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亲公主和爹系帝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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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寒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碎掉了,他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被拉到极致,一下子被人用刀割裂开来。
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母亲的温言软语,还有弟弟笑嘻嘻的声音。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两个亲人。
他看着苏氏 ,苏氏看着他这个样子,兴奋之余,莫名觉得格外畅快。
“沈骁寒,想你机关算尽这么多年,也万万没有算到这一步吧?”
她嘴角渗出血迹,却没有空去管,只是不断怨毒的诅咒他。
“你母亲和你弟弟,生生世世都会恨你,你就算下了地狱,也永远别想和他们团圆。”
沈骁寒什么也听不见了,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的坐在地上。
耳中嗡鸣不止,他筹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以为终于能让母妃过上好日子。
结果呢?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亲人。
他母妃是被他气死的,而他的弟弟是被他一杯毒酒给毒死的。
苏氏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如同恶魔低语:“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若是去死,就能下去陪你的母亲和弟弟了,你肯一个人在这世上苟活吗?”
沈骁寒拿起利剑,苏氏嘴边的笑容的越发大了,眸光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他的手。
下一刻,却被一剑封喉。
鲜血溅到沈骁寒的脸上,却不能激起他丝毫的怜悯。
这群人都该死,他们全都得死。
自那以后,沈骁离以及赵清秋,就成了这宫中的禁忌,任何人不能提及。
他也自此多了个毛病,每到夜深梦魇不断,每七天,还会被死去的弟弟占据身体一天。
他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这些,都是他该赎的罪。
若是他当初,能够谨慎些,再谨慎些,或许就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如若当初,没有那样杀伐果断,或许,这个世上,还能有他的血缘亲人。
可是全没了,全被他自己毁了,连一分一毫的念想都不曾留下。
“阿离!!”
唐婉揉揉眼睛,看着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的沈骁寒,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虽不是换了一个人,但却是一个身子里住了两个人,那个让她喊阿离的,估计就是沈骁寒早逝的弟弟沈骁离了。
“陛下,您做噩梦了吗?”
她伸出一只手,拍拍他都后背。
沈骁寒反手将她搂进怀里。
唐婉感受到他的颤抖,心尖一颤。
他在害怕,他怕什么呢?
估计就是当初,明明想杀的是仇人,却误杀了自己的亲人,怕就算是下了黄泉,他们都不敢原谅自己吧。
怪不得,怪不得他打起仗来,那么不要命,原来,他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根本就不需要惜命。
他唯一重要的两个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唐婉没动,她能理解他。
她母亲只是一个歌姬,无名无份,还是因为生下了她,才在后宫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可惜红颜多薄命,她早早的就离开了她,剩她一个人在那深空之中苟活。
他们两个其实是一样的人,沈骁寒无父无母,她也没有母亲,那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她看沈骁寒平日里,对待大部分宫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朝堂之上,更是杀伐果断 。
他从未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唐婉感受到后背一片濡湿,她没说话,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无言安慰着。
他在哭,他的眼泪分明是凉的,滴在人身上,却灼人的很。
或许他从未像这样哭过,幼年时,他不能流露出脆弱,否则只能被苛待的更狠。
年少时,他是需要带兵打仗的将军。
身后有母妃要顾及,身前有战士要带领。
他不敢哭也不能哭,作为主帅,他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否则不仅惹得他母妃担心,还会让军中士气大减。
谁会服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将军呢?
他只能忍着,他可以流血,那是他的勋章。
但他绝不能流泪,因为那是他软弱的证明,军中主帅,怎么能软弱呢?
青年时,他地位不稳,朝中动荡不安,他接连失去至亲,难道他不想哭吗?
不是的,只是他是一个皇帝,不能让人有弱点可抓,所以即使是他母妃下葬之时,他也不曾留下一分泪。
他被人称作冷血无情,虽不是个好儿子,却是个好君主。
可没有人问他,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称赞。
不知过了多久,唐婉的手臂都有些微微发麻了,沈骁寒才终于松开了手。
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只是,估计是没什么经验,他的鼻尖和眼尾都是红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痕。
他的眼睛,长得跟他母妃极为相似。
平日里不大爱笑,老是板着一张脸,又因为气势的原因,不太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黑曜石一般,如今被泪水洗过,澄澈漂亮。
因为刚刚哭过,那双眼睛的威慑力就减弱了许多。
他的母亲赵清秋,是个顶顶的美人,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若不是他眉骨间有一道疤,还不能生育,京中,不知有多少贵女想嫁他。
她是特别的,她伸出指尖,拂过他眉宇之间浅浅的沟壑,声音很轻,夹杂了些心疼:“陛下,如若您不嫌弃,臣妾也会是你的亲人。”
沈骁寒瞳孔震颤,那颗心砰砰跳的极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他打量着那双温柔的眼睛,似乎一定要从中找出一点算计的神色。
没有,什么都没有,但就是什么都没有,才让他感到害怕。
干干净净的,就如同当初,一心一意信任他的沈骁离,他不敢看,他这样的人,只有远离才是最好的。
他拂开了她的手,心中像被小针扎了两下,但他很快就忽视了那样的感觉,他声音冷淡,像是冬日的寒冰:“暖贵嫔,妄自揣度圣意,从今日起,降为嫔,夺去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