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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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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洗澡间,楼延的目光就不着痕迹地巡视着地面,很快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两支滚在一起的精神力恢复针管。

他眼神微动,快速走上前想要弯腰捡起,但腰部刚刚弯下去,傅雪舟就走了进来,略带玩味地问:“你在做什么。”

楼延伸出去的手一顿,将怀里的狱警衣服团着面具扔在了针管上,手自然地转变方向落到自己的裤子上,语气不耐地冷声道:“脱裤子啊。”

为了不让傅雪舟发现狱警衣服下面藏着两支针管,楼延状似不经意地往左边走了两步,离开了藏住针管的地方。甚至不惜以自己为诱饵转移傅雪舟的注意力,很干脆利落地脱了裤子,镇定地抬脚从裤腿里走了出来。

他光着腿也没有什么扭捏,反正他刚刚就在傅雪舟面前光过了一次。更何况男人嘛,光着腿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这还是楼延自己主动脱的衣服,所以他完全没有上一次被傅雪舟强扒掉裤子的怒火。

两条大长腿就这么从容地暴露在傅雪舟的眼中,楼延的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腿长,他是健身房的常客,双腿肌肉线条漂亮而又蕴藏力量,从大腿到小腿,从小腿到脚踝,都充斥着一股结实性感的肉感。

楼延身上的灰色上衣并不合身,要比他的身形宽松很多。没了裤子,囚犯上衣衣摆勉强地遮住了楼延的臀部,正好盖住了他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的内裤。

傅雪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双目在楼延腿上顿了顿,声音低沉地道:“继续。”

继续?

楼延都要气笑了,这意思是让他继续脱?

他停下动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傅雪舟,“继续什么?”

傅雪舟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和楼延对视,双眼中的压迫感很强,他语气淡淡,似乎在说无关风月的事,说出口的内容却和他的语气神态处于两个极端:“继续脱。”

楼延余光瞥过狱警服和针管,再看了一眼傅雪舟背后的隔间帘子门,突然嗤笑一声,往背后的墙上一靠,双手微微抬起,像是皇帝享受妃嫔伺候一样,用高高在上地给予傅雪舟奖励一般的语气命令道:“你来给我脱。”

傅雪舟觉得自己听错了,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楼延双手扬起得更高,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随着他手臂的抬起,上身的囚犯服也被扯高,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被盖住的内裤。

楼延朝着傅雪舟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着,写满着傲慢的眉眼在他这个形象的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勾人气息,“聋了吗?我说让你过来帮我脱。”

“傅雪舟,”楼延用打量的目光上下看了一遍傅雪舟,嘲笑道,“想和我做却连这点事都不会做,你还不如躺平了来让我上你。”

这句话里的不悦和隐隐怒火,哪怕是傅雪舟也能听得出来。

虽然楼延和傅雪舟都没有明说过,但在鬼婚契印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下,他们很明白如果真的要为了解除鬼婚契而做的话,谁会是承受方,而谁又会是占便宜的进攻方。

显而易见,楼延的运气不好,他晚上傅雪舟一步进入红棺材,就成了倒霉蛋的“鬼新娘”。这并不代表“鬼新娘”就弱于“鬼新郎”了,实际上论诡异的恐怖程度而言,“鬼新娘”的恐怖程度是大于“鬼新郎”的。只不过在“夫妻”床事上,烙印在他们身上的鬼婚契显然还是传统地认为“鬼新娘”是被“鬼新郎”上的那一个。

从身上多了一个鬼婚契开始,楼延就隐隐明白这个事实。他不想要接受这个事实,也曾经试图装作无视真相,但他心里其实一清二楚:如果他强上傅雪舟,根本就对解除鬼婚契没有一点儿作用。

想要解除鬼婚契,只有傅雪舟上他才行。

楼延被这个结果恶心得不行,觉得这个鬼婚契真他妈是不公平。

但和诡异要求公平,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如果楼延才是上面那个掌控的人,楼延也不会那么排斥和傅雪舟做那事。为了活命,也为了不让他们两个人死后变成“鬼新娘”和“鬼新郎”祸害人类,楼延说不定会做傅雪舟现在对他做的事,强迫傅雪舟和他上床以解除鬼婚契。

但现实却是楼延才是被压的倒霉蛋,这才是楼延真正抗拒和傅雪舟上床的原因。

楼延知道,他其实早晚都会和傅雪舟做爱。

就像是傅雪舟说得那样,他想活着,傅雪舟也不想死。尤其是他们死后会因为鬼婚契变成诡异这个前提条件,哪怕是让楼延想拖着傅雪舟一起去死都不可以。

就算楼延真的能够通关娱乐场,进入第八层得到诡异之主许诺的一个愿望……楼延也会选择让诡异之主告诉他怎么拖慢身体内的诡异复苏,会问为什么会有诡异降临在地球上,甚至会问可能得不到答案的该怎么结束诡异复苏这个问题……他都不会去许愿让诡异之主解除他身体内的鬼婚契。

原因很简单,鬼婚契目前有可以解决的办法,楼延不想要把珍贵的许愿机会浪费在已知问题上。

所以无论怎么看,楼延都清楚地明白:他和傅雪舟做爱是必然结局。

但哪怕楼延知道,哪怕他理智明白,他却不想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傅雪舟上。

反正段泽歌给他占卜过,鬼婚契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拖延。凭什么傅雪舟说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就要在一周内被傅雪舟上?

傅雪舟凭什么命令他?

他凭什么掌控他?

楼延可以接受和傅雪舟做爱,但他必须是真正意义上的掌控者。

怎么做,哪里做,多长时间,什么姿势,做几下,傅雪舟能碰他的哪里……这些都要由楼延决定,楼延才能勉强甘心。

但显然,楼延是个强势的人,傅雪舟也并不是任由别人掌控的弱者。

他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强硬,一个比一个独裁,就像是两块坚硬锋利的石头用尽全力对撞,大概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楼延和傅雪舟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也同样知道,对方不可能服输,自己也不会率先低头。他们只能硬碰硬,看看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这一场较量不能指望对方先输,只能指望自己先赢。如果自己输了,那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傅雪舟和楼延对视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又好像刀锋剑影地全部都说了。楼延保持着双手微扬的姿势笑看着傅雪舟,傅雪舟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抬步朝楼延走去。

一步又一步,不过三步的距离,傅雪舟就走到了楼延的面前。

楼延的姿态更加闲适,冲着傅雪舟挑了挑眉。

傅雪舟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双手放在了楼延的腰侧衣摆上,将楼延的衣服往上撩起。

楼延带着薄薄肌肉的腰部露出,亲自给楼延脱衣服的感觉与之前看着楼延自己撩起衣服的感觉很不同。傅雪舟的动作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上。

他的手指难免碰触到楼延的皮肤,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两个人身体贴得极近,浴室内没有任何声音,连同之前唯一能算作背景音的水声也消失不见,耳朵里只能听到对方与自己的呼吸声,以及一快一慢的心跳声。

他们的亲密接触让背后的鬼婚契肉眼可见地发烫起来,傅雪舟垂眸,手指往后碰到了楼延背后的鬼婚契纹身,指腹已经能明显感受得到鬼婚契纹身的热度。

或许是因为傅雪舟已经情动,或许是因为之前三番两次的发热已经让鬼婚契的作用积蓄到了一定程度。这一次的鬼婚契纹身发出的热意来得既凶且猛,身体上的热度随着鬼婚契一起增长,难以言喻的丝丝窒息与眩晕不正常地侵袭全身。

明明没有从头浇下的热水,没有让人难以呼吸的热雾,但楼延的呼吸却还是急促了起来。他难受地皱着眉,眼中泛着一层难耐的潮湿,面上也莫名升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不对劲……

鬼婚契在搞鬼。

楼延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不正常,他咬着牙压下喉间痒意,努力保持清醒地抬头朝傅雪舟看去,想看看傅雪舟被影响到了多少,就看到傅雪舟表情冷淡,还在不急不缓地脱着他的衣服,就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但下面碰着楼延腹部的东西却跳动了两下。

楼延在心底唾弃傅雪舟面上伪装得宛若圣人的虚假面孔,细密的汗水从额角泌出,他不由张开嘴呼出一口气。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

他们俩此刻的情况太过危险,这个鬼婚契邪门得就像是给他们下了药,楼延不敢赌之后会发生什么。

楼延手指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用疼痛压下那些蠢蠢欲动。

回过神之后,楼延的面上却佯装成尚未清醒的模样,像是被鬼婚契影响得神志不清,他忽然抬起双手搭在了傅雪舟的脖子上。脸往前凑,像是意乱情迷地要亲吻傅雪舟。

鼻息炙热,沐浴露的香味异变得暧昧撩拨。傅雪舟停住手中的动作,垂眸看着楼延的越靠越近的脸。

黑发囚犯的唇微微张着,并不像傅雪舟那样略带凉薄意味的唇,而是饱满而柔软,充满蛊惑人心的意味。

傅雪舟很少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楼延的脸。

楼延的性格张扬、霸道,他的长相也是如此锋芒毕露。黑眉,红唇,高挺的鼻梁,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像个外皮斑斓无比的毒蛇。

外表有多么美丽,皮下就有多么危险。

就如同现在。

傅雪舟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楼延搭在他后脖颈的右手,将他的右手攥住抬起。几乎是同时,楼延的右手手心猛地裂开了一道裂缝,尖锐阴冷的白色骨刺突得从裂缝中凶猛冒出。

如果不是傅雪舟反应得够快,他现在的脖子已经被楼延的骨刺戳出来了一条血洞。

楼延睁开了双眼,冰冷地看着躲开了他这一击的傅雪舟,面上所有故意为之的神色统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

傅雪舟掐住楼延的下半张脸,将他抵在墙上。银发男人弯着腰,低头靠近楼延的脸,银发在两个人身体之间的缝隙处晃动。

傅雪舟波澜不惊地道:“游戏结束了。”

说完,他微微往前,冰冷的薄唇抵住了楼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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