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忠犬小狗帝王和山村医女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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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绝望，眼神逐渐从痛苦转为坚定，她拿着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毫不犹豫捅向自己的腹部。
“刺啦。”兵刃相交之间，划出一道火花。
她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眼神冰冷，手持长剑的迟钰。
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愧疚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如今充斥的，估计全是对她的恨。
她双手撑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迟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实在无法把她同那个雍容华贵的太后联系在一起。
他并不想要她的命，他厉声喝道：“婉婉在哪！”
他的婉婉，此刻一定很害怕，都怪他 ，都怪他来的太晚了。
太后颤抖的伸出手，指向一边倒在血泊里的人。
迟钰看着面色苍白的唐婉，因为洞中昏暗的原因，所以并没有看清她脖子上的血洞。
又因为一开始武安侯挡住了她的身影，他才没第一时间就看见她。
他几步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她的肩，打算先把她叫醒。
“婉婉，醒醒，不要害怕，我来了。”
她没有回应他，迟钰又喊了好几声，她还是没有动静。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颤抖地去摸她的脖颈，却摸到一手的血。
他又伸手去试探她的呼吸，没有，没有呼吸。
他强装镇定：“婉婉，你不要骗我，你没事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应他，空荡荡的山洞里，回荡着他绝望到颤抖的声音。
他终是忍不住崩溃大哭，颤抖着去摸她的脸，将她在了怀里。
因为太过悲痛， 他的旧伤复发，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将唐婉的衣裙染得更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后看着他崩溃嘶吼的样子，心如刀绞，都怪她，都怪她太过自负。
“对不起……”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带着颤音，哭着说对不起。
往日里，虽然和她很疏远，但对她还是尊重的孩子，疯了一样，拿出长剑抵着她的脖子 ，双目猩红：“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有什么用！！！！她死了！！她死了！！！”
他崩溃嘶吼，如同困兽。
“你杀了我吧。”她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事到如今 ，只有死亡才能抹平她心里的愧疚。
迟钰如今，真是要恨死她了，对她再也生不出半点的母子之情。
“死也太便宜你了，朕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让人将太后押了下去，他则是抱着唐婉的尸身，低声啜泣着 ，随后双手握成拳头，一只手在沙土地上狠狠的捶打了几下。
他眼泪决堤，自他出生以来，从未哭得如此凄惨过，此刻，他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
眼泪就那么一颗颗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地上，泪水在地上晕出一片片水花。
他心里生出几分绝望，看着地上的匕首，伸手去够。
“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正当他流下最后一滴眼泪，就打算自刎而亡的时候，怀里却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你哭什么，我……我还没死呢。”
迟钰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粘着沙子的手，将本就充血的眼眶 ，揉得更红了。
他看着怀里虽然面色惨白，但还是强撑着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的女子，将匕首丢在一边，死死的抱住了她。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还有几分失而复得的欣喜。
“你没做梦，阿钰，我没事，只是一时被吓着了，昏过去了。”
他不信这些说辞，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总算发现了端倪。
唐婉摸摸自己的脖子 ，从上面扯下一块皮来：“我觉得不太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里面装了血囊，我真的没事。”
但这话，也只是骗迟钰的，她是因为护身符才保住了一条命。
迟钰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可他不想深究了，有什么是比失而复得，更重要的事呢？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若是你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把她箍得很紧，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咳咳咳，阿钰，我要喘不上来气了。”
“对不起。”他松了松手，红红的眼睛，无措的看着她。
唐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知不知道？”
他的眼睛里 ，很快重新蓄满了泪，他固执又倔强的摇头：“这世上没有你，我绝不独活。”
唐婉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心神震颤。
“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宫去，慢慢说好不好？”
迟钰将她抱起来，小心的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好，我们回宫，从今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他没办法再承受第二次了，没办法承受第二次失去她的后果。
…………
马车上，待迟钰平缓的了情绪，唐婉试探的开口：“太后她……”
“姐姐，我不想心慈手软。”这就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了。
“我是说，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恨她，恨到想让她去死……”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但唐婉却也感受到他身上滔天的恨意。
她皱着眉：“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再说，她是想过要救我的，如今，我不是也没事吗？”
唐婉说出这些话，倒也不是她有多圣母，而是，太后的确没想伤害她，甚至主动挡在她前面。
她是知道迟钰有多渴望得到母爱的，再一个，如今凶手还要靠太后说出来，她暂时还不能死。
迟钰紧紧握住她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万一你没有防备呢？可万一你今日，死在了武安侯的剑下呢？”
“婉婉，你可知，我当时有多绝望，我还没有好好的补偿你，你要是真的离我而去，我就算是死，也原谅不了自己。”
“太后残害忠良，这些年不知帮着武安侯做了多少的错事，死不足惜。”
“可她是你的母亲，你如果真的将她杀了，天下人如何看你？想一想你的父皇 ，他肯定也不想你悲伤弑母的骂名 ，对不对？”
太后暂时不能死，她要先劝住迟钰。
迟钰最终还是听了她的建议，闭上眼，咬紧牙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