当天不算出工不记分。粪肥仍然按一担一个工分记。以后长期坚持这样做。就可以彻底扭转这种歪风邪气。”
队长把烟杆往石头上敲了两下说:“月明,这真是四两拨千斤啊!以后多给动动这方面脑子。争取把不正之风全给扳正过来。”
早上,队长把所有社员叫到一起。宣布了队长这一决定。大家都张大了口望着队长没反应过来。哪家的粪水质量好不好。大家都是庄稼人,掺水没掺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最后队长宣布:凡是掺了水的一担粪水只给记一个工分,没掺水的一担仍然给二分,这样整体工分基本没变。
这下炸窝了。有些人开始骂骂咧咧的。队长又补充了一条。如果认为这种作法不妥,允许你去上告。并且公布对上告结果的处理意见。本来有些人就不赞成粪坑掺水做法。但不这样做又怕吃了亏。所以跟着往粪塘里掺水。听了队里决定后,自知理亏也没啥说的。反而觉得一身轻了。没掺水的人暗中高兴得很,自然拥护这个决定。另几个人不指名骂道:“往年都是这么做的。今年不知哪个王八蛋出的嗖主意,这不是麻子打粉坑人嘛?”骂归骂,最后还是按新规执行了。谁也没捅破天。队长第一次尝到了坚持正义带来的好处。怂了十几年的腰杆开始硬朗起来了。
俗话说得好,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你给土地老爷来真的,它一定会还你一个丰厚的回报。大家都会受益。更重要的是在我们队正气开始抬头了,邪气开始走下坡路了。让那些总想占别人便宜的没好果子吃,大家感到做老实人不吃亏,偷奸要滑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月明,你真行,在生产队才待几天就发现了问题,提出了解决方法。年青人思想就是来得快呀。我过去也觉得这种作法不好,但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下不了决心来么纠正这种歪风邪气。你居然连对付的办法都想好了,真是有文化与没文化大不一样啊!以后你可要多多给我出主意啊,从明天开始,你工分从每天六分长到八分。”队长激动的对我说。
“我工分长不长不是主要的,大家守着这么多田地还吃不饱饭,问题的根子就在大家对公家的事弄虚作假,人人都怕吃亏,个个都不愿出力,这种思想不转变,地里永远长不出好庄稼,庄稼长不好,粮食不增加,没富裕的粮食那能吃饱饭呢?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要坚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后就看你队长的了。”我说到。
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就是响鼓也要重捶打。要提高社员觉悟,教育是一方面,强有力的措施是不可少的东西。只能让队长坚强起来,充分发挥他的作用。我想这块天地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你说得太对了,过去没一个人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我们队有希望了。”队长说。
我的一个远房叔叔走过来问我哥:“你们为什么事先不通知,害得我累一晚上。早知道今年是这个办法,就费那么多狗力气干啥子嘛!”他说完大家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也许这笑声迎来的是新的局面诞生。也许是一些有良知的人一种思想解脱吧……。
今年包谷大丰收,分红时是按工分比例分配,除去留种子外,平均比往年多分一成。家家户户缸都装满了。有的还悄悄咪咪背出去卖。这还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出现的现象。
我们家今年工分比往年高,分的苞谷吃不完,我妈决定给猪增加一些精饲料,到年底时,杀了一条二百多斤重的大肥猪。这是近几年来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大山挑煤炭,哥哥为我准备了一副新挑篓,一根扁担和一根打杵。他教我拿空篓子时,必须背在背上走,才不被山路拦框。
他挑了120斤煤,给我装了60斤。我觉得太少了,还想再加20斤,他说第一次还是少挑点吧。
回来的路先下坡后全上坡。起先挑在肩上扁担闪悠闪悠我觉真轻松。有一种愉悦的成就感,爬坡不久第一感觉两腿有点打闪,越往上走越打颤,逐渐地是拖着腿才能勉强提升一步。我暗暗给自己鼓劲,咬着牙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磨着走。再后来腿开始有点不听指挥了。打了几个咧扯,差一点摔下去了。一旦摔下,煤炭会撒在岩下一坡都是,可能颗粒无归。更重要的是人可能摔断胳膊或腿。我拿出最大的控制力,才稳住没摔下去。不停的用打杵支撑着扁担歇气。我哥走了很远了,见我没跟上,又返回来替我把担子挑到他歇气的地方。歇完后又开始往上爬。没走几步腿开始抽筋了。我立马放下担子哎呀哎呀叫开了。哥哥大声问“月明怎么了?”
“我蹆抽筋了!”他跑回来拉着我的蹆又按又扯。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下来。他又挑起我的担子往上爬。他好像挑一副空担一样轻轻松松的往上走。到他放担子的地方,他从我的筐子里用双手捧了约有10多斤重的煤,放在他的筐子里。一种羞愧,内疚,和敬重之情在胸中来回荡漾。我的眼睛湿润了。他看出我的表情后说:“我刚开始挑煤炭也是跟你现在一样,差一点摔死在路上,经过几次锻炼,腿也有劲了,肩膀被磨出老蛮后也不痛了。不要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你很快走出困境的。”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挑起担子继续跟他往上爬。我挑着与身体不相称的煤量。有几个挑二取笑着说:“这么大个人,还不如我家小孩挑多。简直是浪费粮食。”还有的说“像个泡桐树。松泡泡的还没长紧。”我心思好难受,可实际情况就是他们说的一样。心思好憋屈。
我哥说:“别理他们,关他们屁事,我们走。”减少了十来斤轻松多了,也能跟上他的速度了。在看到我们家那片竹林时,我的两个肩开始作怪了。先是麻痛麻痛的,后来像马在啃一样,一阵阵钝痛让我汗水淋漓,我不敢吭声,怕给哥哥增加负担。汗水,泪水把我全身衣服湿透了。但我就是不敢吭声。到家后,我放下担子,人马上要休克一样。趴在板凳上再也不想动了。我妈帮我把衣服脱下来时紧皱眉头,眼泪叭哒叭哒地掉下来了,“我的儿啊!你的肉怎么这样嫩啊。”我一看,乌黑的血沾满了衣服肩部,脱皮的地方红中带白,手一摸像火在烫一样。我妈拿来红汞药水给我抹,擦一下像刀子刮一下,痛得钻心。
“这两天你就在家休息吧,不用去上工了。”
我浑身都在酸痛,精神也很疲劳,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万千思绪涌上心头。难道每个农村年轻人都是经历过这种磨练才能长成大人的吗?难道这就是邱老师说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想想以后每个月要来一次这种强体力劳动。能受得了吗?我该怎么办呀?没办法,毫无办法。无路可逃,只有累死拉倒吧!谁叫我生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家庭呢!是命运注定了我的人生道路。没什么价钱可讨。只得认命了!
我突然想起忠厚老实,少言寡语的哥哥,要不是他帮我减轻重量,也许在路上早已被摔死,或者到现在还在路上摸菩萨脚呢。
他为什么力气那么大?他不也是从学生到农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他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呢?
梁表叔祖祖辈辈都是以挑二为生,还有成千上万的山区农民世世代代都是肩挑手拿,他们不是也一天一天的活过来了吗!
保尔一生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成了苏联一名英雄,成了全世界青年人学习的榜样,我吃这点苦头算什么呢!我一定不能趴下。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像哥哥那样,挑起120斤的重担。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好几天没看书了,我拿出巜青春之歌》,躺在逍遥椅子上,打开上次折页处,开始享受着书中故事带给的快乐与忧愁。回到家中我是第一次这样心安理得的坐下来看书。今天才理解有个过来人曾经说过,“让我再到教室里上一次课就满足了”。现在才理解坐在教室里学习有多么的幸福。可惜时光已一去不复返了。
林道静在接触马列主义书本后,一个人藏在屋子里专心致志地读了五天书。他的灵魂受到了一次洗礼。她看见了真理的光芒,明白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原因,决定了自己要走的光明道路。升腾起一种前进的动力,激起了参加革命的澎湃热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傻还是呆。每看完一本书,看一场电影。总喜欢把自己植入书中情节中去。“看三国流眼泪”是我的真实写照。为正义者激动得内心狂欢。对坏人坏事恨得咬牙切齿。老是用先进的人物思想来鞭策自己。以英雄人物为榜样去规划人生理想。在现实中老是用正义者立场去发现不正常的现象。去想办法修正一切错误的言行。头脑中种下这种思维定式。有时达到固执疯狂的程度。直到退出工作环境,还不能改变初心。一根筋拖到底。有骄傲的成功。也有碰得头破血流的失败记录。总的说来,是对得起爸妈,对得起教育过我,关心过我,扶持过我的所有好人的。
看完青春之歌后,我想如果我要是处在那个时代,也会毫不犹豫地投身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中去。让自己的青春闪闪发光。可生不逢时。没得机会让自己奉献出一腔热血来。难道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活下去吧!不行,我得像邱老师说的那样。要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一个青年人应有的贡献!
正在思考没得出结论时,听到外面狗叫声。我大妹妹跑过来告诉我,有一个好高好高的哥哥说是要找你。我翻身跑出院外,原来是武俊杰来了。
我高兴的跑过去把他接到家里,让他在逍摇椅子上座,准备去给他倒水时,只听咔嚓一声,椅子连接竹块的绳子断了,把他卡在椅框里。我连忙去拉他。人是起来了,可椅框也跟着屁股起来了。我说别慌,绕到后面把椅子往后扳,你用双手往后推椅子扶手,人收腹马上就会脱掉。我俩配合一下就拿掉了椅子木框架。
他狼狈的站起来说:“老二,看来你家不欢迎我哟!先是狗撵,后是椅子散架。一会儿不知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让我难堪,我得小心点了。”说完我俩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准备去给倒水。他说不用了,我们马上就得走。
“到哪里去?”我问。
“梁飞林录取通知书来了,他爸让我来喊你去吃中午饭,耽误了就赶不上了。快!我们走吧!
“你的通知书来了吗?”
“没有啊!可能黄了。”俊杰毫不在意地回答了我。
“不会的,这年头像你这么又高又壮的又有篮球技术的人不多。可能省城路远,通知书要晚几天才能到。”我安慰对他说道。
“管它的,无所谓!”他大大咧咧的说。
“我得跟我妈说一下,现在是正式农民了,不得做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了。”我作了一个鬼脸就出去了。
妈正牵着牛往家走。我把梁飞林他爸派武俊杰来请去吃饭的事给她讲了一遍。她说:“去也得拿点礼物呀,不能象上次,两个肩膀抬个脑壳就去了,知道的是你没给我说,不知道的还认为我们大人不懂事呢,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
我妈跟俊杰打过招呼后进屋去了,不一会儿提着个布袋交给我说:“这急报急赶的,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斤粉丝,一斤红糖,十个鸡蛋。真是拿不出手啊!”
阿姨:“梁叔叔特别交待,不让带任何东西,人去就行了。”俊杰说。
“你不知道,我们是亲戚呢,那有走亲戚不带点礼物的呀,带上吧!在路上不要弹筋蒙鼓的(调二啷当),别把鸡蛋打烂了。”
从我家到乡场有七里,从乡场到梁飞林家约七里,我俩连飞带跑一个小时不到就拢了。堂屋里已经坐满了客人。我一眼就看见邓老师在场。邓老师正向我招手。我跑过去正准备给她行礼,她说免了,免了,从今以后都免了。逗得大家都笑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表叔打趣的说道。弄得邓老师满脸通红。她三十岁不到。称母亲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打趣地说:“梁师傅,我有那么老吗!”
“不是老不老的事,是辈分在哪儿去了,我有个叔叔才十五岁,难道因他年轻就不叫叔叔了!这是改不了的啊!”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今天表叔气色特别好,自从遭陷害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满是笑容。说起话来既风趣又幽默,把个堂屋里的气氛搞得喜洋洋的。
“好了,飞林的外公外婆一大家子座里边一桌,邓老师和几个同学,加上供销社几位领导座外边一桌。学校校长和班主任老师放假回家去了,还有邓老师的爱人徐老师大驾难请,只有让邓老师作代表了。我们马上开席,希望大家当成在自己家一样,不拘形势,开怀畅饮。”
“梁师傅,今天这叫什么酒宴呀?”一个好象供销社的人故意发问道。
另一个供销社的人说:“今天是不是给飞林定婚宴呀?”大家齐刷刷的盯着舒乔虹。把个舒乔虹弄得满脸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