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厦将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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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受害人想要给自己讨个公道,还要被加害者打的。”曲釉握住付老爷子的手,微微用力,付老爷子“噔噔噔”接连倒退了好几步,还是一个小辈伸手扶住才没跌倒。
“付於,你是付家子孙,你就这么任由一个外人欺辱你爷爷?”付广深上前一步,疾言厉色。
“别扯开话题啊,付先生,你倒是对付於说的给出点回应,怎么,想把矛盾转移到我身上?”曲釉看着自己的手,思考着是不是应该洗个手,口中漫不经心地挤兑道。
“还是说,你心虚了?”曲釉骤然抬头看向对方,眉眼间的讽刺几乎让付广深忍不住想要躲起来。
“付於,你就是这么对待家人的?”付广深不理曲釉,转头看向付於。
“付兆兴,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付於看着还在自己面前装模做样的付广深,觉得恶心。
付广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愣在原地不说话了,见此情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大厅里的付家子弟都开始窃窃私语。
感受着族人们异样的眼光,侄子冷漠的看仇人的神情,曲釉嘲讽的态度,和父亲的沉默不语,付广深的脑子仿佛被糨糊塞住了一样,根本转不动,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嘶吼,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要是承认了......自己苦心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功亏一篑!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僵硬的脸部肌肉,“小於,你说的是谁?”
看着他死扛着不承认的态度,付於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大伯,竟也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也不再耽搁,示意了一下,门外季海就扭着一个男人进了大厅。
看到地上那个男人的那一刻,付广深这些年一直逃避面对的那件事也从心底的某个阴暗角落被翻了出来,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曲釉的鲛人凝视如果全力施展,对方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就会变成植物人,参考徐志鸿,到现在还神智全无地躺在船上。
为了让付兆兴留着命指证付广深,曲釉特地控制了一下力度,没有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只是现在对方看见自己就像耗子见了猫,杀人犯见了特警一样,蜷缩在地上。
“说说吧,当年的事情。”付於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付兆兴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说了起来。
“当年,当年广衡少爷准备退役之前告诉了老爷子,说自己只要再执行最后一个高级任务,就可以退居二线,一开始,大少爷知道了也很高兴,但后来,他听到老爷子说大少爷急功近利,难以守成,想把家族产业交给广衡少爷,大少爷他,萎靡不振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就振作起来了,我还以为是大少爷想通了,没想到......”
付兆兴脸上露出一个惊恐的神色。
“有一天,大少爷突然找到我,让我开车送他去一个地方,到了地方,我才发现,是京梁会所,我虽然只是付家一个普通司机,但也知道,会所的主人和付家不对付,大少爷大概是害怕,把我也带了进去,我才知道,大少爷见的人,是何家的当家人。”
听到这里,大厅里但凡年长些的付家人都一片哗然。
“何家!他竟然跟何家合作!”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广深,你糊涂啊!”
何家跟付家的矛盾,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祖上之间的恩恩怨怨,到如今,已经是不死不休。
“何家的家主说,莫坚即将到国外拜访,需要人护送,而跟莫家有矛盾的人准备对他下手,如果大少爷想要解决掉广深少爷,最好的机会就是这个,要是他想的话,他可以帮忙把广衡少爷安排到这一次的任务。”
“后来,后来大少爷就让我出去了,然后,就是......”
短短两段话,其中的阴谋算计却让人心里发寒。
“广深,你糊涂啊,广衡是咱们家几十年来最出色的子弟,要是他能活到现在,咱们家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广衡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他是你的亲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看着比付老爷子还要大上些的老人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
不少付家人都悄悄看着付於,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付於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付家人,只觉得可笑,当年自己父亲去世,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甚至还顺着付广深的态度,联手让付老爷子把自己和母亲赶出首都,现在倒是一个个来充好人了,不就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价值,想继续把自己捆在付家这艘船上?
“你们知道个屁!我才是付家的长子嫡孙,凭什么家产大头全都留给付广衡?我在付氏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多年,就因为他能力出色,就把家产全部给了他?那我算什么?啊?你们一个个现在倒是有话说,都是我的错,当年对付於母子俩落井下石的难道不也是你们?趴在我们主支身上喝血吃肉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什么嘴脸,现在又是什么嘴脸?”
付广深看着周围一个个上赶着捧付於臭脚的族人,冷笑着道,一点点把他们身上伪善的皮扒了下来,不少修炼没到家的年轻一辈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但他们的长辈才不会顾及这些,看到付广深成了付家的罪人,而付於现在是付家最大的依靠,他们才不会管什么面子,他们只想从付於这里拿到一个承诺,保他们余生富贵无忧的承诺。
大概人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正义的一方,蜂拥而上,指手画脚,在他们的角度,自己是伸张正义的“朝阳群众”,却没有想过,今天站在付於这边指责付广深的,和当年帮着付广深施压让付於母子离开的,其实都是同一帮人。
“够了!”付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着,面白如纸,神情恍惚,用尽全身力气,喝止了这纷乱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