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偏执少年的救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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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脾气大，规矩多，事实证明给他当学徒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苏叶第一天报到就被安排了一堆活儿干，扛面粉，提水桶，揉面团，全是体力活儿。
刘大爷丝毫没有因为苏叶是个女孩子就手下留情，苏叶不仅有干不完的活儿，还要忍受老头的臭脾气。
这老头骂人功力一绝，提水慢了要挨骂，面团硬了要挨骂，就连给他倒碗茶都要被骂。
难怪他没有朋友了，脾气又臭又硬，也就是苏叶脸皮比较厚，要是换了脸皮稍微薄点的小姑娘，估计第一天就能被这老头给骂跑。
换了平常，苏叶也不是个平白挨骂的主儿，可谁让这老头确实有真本事呢。
苏叶见他做面点的样子，极为专注，对每一个步骤的要求都很严格，用料扎实，火候刚好，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老头脾气这么臭，他经营的店还能长盛不衰的原因吧。
在刘大爷的严格要求下，苏叶的手艺也一天天见长，就这样勤勤恳恳地干了一个月，也算学有所成。
苏叶便打算跟刘大爷告别，刘大爷大概也察觉到苏叶该离开了，“丫头，要回去了吧。”
苏叶恭敬回道：“是啊，刘师傅，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我以后就不能来您店里帮忙了，谢谢您这段时间教我，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刘大爷的目光似乎一下子黯淡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过身去里屋拿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苏叶。
“走吧走吧，没你这丫头整天问我这个那个，我不知道清净多少。”
这老头一听就是言不由衷。
相处了一个月，苏叶早就摸清了这老爷子的脾气，立马亲密的挽起老爷子的手，把信封放回他手里，笑道：“我是来给您当学徒的，您已经教了我本事了，我哪还能收您的钱呢。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刘大爷被哄开心了，面上还是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你拿着就拿着，我又不是周扒皮，你既然干了活这就是你该得的。”
说到这，老爷子顿了一下，扭过头去闷声继续说：“至于看不看我，随你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叶也不好推辞，就接过了信封，又撒娇似的跟老爷子保证再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看他，才回了家。
周南的生日恰好在开学前一天，正好这几天李建国和张桂芬都很忙，整日早出晚归。连自己亲妈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周南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虽然嘴上不说，脸上还是明晃晃地写着不开心。
苏叶打算给周南一个惊喜，也就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要给他过生日的事情。
周南不开心的时候，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只会闷着头看书，这样的孩子更加让人心疼。
苏叶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一个月的学徒不是白做的，现在她做起蛋糕来也算得心应手了，模具也找刘师傅借了现成的，这个蛋糕做得很顺利。
这个年代的生日蛋糕大多会配备一个莲花灯，点火就会自动炸开，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根小蜡烛，花灯炸开后还会自动响起生日快乐歌的音乐。
为了更有过生日的氛围，苏叶也特意跟刘师傅要了一个这样的莲花灯。
吃过晚饭，苏叶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生日蛋糕。
只见苏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卖相不太好的蛋糕放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看到蛋糕的那一刻周南很意外，他见过外面卖的生日蛋糕，跟这个不太一样。
“周南，恭喜你十岁啦，生日快乐！”
周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蛋糕，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有些不可置信。
苏叶兴冲冲地把莲花灯插到蛋糕上，点上火，炸开的莲花加上蜡烛的点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美丽。
“来来来，快来许个愿吧！”
莲花灯上蜡烛很小，燃不了多长时间。苏叶催促着周南赶紧许愿。
“许愿？”周南一脸疑惑。
“是啊，过生日都要许愿的，就像我这样。”苏叶闭上眼睛做了个许愿的动作，还不忘提醒道：“不过你不要说出来啊，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在苏叶期待的目光下，周南半信半疑地学着苏叶的样子许愿。
等周南许完愿，苏叶又迫不及待地催着他吹蜡烛。
“蜡烛要一口气吹完哦。”
吹完蜡烛就是送礼物的环节。
苏叶从被子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个最新款的书包，是用刘师傅给的工资买的。
“周南弟弟，我看你之前那个书包背太久，有点脏了，有了这个新书包，你就可以两个书包换洗着背了。”
眼前的蛋糕和书包，似乎变成了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周南尘封的心。
周南不管平日里装得多么深沉，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几个月相处下来，他知道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一点讨好的意味，这种讨好并不让他反感。
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走的太久，碰到一点温暖的火光就会忍不住努力靠近，能握住那一点点光就不会轻易放手。
周南仰起头，露出一个到这个家以来最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姐。”
苏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辈子居然还能听到这小破孩叫她一声“姐”，突然有一种自家养的小崽子长大了的感觉。
苏叶高兴地摸摸周南的头，笑道：“不客气，咱们是姐弟，是亲人嘛！”
如果苏叶知道自己多年以后最怕听到这声“姐”，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开心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那一晚，姐弟俩一大一小对坐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心地吃着蛋糕，两个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