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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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孩子总有很多玩耍的地方，对于高家村的小孩子们来说，山上和河边都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
流经高家村的这条河不大，不过为了方便，村民们用石头蓄出一个水塘，大概三四丈宽，水深可以到成年男人的胸部。
说起这条河流，高家村众人都觉得很奇怪。
原来的河水冬暖夏凉，即使是在冬天，大人们也可以在河边洗衣服，小孩子则在河里摸鱼捉虾、游泳洗澡。
可是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天的水变得越来越冷，导致很多人都不敢在冬天下水。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小孩子，他们反而把这个当成了勇气和胆量的考验。
谁要是不敢在冬天下水，那他就肯定要受到小伙伴们的嘲笑。
村里的男孩子们总是喜欢脱光了泡在水里打水仗、举行比赛，喜欢使坏的孩子则偷偷地捧着水浇到岸边玩耍的女孩子身上。
女孩们每次都羞红了脸，远远的跑开，嚷嚷着要告诉哪家的家长，让那几个坏蛋受一顿皮肉之苦。
高小飞是这群孩子里最小的一个，可是从小在高小鹏的带领下，练就了一身高强的玩水本领。
不到三岁的年纪，都快能赶上七八岁孩子的游泳速度了。
虽然比赛时还总是最后一名，但已经是一次比一次快了。
不过，为了到河里玩耍，高小飞也没少被周明秀收拾。
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大人也不在，担心出事。
可是高大华总不在乎地说道：
“我这孩子将来可是要当玄师的，要是连这条小河都征服不了，怎么征服天空？你们女人就是溺爱，男子汉就该勇敢一点，大胆去吧。”
周明秀也没办法，孩子父亲不管，高小飞又经常偷跑出去，她实在管不了，后来就听之任之了。
只是不停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去水深的地方。
孩子们的另一个去处是山里，不过山里就危险多了。
经常都能听到猛兽的嚎叫，天空中也不时飞过叫不出名字的猛禽，每次都把那些孩子吓得不轻。
当然，他们也从来都不敢走得太远，大部分时间都在森林的边缘追一下野兔，掏一下鸟窝，挖挖蚂蚁洞。
高小飞也一样害怕野兽，每次听到那些叫声都捂着耳朵，看到猛禽掠过时赶紧趴到地上。
甚至看着父亲扛回来的猎物也不敢离得太近，这也让高大华尤其不满。
他很担心这孩子连野兽都害怕，以后到底能不能觉醒玄根。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高小飞五岁生日，这个日子对高家村的孩子来说很重要。
在高家村，从五岁起，不管男孩女孩都要正式学习识字、打猎，这是一直留下来的传统。
因为只有识字才能让孩子走出山村，而打猎对于留下的人来说，可以保障基本生活。
识字并不难，高家村的人大多识些字，长辈、父母利用空闲时间言传身教也能学会些。
而打猎则不同，这是每个孩子的必经之路，也是很多孩子心里的噩梦。
高小飞五岁生日的那天，母亲为他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这让正在长身体的小飞两眼放光。
他毫不理会母亲慢点慢点的嘱咐，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要知道，虽然高大华打的猎物不少，可很多都拿去集市上换钱去了，真正能吃到嘴里的并不多。
高小飞每次问起父亲，高大华就一句：还不是为了你小子！
这让高小飞很伤心，作为一个无肉不欢的孩子，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味被父亲扛走换钱，内心别提多郁闷了。
“小飞，肉好吃吗？”
高大华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好吃好吃。”
高小飞满嘴塞着肉，手上还拿着个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那你想不想天天吃啊？”
“当然想了，我就想天天吃肉！爹你多留一点吃呗。”
“臭小子，想得美，想吃肉自己去打去。”
听到这话，高小飞顿时愣住，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实他自己才知道，他并不是怕父亲打回来的猎物，只是觉得它们太可怜。
只不过，高家村世世代代打猎为生，死在野兽嘴下的猎人也不计其数，或许这就是人和野兽的宿命吧。
“好吧，爹，我明天就跟你去打猎吧。”
高小飞小声说道。
高大华两口子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除非端上桌子，不然的话，高小飞每次看到猎物都跑得远远的，这次怎么这么懂事？
周明秀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小飞，你没事吧？如果实在害怕，就跟你爹说晚几天再去。”
“娘，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些猎物太可怜了，不过吃起来真的好香啊，我就是有点不忍心。”
“臭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的，我们到了森林里面，稍有不慎，就会被野兽吃掉，你还有心思可怜它们？”
高大华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大华，你别激动，小孩子不懂事，你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干嘛？”
周明秀赶紧抓住高大华手臂说道。
“爹，我知道，我听三叔说了，以前山里的猛兽更多，爷爷就是为了让你们有肉吃，才被一只山豹害死的。”
“知道就好，那你还可怜它们？”
“可是爹，野兽也很可怜啊，好多都有孩子，要是野兽爸爸妈妈都死了，那些小的怎么办呢？”
高大华摇了摇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
这孩子说得也对，可是人活着总要吃东西，他们生在这山里，不打猎怎么生活呢！
周明秀看出了丈夫的心思，她心里知道，丈夫也不是冷酷的人。
高大华每次打猎都尽量不伤害带孩子的野兽，对于性格温和的野兽也尽量避免。
只是这样一来，打的猎物就少了，这才不得不越来越往森林深处去。
“孩子，你说得对，只是猎人打猎是常理，自古以来就这样，就像山猪吃粮食，山豹吃其他小动物一样，为了生存，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要吃东西。”
周明秀怜爱地说道。
说到这，高大华也坐了下来，摸了摸高小飞的头，和蔼的说道：
“你娘说得对，为了生活，打猎是必须要的，你只要记住，以后打猎的时候放过那些老弱病残和野兽妈妈，尽量只杀那些凶狠的野兽。”
“我知道了，爹。”
“好儿子，快吃吧，多吃一点，待会先去把那只鸡杀了。”
“啊，今天就要啊？”
“少废话，你以为这顿肉白吃的啊。”
不久后，鸡栏里不时响起“咕咕咕”的鸡叫声，小伙伴们也纷纷在边上围观。
直到半个时辰后，高小飞才满身是血的提着一只鸡走了出来。
“小飞，这只鸡犯了什么错啊？你要千刀万剐？”高小鹏打趣道。
“你管我，我乐意，让它死前多跑一下，炖起来才更香。”
高小飞偏着头毫不服软。
“看你千刀杀鸡，不如以后就叫你‘千刀杀手’吧，怎么样，小飞？”
高小鹏继续说道。
“千刀杀手！”
“千刀杀手！”
“千刀杀手！”
一群孩子不停在旁边喊着新鲜出炉的外号。
高小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关上门不再理会他们，直到高大华走出去骂了一句，一群孩子才悻悻跑开。
“爹，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在屋里，高小飞蹲在鸡的旁边，恹恹地说道。
“孩子，你已经不错了，至少你凭自己的能力达成了目的，以后就好了。”
“好的爹，我会好好学的。”
晚上，高小飞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