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 哥,我错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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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是周六,楚未晞仍不能出院,应呈玦便领着应斯里去医院陪楚未晞。
应斯里背着他的小书包,里面装着作业,和一些水果。
两个人走进医院,在进院的时候,应呈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多留意了几眼,这才牵着应斯里去了住院部。
“美人姨,要吃点儿翠玉梨么?”应斯里坐在沙上,从包里掏出一个硕大的翠玉梨来。
应呈玦带来了新鲜花束,正在给花瓶换水,准备插上他新买的玫瑰。
楚未晞对应斯里点点头,闻到了玫瑰的芬芳,这才转眼盯着应呈玦看。应呈玦这几天心情似乎不错,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来给她吃,花瓶里的花也每日一换。
“给,美人姨。”应斯里递给楚未晞一瓣梨子。
楚未晞吃了一口,冲应斯里说:“好吃,很甜。”
“是么?”应呈玦问。
楚未晞顺口接话:“不信你尝尝。”
“好。”应呈玦一弯腰,直接在楚未晞手上的梨子上咬了一口。他三两下吞了梨子,满意地点点头,“嗯,的确挺甜。”
楚未晞这才意识到刚才生了什么。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应呈玦,正巧应呈玦也在看着他,灼亮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两团烈火,那烈焰,足以灼热楚未晞的灵魂。她怔了怔,想起那一年自己在墨西哥身受重伤,被应呈玦领会德国照顾,有一天应呈玦亲自炖了一锅猪蹄子,哄着她吃。她这人不爱吃猪蹄,总觉得那玩意儿脏。
后来应呈玦便一口一口,用嘴喂给她吃。
楚未晞想得出神,神色不自觉柔软下来。
应呈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并不介意自己刚才的行为,便暗想,看来以后得常常挥自己厚脸皮耍赖皮的本事,未晞心里是有他的,不会真的跟他生气。
打定了主意,应呈玦便哼着小曲儿,给花瓶换水去了。将花插好,应呈玦见他们母子俩相处得其乐融融,这才放了心。“我公司有点事,必须离开一会儿。”
楚未晞点点头,没有嘱咐他什么,倒是应斯里说了句开车小心。
应呈玦嗯了一句,走出病房,几秒后,他又走了回来。病房里的两个人都仰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楚未晞问:“忘东西了么?”
应呈玦点点头,大步走到床边,低头在楚未晞的嘴上亲了一口。“忘记亲你了。”亲完,他不管楚未晞是怒是羞,噙着满足的笑走出了病房,像一只偷腥的猫儿。
病房里,应斯里望着楚未晞有些微红的脸蛋儿,忍不住偷笑。
“嘻嘻!”应斯里抿着嘴,笑得直乐呵。
楚未晞又红了耳垂,想要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这无赖!
…
杜慕唯拎着一袋子药品,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停在她身前。
窗户摇下,露出一只修长白净的男人手。
“杜小姐,身体不舒服?”应呈玦的脸露了出来。
杜慕唯笑着对应呈玦点了点头,这才说:“有些过敏了。”
“哦?”应呈玦看了看她手袋里的药品,的确是抗过敏的药物。他打开车门锁,对杜慕唯说:“上车吧杜小姐,我载你回去。”
杜慕唯也不跟他客气,坐上了车。
她刚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应呈玦却说:“杜小姐,坐后面吧。”副驾驶的位置,可不是她能做的。
杜慕唯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便又恢复了从容镇定。
她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开出医院,挤进车流里。应呈玦专注地望着前方,好奇问了句:“杜小姐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过敏?”
杜慕唯笑容忽然变得很难看,“不是食物过敏,是百合花过敏。”杜慕唯对百合花过敏,知道这事的人少之又少,但她没想到,那个叫风宓阳的男人竟然知道。
昨晚,有一个戴帽子的服务员将她干洗的衣物送回了房间,她也没多想,伸手接了过去。只是摸了摸干洗衣服,不到半个小时,她浑身就开始痒难受,还不停地打喷嚏。她想了半天,这才想到那堆干洗衣物上,她拿起衣服检查了一遍,在衣服里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画着一张笑脸,还写了一句:百合花的香味很配你哦。落款名是一个简笔画的太阳。若不是无垠对这个风宓阳有所了解,从那个太阳猜出对方的身份,她还真猜不到那个送衣服的小哥是风宓阳。像风宓阳这种神经病,她简直无法提防。
“百合花过敏?那还真是麻烦,现在不少地方都有摆放百合花。这里毕竟不是美国,杜小姐可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杜伯母若盘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
杜慕唯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能出什么意外,不过是花粉过敏罢了。”
应呈玦摇头失笑,“这可不好说。”应呈玦看了眼内后视镜,现杜慕唯也在通过后视镜看自己,他低下头去,看似专心掌握方向盘,调侃了一句:“你瞧,我在办公室里呆的好好的,也要遭受飞来横祸。这意外什么时候会来,还真是说不准。”
说完,应呈玦又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杜慕唯。
那杜慕唯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应呈玦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在怀疑,派狙击手的人,或许不是杜慕唯。可风宓阳素来敢作敢当,从楚未晞身上取出来的子弹,上面并没有代表着风宓阳的太阳符号。
不是风宓阳,看样子也不是杜慕唯的人,那会是想要对付他?
应呈玦陷入了沉思,杜慕唯却想到了自己的保镖。无垠这个人一惯沉默寡言,他的变化别人察觉不到,杜慕唯却很了解他,她敏感的察觉到无垠这段时间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却又没有告诉自己。
听应呈玦这意思,他是在试探自己。难道,无垠趁着自己不注意,私自行动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一时,车厢内无比安静。
“到了,杜小姐。”
车子停在六星级酒店门口,应呈玦的声音打断了杜慕唯的沉思。
杜慕唯冲应呈玦微笑,“应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应该的。”
杜慕唯下了车,转身要走。
应呈玦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
杜慕唯顺势转过身来,盯着应呈玦,有些诧异他会做出这个动作,也有些欣喜。他是反悔了,是打算与自己合作了?“应哥哥,怎么了?”
应呈玦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丝,另一只手还圈着她的腰没有松开。“回去好好休息,以后要注意些,不要再碰百合花了。”
被应呈玦那双深棕色的眸子盯着看,杜慕唯竟然心跳快了几分。
应呈玦的眼睛,会说情话。
“好…好。”杜慕唯冲应呈玦温柔一笑,这才说:“我该回去了。”
“好。”
应呈玦松开手,目送杜慕唯提着药走进酒店。
杜慕唯进入电梯,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现自己的嘴角带着笑。
男人,就没有一个不爱金钱不贪慕地位的。娶她杜慕唯,比娶楚未晞能得到更多好处。应呈玦不是傻子,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思量,他最终还是选了自己。
杜慕唯走出电梯,收起满脸的得意,这才打开总统套房的门。她还没走到客厅,屋内便响起了一道低沉而阴鸷的声音:“应呈玦送你回来的?”
杜慕唯抬头,看到了无垠。
无垠站在落地窗口前,夕阳穿透过蓝色的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蓝色的光辉。刚才,他已经看到了两个人在酒店门前的互动。无垠转过头来,冷漠的眼神中,似乎跳跃着不甘心。他动了动唇,想要问杜慕唯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杜慕唯当着他的面脱了一身衣裙,她只着一套黑色蕾丝内衣,扭着蛮腰走到他的面前。
“给我涂药。”
杜慕唯递给无垠一根药膏。
无垠接过药膏,打开,无言地将药膏抹在杜慕唯的脖子和胸口。
“无垠,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杜慕唯声音听不出喜怒。
无垠给她抹药的手明显颤了颤。无垠盯着身下的美好胴,体,眼神一片兵荒马乱。她现了?现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
杜慕唯心下微沉,他在心慌。
他慌什么?
难道,他真的背着自己,打算击杀应呈玦?
“击杀应呈玦的人,真的是你?”杜慕唯回过头来,用失望的眼神凝视着无垠。无垠眉头皱了皱,“你怀疑我?”她竟然在怀疑他。
“告诉我,是不是你?”杜慕唯追问。
无垠扭头,移目望着别处,喉结骨似乎滚动了一下,语气晦涩地唤了一声:“小唯。”
杜慕唯一愣。
他很少这样叫她,一般都是管她喊小姐。
无垠继续说:“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心思。”
杜慕唯只是看着她,没有应声。
“认识你的时候,我还是个孤儿。是你将我从黑暗里拉了出来,给了我新生。我日日坚持不懈地训练、变强。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无论是十七年前的那件事,还是六年前的那件事,只要是你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去做。”
杜慕唯脸色猛然变了,“无垠,你胡说什么!”十七年前的事,六年前的事,一直是她不想去面对的事。陡然被无垠提起,杜慕唯终于心虚害怕了。
“小唯,你别这么紧张,这里是安全的,我检查过了,屋子里没有监视器也没有摄像头。”无垠大概是累了,他转身走到皮沙上坐下,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说道:“十七年前,你想要成为杜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便助你除去你唯一的阻碍,将你的亲妹妹杜慕辞赶走了。六年前,你为了得到应呈玦,为了陷害风未晞,杀了那对母子。后来应呈玦查到了你所作所为,想要将你的罪证揭,你想要保守秘密,你一句话,我便帮你洗去了应呈玦的记忆。”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能懂我的心思,会意识到,除了杜氏,除了那个应呈玦,还有一个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无垠仰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赤裸女人,冷漠的双眼里,第一次充满了疲惫。
“你不回应我的爱,我可以接受。你利用我去帮你处理所有肮脏事,我也不介意。可是你,竟然不信任我。”无垠失望透了。
他以为,哪怕杜慕唯并不是真的爱自己,最起码,自己会是她最信任的人。可现在,连最起码的信任,她都不肯给他了。
他也是人,也会累,这么多年的陪伴与付出,到头来竟然一无所获,他怎么甘心?
杜慕唯听了他的一席话,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只是,她这人野心大,心太狠。从小,她就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杜氏财阀,是她的。那个完美聪明的男人,也该是她的。而眼前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也该是她的。
“无垠,我没有不信你。”杜慕唯挨着无垠身旁坐下,她亲吻他的脸颊,吻得很动情,目光却很冷静。“是应呈玦,他在怀疑我。我看你最近似乎藏着许多事,你又不肯告诉我,我才怀疑你。”
“对不起,无垠。若说这世上谁是我最信任的人,那绝对是你,也只是你。”
无垠搂住她的腰,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说:“对,我最近心里的确藏着许多事。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杜慕唯点点头。
无垠说:“我很嫉妒,很生气,我爱你,我想求你,不要再惦记那个应呈玦了。你就呆在我身边,我永远都陪着,永不背叛你。我会帮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除了应呈玦这个人。”
男人的嫉妒心,赤裸裸的剖开,曝晒在阳光下。
杜慕唯沉默下来,沉默了许久。
无垠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终于,他听见她说:“谁都可以陪在应呈玦身边,唯独楚未晞不可以,她跟那个女人有着一样的名字,我讨厌。”
无垠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杜慕唯,女人的那张脸上刻着嫉妒两个字,已经扭曲了。他收紧怀抱,搂着杜慕唯转了个身,只能用性事来泄他的妒忌和不甘心。
…
应呈玦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像是一座雕像。
他戴着耳机,里面是男人女人的呻吟。
有无垠在杜慕唯身边,想要在她房间安装窃听器很困难,今天杜慕唯下车,他故意搂了她,为的就是在她身上装窃听器。他在车上,故意说了那样的话,目的就是想要引导杜慕唯怀疑无垠。
他回了公司,第一时间连上监听器,原以为会听见他们狗咬狗的大戏,却没想到,他听到了比那更劲爆,也更让他心痛的内容。
原来,当年他们真的错怪了风未晞。
应呈玦拔下耳机,一双手不知何时捏成了拳头,就连那双眼睛也充上了血丝。
杜慕唯,你害怕得我好苦!
应呈玦立即将这段对话复制下来,然后第一时间通知银家兄弟汇合。银五跟银大都在外地,他们赶回奉城,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当晚,几兄弟聚集在应家,这一次,应呈玦没有亲自下厨,他在练拳,赤手空拳,没戴拳套。也不知道他已经练了多久,一身衣服被汗水浸湿,那双白净的手已经红肿了。
银大觉得这状况不对,他冒着被揍的风险,上前一把握住应呈玦的手。“你需要冷静。”银大用双手,堪堪握住应呈玦的一只手。那只胳膊上肌肉跳动着,显然,应呈玦此刻心绪起伏很剧烈。
一直埋头打拳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银大被应呈玦的样子吓到了,他眼睛很红,像是哭过。
“阿玦…”银大感到不安。“生什么了?”
应呈玦像握住一颗救命稻草那样,忽然一把捏住银大的胳膊。“哥,我错了…”他说完,忽然就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这次,不止银大被惊到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怔,包括银四。
他们心里都藏着很多问题,都想要询问应呈玦到底出了何事,可看着那个跪着地上,用双手不停捶打自己脑袋的男人,他们又都没了开口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