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洞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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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概念，一片黑暗，陶渊也不知道自己蛄蛹了多久，只是感觉肩膀的一头碰上了硬物，应该是那个钻头，这东西没有用啊，用它在自己身上打个洞还行，如果用它来磨断绳子估计够呛。
记得菲利普是先拿出了电锯，短刀就在钻头几厘米远不到的地方。
自己等会儿移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被那些利器给伤到了，菲利普恐怕不会给自己找医生的。
陶渊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想着用什么身位能更好地磨断绳子，而且得把短刀竖立起来，平着是没法磨到的。
旁边的东西很多，将短刀竖起来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要把别的利器挪动到对自己没有伤害的地方，要不然也没法动弹，别到时候真被钻头在身上钻了个洞出来。
就在这时，久违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一阵光亮，像是黎明前的光点亮了黑夜，寓意美好，可惜对陶渊而言则是晴天霹雳呀，他不敢想象如果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会干出什么事情。
“天真活泼精灵常存有爱，从来潇洒好动一个人虽感寂寞，但我同学也知我品性善良，身手更显不凡.....”
听起来很是耳熟的歌曲传到了陶渊的耳朵里，他神情有些呆滞。
这首歌好像是《百变小樱》啊，是一首特别受欢迎的儿歌，曾经还获得过两项大奖，他以前可是没少听这首歌，不过后来听说歌曲演唱者公司倒闭了，演唱者本人也退出了乐坛，只留下了这首大家共同的回忆。
菲利普的脸慢慢露了出来，前一秒还带着几分童真，下一秒就变成了几分稳重，他手里真的提着水桶，里面装着五六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对着陶渊微微一笑：“六岁那年，我还很胖，当时和一个小个子打架，结果我被打掉了三颗门牙，我老爸知道了没有骂我，也没有揍我，他拿着三颗牙，逼着我在操场跑了十三圈。”
陶渊身体侧着，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轻声道：“老兄你能不能拉我起来，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很低级，也许根本骗不到对方，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菲利普接着说道：“等到十四岁了，我想去学厨师，老爸不同意，他说当厨师的男人没出息，最后可能连老婆都讨不到，他让我到操场上跑了五十圈。”
“你日后也没成为厨师啊，你可是牧师。”陶渊顺着他的话应道。
“我十七岁干了一件大事儿，我让父亲在操场跑了一百圈。”
说着话，菲利普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接着便用清水去洗掉小鱼身上的粘液，他专注的表情陶渊是看不到了，否则一定会相信他是一名优秀的厨师，因为他对食材的喜爱是没有办法伪装和隐藏的。
“每一种鱼都有自己独特的做法，但是都要去除腥味，否则口感会很差，配料要符合鱼的本味，要不然就是浪费食材，也没有必要加上去了，这里条件简陋，客人请你不要着急，我会很快把煎鱼做好的。”
陶渊心里哀叹道，我tm现在不想吃鱼，你要是有心就给我一口水喝啊。
菲利普一边做鱼，一边和陶渊聊着天，不过更像是自说自话，即使陶渊回应他，他也会忽略陶渊的话语，接着自己下面想说的话，属于是完全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了。
把小鱼腌入了味儿，菲利普就把电饼铛找了出来，准备得确实齐全，的确能用最短的时间内把煎鱼做好。
他眼睛盯着冒着油烟的小鱼，双手合十地说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鱼儿啊鱼儿，今天我吃了你的肉，下辈子你做了人，记得也来吃我变成鱼的肉，就如我深深地爱着现在的你，到未来请你也深深地爱着我，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爱像钻石般永恒。”
他表达的爱意很真诚，他的神情很入戏，仿佛此刻真的和小鱼相爱了。
陶渊虽然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麻场景，忍不住大叫道：“你...你是神经病吧。”
谁知道这番话说完，像是刺到了菲利普的痛处，他的表情耷拉下来，头发却一根根竖起，就像是炸毛了一样，紧接着毫无预兆地将陶渊从地上拽了起来，双手死命的掐住了陶渊的脖子。
“你说谁是神经病呢，是不是我死鬼老爸告诉你的，他最喜欢骗人了，他的话不能信呀！”
陶渊眼泪又快流出来了，他是真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激烈。
“你说话呀，是不是她告诉你的，我不是神经病，我好得很，我听你的话去当兵了，我没有乱来。”
“为什么不说话！”
陶渊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忽然他听到菲利普用另外一种古怪的强调说道：“你掐着他的脖子了，他当然不可能说话。”
“胡说八道，那我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怎么能说话啊。”
“因为你是厨师啊，你和鱼一样可以在水里呼吸，你可以像壁虎一样变色，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说的也是哦，我是最厉害的厨师，我能听懂动物的声音，他和我不一样。”
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手，同时像死鱼一样倒下。
陶渊终于喘上了气，大声咳嗽着，拼命地呼吸，想把刚才失去的氧气全都熄火了。
他用惊骇莫名的眼神看向菲利普。
自己跟自己对话，这就是精神分裂的表现嘛，感情这家伙真的是神经病啊。
菲利普很快又重新站起，晃了晃脑袋，关掉了电饼铛，因为鱼已经煎好了。
接着，菲利普不失优雅地踹了陶渊一脚：“陶警官，你还没死吧。”
陶渊满脸幽怨，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了。
菲利普微微一笑，走过去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了两根，接着又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在他脖子上戴了个类似皮套的东西。
“你要小心啊，这个真皮里都是毒药，你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触发机关，你会死得很惨，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给我水。”
“自己拿吧，有饮料也有酒，你随意。”
见陶渊半天没有动静，他又伸手在陶渊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测量体温。
“你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发烧，自己动手拿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陶渊苦笑道：“我真的折腾不动了，说实话，在你去钓鱼的时候，我有想过逃走，现在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一听这话，菲利普顿时精神了，笑眯眯地说道：“你够勇的，什么实话都敢往外面说，不过我喜欢，不藏着掖着，以后如果成长起来，也是一员勇将，当然如果换做别人，我早就一刀把他给宰了，不可能留他们到今天的。”
他将一瓶水送到陶渊嘴边：“慢慢喝，别着急，真是苦了警官啦，陪着我受这份罪。”
真是舒服！
当舌头接触到清水那一刻，陶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舒服的身体直颤。
菲利普忽然又将瓶子收了回来，望着陶渊充满渴求的眼神，笑着说道：“做人不能太舒服，太舒服了会出问题。”
陶渊无奈道：“我真的要渴死了！”
菲利普淡淡说道：“这是你感官上的错觉，一个人不喝水至少能撑两天，而如果你盲目补水，有可能会使你出现虚弱无力、心跳加快、痉挛、昏迷等症状，这个就叫做水中毒，先缓缓吧。”
陶渊轻声道：“你好像很懂人体啊。”
他联想到了投毒事件，恐怕毒素也是这位弄出来的。
菲利普耸了耸肩：“我以前服役的时候当的是军医，理论上来讲我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
“可是你没有用你的医术来救人。”
“陶警官，别着急下结论，我弄死的那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浑蛋，他们个个该死，弄死他们不说脸上有光，也是为民除害吧。”
“你自己脑袋不正常，你知不知道，说不定你认为的都是幻觉，是不真实的，你......”
话未说完，他的嘴巴就被瓶子堵上了。
菲利普笑着说道：“让你再多喝一口水，别呛着了啊。”
陶渊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怕呛着我，就应该提前说明一下啊。
喝了水，他嘴里又被菲利普塞了块儿煎鱼。
“我...不喜欢...吃鱼。”陶渊含糊不清的说道。
菲利普嘿嘿笑道：“通常人不喜欢吃鱼是怕麻烦，这就是你性格上的弱点了，那家伙把鱼刺挑的很干净，即使有漏掉的，也没关系，它们软的像水一样，不会伤到喉咙的。”
陶渊吃惊的说道：“你...知道...自己有病？”
他肚子饿的厉害，听到没有刺，等说完了这句话，一条小鱼就进了肚子。
菲利普十分镇定的说道：“少见多怪，要不要再来一条。”
陶渊马上点点头，虽然对方没有承认，可这也算是实锤了，让他不由猜测起来，这个菲利普是杀手，还有一个菲利普看起来像小孩，另外一个菲利普就是厨师了，占主导权的看来就是杀手菲利普了，他能在厨师菲利普陷入癫狂时出声干扰，说明他也是最清醒的那一位。
真的是细思极恐啊，不同人格之间是不会意识到其他人格才对呀，即使陶渊没有研究过精神学，也知道这个基本常识，难道说这还是对方演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