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好人撒上辣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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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转身回到车上，陈茂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只猪仔般大的老鼠。
那猩红的目光中透露出对血肉的渴望，张嘴就用焦黄的门牙抱着他小腿啃，即使被合金盔甲挡住也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哪来的鬼东西。”
陈茂正在气头上，果断枪口下移扣动扳机，子弹脱膛而出，轻易将这只老鼠的脑袋打爆。
“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一只只肥滚滚的大老鼠从货车底下钻出，前仆后继地朝着他身上扑去。
很快，陈茂与两名佣兵的身上都爬满了老鼠，那尖锐的爪子勾住合金盔甲缝隙，怎么赶也赶不下去。
“快，朝彼此身上开枪！”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很快就想到了破局之法，果断抬起枪朝身旁的陈茂扣下扳机。
哒哒哒--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纷飞，三人互相朝着对方扫射，一只只挂在他们身上老鼠爆开成烂肉掉在地上。
然而，陈茂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数不清的老鼠涌了上来，数量越来越多，直接让他们三人身体失去平衡倾倒在地上。
“该死，这些老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数量这么多！”
“是刚才那小子引过来的，还记得他说的话吗？”
“后面有很多猎物？这是猎物吗！”
“我真该一枪打爆那小子的脑袋！”
“......”
这一刻，三人彻底慌了神，再也没有玩躲猫猫游戏的轻松。
弹匣中的子弹已经被打空，密密麻麻的老鼠爬遍全身，连挪动手臂换弹匣都做不到。
“啊，这该死的老鼠在啃我的手指，你们快想办法啊！”
为了方便握枪，手掌心和手指可是没有套合金护甲的，这些老鼠竟然聪明的发现了漏洞。
“查峥嵘你个废物呢，跑哪去了，还不赶快来救老子！”
陈茂朝着头盔中的麦克风嘶吼，也不管对方已经闭麦有段时间，只想着对方能听见声音立马飞过来。
他可是人类联合同盟第一座聚居地‘乌托邦’的居民，而且父亲还是一名身价不菲的商人，就算没有机会用CRISPR-CaS9修改衰老基因来延长寿命，也可以换上仿生器官来达到另类长生。
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去享受，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查峥嵘你快来救老子啊，如果老子发生意外，你全家都别想活！”
一只老鼠目光中闪烁着灵动色彩，猛地用牙齿撕开了人类坚韧结实的手套，一口将其掌心的肉给扯了下来。
其他老鼠也不甘示弱，顺着破开的口子将贴着合金护甲的作战服撕开，尖长的脑袋拼命往露出来的血肉里钻。
“啊！”
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痛苦让陈茂放声尖叫起来，哀嚎却如同兴奋剂一般让老鼠们更加激动起来。
前方数十米拐角处
酆云鹤从墙角探出头，望着那被黑泱泱鼠群淹没的货车和人，忍不住咂嘴感叹道：
“真是好人呐，为了救我竟然以身饲鼠，等我有钱了会买点辣椒面帮你撒上的。”
在服务器中的晚清秋翻了个白眼，提醒道：
“别说风凉话了，还不趁鼠群注意力被转移赶紧溜，现在下水道中是安全的，你可以回来了。”
“那你帮我导航吧，我们绕开这里，路上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酆云鹤揉了揉肚子，现在放松下来，饥饿感就跟着袭上来了。
“顺着这条路继续走，登上高架桥绕过去。”
“好！”
“......”
......
日落黄昏，艳红的晚霞染红天际，映照得这座荒废了一个多世纪的城市有种凄惨的美。
三道身影探头探脑从某店铺中溜了出来，视线不约而同被不远处路中间的一片残骸吸引。
这片残骸并不恐怖，只有一个被啃得只剩钢铁骨架的车辆，其余却是连个人类尸体都见不到。
“他们跑掉了？”
没看到想看见的尸体，洪佑文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不。”坦克摇摇头，“是被鼠群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就连溅射在地面的血都被舔干净了。”
说着，他伸手指向车辆骨架旁边的地面。
谷漫、洪佑文循着坦克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那片柏油路表面坑坑洼洼的，就好像被大口径步枪扫射了十分钟一般。
“太可怕了！”
谷漫脸色一白，暗暗在心中决定，如果遇到鼠群逃不掉的话，她会开枪给自己个痛快。
“坦克，你对鼠群很了解嘛，我们粮食不够了，这玩意儿能不能吃？”
洪佑文转头看向坦克，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坦克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脑海深处的痛苦回忆道：“能吃，就是口感和吃土差不多。”
他为什么知道这老鼠肉的口感和土差不多？因为他都吃过！
鼠群偶尔会袭击查氏部落，而那些被击毙的老鼠会被查老爷留下来，用作赏给他们这些奴隶的美食。
鼠肉，是他们这些奴隶唯一能吃到的荤菜了。
“那我们找找有没有落单的老鼠吧，今晚就将就一下了。”
洪佑文点头决定了今晚的伙食，只要没有毒就行，没条件让他们去挑。
就在三人选定方向准备去觅食的时候。
“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呀，朗格里拉朗格朗......”
悠闲惬意的歌声传来，然后三人就见到一道人影从前方拐角走了出来，在夕阳下蹦蹦跳跳十分欢快。
仔细看去，可以见到那人影的左右手上分别提着一只大鸟，那鸟大得比奴隶主好吃好喝喂了三年的老母鸡还大。
“咕噜。”
饥肠辘辘的三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好想吃！
三人看到了酆云鹤，酆云鹤自然也看到了呆愣愣的三人，打量了一阵后，开口道：
“哟，你们谁会拔毛呀，我请他吃鸡！”
“我！”
“我会！”
“我也会！”
三人连忙举起手，然而发现彼此相同的动作，纷纷尴尬地笑了笑。
“行，把身上的枪扔了，跟我来。”
酆云鹤点点头，一个转身朝着地铁站入口走去，同时做好了随时扔掉手中猎物开枪的准备。
只要无人机提醒他身后的三个家伙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开枪还击！
他现在已经看清楚了，这废土上的人性丑陋得有些过分。要不是他不会拔毛宰肉，他理都不会理这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谷漫开口分析道：“他应该是怕我们袭击他，我们把枪藏店铺柜子里吧，等明天天亮了再来拿。”
洪佑文瞥了眼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微微犹豫后，点头赞同了谷漫的提议。
别人都率先用背对着他们了，他们没理由不去相信对方。
三人连忙返回店铺，将枪都放了进去，只有谷漫留了个心眼在袜子里藏了把匕首。
走出店铺，三人见那个男人正站在地铁站入口等他们，连忙小跑着追了过去。
“我们要去哪？”
洪佑文接过对方递来的大鸟，顺势将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进入地铁站后，对方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样子还要带着他们往隧道里面走。
酆云鹤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打开，一边跳下站台一边开口道：“去我......去她家。”
他差点把避难所当成自己家，紧跟着反应过来其实是晚清秋的家，而他连钥匙都没有。
“家？”
谷漫、洪佑文一愣，紧接着联想到对方身旁飞着的无人机，脸上纷纷露出狂喜的表情。
“你是避难所居民吗！”
自由军的首领就是9号避难所居民，他们的据点也设在避难所中，而9号避难所的入口同样也是在地下隧道中。
“算是吧。”
酆云鹤眨了眨眼睛，扬起下巴示意三人跟上。
“你们呢，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流浪诗人？”
听到‘流浪诗人’这个词，洪佑文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人还怪好的嘞，怕说流浪伤害到他们还特意加了个诗人。
三人跟着从月台跳到轨道上跟着酆云鹤，洪佑文斟酌了下语言，开口回答道：
“我们是9号避难所建立的聚居地的居民，经过这边遇到了些麻烦，倒是要谢谢你收留我们。”
“9号避难所？你们管理者叫什么名字？”
无人机上传出了晚清秋的声音。
“柳桓，你认识我们管理者吗？”
谷漫将惊喜的目光投向无人机。
“不认识。”晚清秋干脆地回答道。
她只是随便问问，顺便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和声音语调分析有没有说谎。
“好吧。”
谷漫失落地点点头，随后目露伤感道。
“管理者先生是位很好的人，在一次黏菌浪潮中为了掩护我们逃离，牺牲了。”
闻言，晚清秋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喃喃道：“看来我们过得都不好。”
“是啊，但我觉得跟着关薇首领，重建文明还是有希望的。”
提起自由军的首领，谷漫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那挺不错的。”
“......”
一行人边走边聊，穿过隧道饶进下水道，耗费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见到了那扣在墙壁上的齿轮状金属大门。
通过电筒光，谷漫、洪佑文见到了齿轮状大门上的‘34’编号，心情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你们避难所中还有多少人？”
如果能说服这个避难所中的居民都加入自由军，那他们的队伍就更加壮大了！
等着齿轮状大门朝边上滑开，酆云鹤咧嘴笑着，意味深长道：
“人有点多，就是活人有点少。”
三人正欲追问‘活人有点少’是什么意思，恰好大门打开将其内的景象显露了出来，当即让他们呼吸一窒。
白色的合金地面上躺着许多尸体，死了许久全都已经白骨化，在炽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阴森骇人。
瞬间，三人齐齐后退一步，用警惕戒备的目光看向酆云鹤，谷漫更是抬腿将藏在袜子中的匕首拔了出来。
那些尸体的衣物都很破旧且布满污渍，简直和他们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多大区别，是很明显的废土流浪人装扮。
他们被人骗了，对方以杀幸存者为乐！
酆云鹤自顾自走进避难所，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些是掠夺者的尸体，他们伪装成普通人被管理者所救，然后在避难所居民卸下防备的时候露出了本性。
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我们这有监控视频为证。当然，如果你们感觉不安全，也可以直接离开。”
瞥了眼挂在男人身上的步枪，谷漫和洪佑文对视一眼，微微放下了些戒备。
对方身上有枪，完全可以直接举起枪来要挟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三人跟着走进避难所，就见到炽白灯光忽然一暗，紧跟着大厅穹顶上投下一道全息投影。
正是一个世纪前，34号避难所监控所记录下来的一切。
殴打、强暴、虐杀......
播放出的画面让在场包括酆云鹤的四人都露出了怒容，这些掠夺者所犯下的暴行，让人恨不得把他们丢去喂老鼠。
被耗尽氧气活活闷死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影像播放完后，避难所广播中传出了晚清秋低沉的声音：“34号避难所的居民都是很善良可爱的人，他们明明可以在上面的土地重建文明，却含恨惨死在了这里。”
酆云鹤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是让他保密下面0号避难所的存在，当即转移话题道：
“我们把掠夺者的尸体都扔出去吧。”
“好！鼠群会喜欢啃他们骨头的。”
洪佑文撸起袖子，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拽起，朝着大门拖去。
酆云鹤、谷漫、坦克也跟着一起，根据穿着分辨出掠夺者的身份，然后粗暴的将尸体扔到门外的沟渠中。
十多分钟后，避难所大门缓缓关闭，清理好尸体的四人去到洗手间洗手。
“你们避难所居然还有干净的水！”
看着水龙头流出干净清澈的水，洪佑文连忙伏头用嘴巴去接，他可是渴惨了。
广播中传出晚清秋的声音道：“34号避难所的下面有暗河，水都是从下面抽上来的。”
“9号避难所的水源很早之前就干涸了，现在都是接的水管进去。”
谷漫左右张望寻找着浴室，她已经大个月没有洗澡了，既然现在有条件当然要好好的清洗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