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曹操煮酒论英雄 关公赚城斩车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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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说：“如果要救一个人，那后面打仗的人就只指望别人来救，不肯拼命了。”所以就不肯去救。因此袁绍的兵来了，很多士兵都投降了。公孙瓒的力量孤单了，就派人送信到许都求救，没想到中途被袁绍的兵抓了。公孙瓒又给张燕留了封信，想约他点火为号，里应外合。送信的人又被袁绍的兵抓了，就来城外放火诱敌。公孙瓒自己出战，伏兵四起，军马损失了一大半。退回城里，袁绍穿地直入公孙瓒所住的楼下，放起火来。公孙瓒无路可逃，先杀了妻子，然后自杀了，全家都被火烧死了。现在袁绍得了公孙瓒的兵，声势很大。他弟弟袁术在淮南太骄横了，不体恤军民，大家都反了。袁术让人向袁绍要玉玺，约好自己亲自送去，现在丢下淮南要回河北了。如果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就很难收复了。希望丞相赶紧想办法。

玄德听说公孙瓒已经死了，想起以前他推荐自己的恩情，很难过。又不知道赵子龙怎么样了，很担心。于是暗自想：“我要是不趁现在找个脱身的办法，还等什么时候？”于是站起来对曹操说：“袁术要是投靠袁绍，一定从徐州过，请丞相给我一支军队在半路截击，袁术可以被擒。”曹操笑着说：“明天上奏皇帝，就起兵。”

第二天，玄德面见皇帝。曹操让他总督五万人马，又派朱灵、路昭两人跟他一起去。玄德向皇帝辞行，皇帝哭着送他。

刘备到了住所，连夜整理军器、马鞍，挂了将军印，然后催促军队赶紧出发。董承在十里长亭外送行，刘备说：“国舅请耐心等待，我此行必定会有所作为。”董承说：“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辜负了皇帝的期望。”两人就此告别。

关羽和张飞在马上问：“哥哥这次出征，怎么这么慌张？”刘备回答：“我就像是笼中的鸟、网里的鱼，这次出征就像鱼儿回归大海、鸟儿飞上天空，再也不受笼网束缚了！”于是他命令关羽和张飞催促朱灵和路昭的军队赶快出发。

当时郭嘉和程昱正在计算钱粮，刚一回来，就听说曹操已经派刘备去进攻徐州了。两人吓坏了，赶紧进谏说：“丞相为什么要让刘备去督军呢？”曹操说：“我就是想截断袁术的退路。”

程昱说：“想当年，刘备还是豫州牧的时候，我们就建议丞相杀了他，丞相没同意；现在又给他兵权，这简直就是放龙入海、纵虎归山啊。以后想要治他，那还得了？”

郭嘉说：“丞相就算不杀刘备，也不应该放他走。古人云：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希望丞相明察。”

曹操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立即命令许褚带兵五百，务必要把刘备追回来。许褚答应一声就走了。

话说玄德正急急忙忙地赶路，突然看到后面的尘土飞扬，就对关羽和张飞说：“这肯定是曹军的追兵来了！”于是赶紧下了营寨，命令关羽和张飞拿着武器站在两边。

不一会儿，许褚就到了。他看到严阵以待的军队，就下了马走进营寨见玄德。玄德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许褚说：“奉丞相之命，特地请将军回去，另有要事商议。”

玄德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当面听过了丞相的命令，又得到了丞相的亲口指示。现在没有其他意见了，你赶紧回去，帮我向丞相禀报。”

许褚琢磨着：“丞相和他一直交好，这次又没有叫我过来打仗，只好把他的原话告诉他，再等他做决定。”于是许褚骑上马就回去了。

于是，许褚告别了玄德，带着军队回去了。见到曹操后，他详细地说了玄德的话。曹操听完后犹豫不决。程昱和郭嘉说：“刘备不肯回来，可见他心意已决。”曹操说：“我派了朱灵和路昭两个人在他那里，料想刘备不敢轻易变心。况且我已经派人了，怎么能反悔呢？”于是决定不再追赶刘备。

后来有人作诗赞叹刘备说：“束兵秣马去匆匆，心念天言衣带中。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

而马腾看见玄德已经走了，又听到边境上的紧急消息，也回到西凉州去了。玄德带着军队到了徐州，刺史车胄出来迎接。喝完了酒，孙乾、糜竺等人都来拜见。玄德回家探望了一下家人，又派人去探听袁术的动静。探子回报说：“袁术这个人太奢侈了，雷薄和陈兰都离开他跑到嵩山去了。现在袁术势力很弱，就写信给袁绍让出帝号。袁绍就派人来召袁术，袁术就收拾了人马和宫里的东西到徐州来了。”

玄德知道袁术快来了，就带着关、张、朱灵、路昭等五万军队出城，正好迎上了袁术的先锋纪灵。张飞二话不说，上去就挑战纪灵。两人打了不到十回合，张飞大喝一声，把纪灵刺下马去，败军赶紧逃走了。袁术亲自带着军队过来迎战。

刘备将兵马分成了三路：朱灵和路昭在左，关羽和张飞在右，自己则带领中路军。他站在门旗下，责骂袁术说：“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人，我今天奉命来讨伐你！你最好束手就擒，免得罪上加罪。”袁术听了大怒，骂道：“你这个织席编屦的小子，怎么敢这样小看我！”于是他指挥兵马冲向刘备。

刘备后退，让左右两路军杀出。结果袁术的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士兵都逃跑了。袁术又遭到了雷薄和陈兰的袭击，被抢走了钱粮草料。他试图回寿春，又被一群盗贼袭击，只好在江亭安营扎寨。

此时他的军队只剩下了一千多人，而且都是老弱病残。当时正是盛夏酷暑，粮食都吃光了，只剩下了三十斛麦子，他们只好把这些麦子分给军士们。由于家里人没有吃的，很多都饿死了。袁术嫌弃饭菜太粗糙，咽不下去，就叫厨师给他拿蜜水止渴。厨师告诉他：“只有血水，哪有蜜水！”

袁术听了坐在床上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最后死了。建安四年六月的时候，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后来有人写诗赞曰：汉末刀兵起四方，无端袁术太猖狂。不思累世为公相，便欲孤身作帝王。强暴枉夸传国玺，骄奢妄说应天祥。渴思蜜水无由得，独卧空床呕血亡。

袁术一死，他的侄子袁胤就带着他的灵柩和妻子逃到庐江去了，结果被徐璆全部杀掉了。徐璆夺走了玉玺，献给了曹操。曹操大喜过望，封徐璆为高陵太守。至此，玉玺又回到了曹操的手中。

而刘备知道了袁术已经死了，就写奏章申奏朝廷，同时也给曹操送了书信，命令朱灵和路昭回许都，留下军队守卫徐州；自己则亲自出城，安抚流民，让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话说朱灵和路昭回到许都见曹操，报告说玄德把军队留在了徐州。曹操一听就怒了，想杀了这两个人。荀彧赶紧说：“现在刘备势力大，这两个人也是没有办法。”曹操这才赦免了他们。荀彧又建议说：“可以写信给车胄，让他在城里干掉刘备。”曹操同意了，就偷偷派人去见车胄，传达曹操的命令。车胄马上就找陈登商量这件事。陈登说：“这事儿太容易了。刘备出城招兵买马，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将军可以让人埋伏在瓮城旁边，等他的马过来，一刀就解决。我在城上射住后军，大事就搞定了。”车胄同意了。

陈登回去后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爹陈珪，还特地说了玄德的事儿。陈珪就命令陈登先去给玄德报个信儿。陈登领了父亲的命令，骑着马儿就跑过去了。正遇到关张二人，把计划一说，原来关张二人已经先回来了，玄德在后面。张飞听了，跃跃欲试，想去干一票。关羽就说：“他如果埋伏在瓮城边等我们，我们去了就有可能中计。我有个计策，可以杀了车胄：就是趁夜里扮作曹军到徐州，引车胄出迎，然后杀掉他。”张飞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们的人马本来就有曹操的旗号和衣服，这一夜三更的，到了徐州城下就喊门。城上问是谁，他们说是曹丞相差来的张文远的人马。车胄一听，赶紧叫人准备出城迎接。但同时他也有点担心，就找陈登商量。陈登给他出主意说：“如果不出迎，怕曹操会起疑心；但要是出迎了，又怕有诈。”车胄就上城问外面的情况：“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等天亮了咱们再相见。”城下人就喊：“只怕刘备知道了会有疑心，咱们快点开门吧！”车胄犹豫不决，这时候城外一片声音叫开门。车胄只好披挂上马，带着一千军出城；刚跑过吊桥，突然看见关羽提刀纵马直冲过来，大喊一声：“这个臭家伙车胄，居然敢对我不怀好意，想杀我哥哥！”车胄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战都没战，直接掉头就跑。

张飞紧追不舍，追到吊桥边的时候，城上突然箭如雨下，车胄只好绕着城跑。但张飞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城下。关羽提刀赶来，一刀就把车胄砍于马下，提着他的脑袋回去了。到了城下，关羽高声喊话说：“反贼车胄已经杀了！你们要是投降就免去一死！”结果那些军士都倒戈投降了，整个徐州城都安定了下来。然后关羽拿着车胄的头去见刘备，把车胄想害他的事儿都说了。刘备一听，大吃一惊说：“这可怎么办？曹操来了我们怎么办？”关羽和张飞说：“我们去迎战他。”但刘备有点后悔了，觉得徐州不稳。正说着呢，突然听说张飞已经把车胄全家都杀了。刘备进府一看，发现张飞已经把事情办完了。他有点生气地问：“你怎么能杀了曹操的心腹之人呢？这样怎么肯能罢休呢？”陈登就说：“我有一个计策，可以退曹操的军队。”那正是：既让孤身虎口逃生，又用妙计平息狼烟。不知道陈登到底说了什么计策呢？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