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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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的厨房不大，格局和苏家的差不太多，都是在西厢，灶头也是朝着院内的方向砌成的，前头还开了两扇撑起的竹制大窗。
乡下的土灶大多是一个灶头两口锅的形式，一个锅烧热水，一个锅做饭。
苏青青一手撑着脸颊，坐在高高的竹椅上晃着小脚丫，偷偷观察肖慕言忙碌的样子。
肖慕言正在灶前擀面，他一袭黑色劲装，如墨般的长发分成三股缠绕，在头顶上扎了一个髻，发髻用黑木发簪束着，剩下的披散在背上，随着擀面的动作一丝丝滑落在肩头。锅里热腾腾的蒸汽熏得他出了些汗，几滴汗水顺着额头从高挺的鼻梁往下滑，挂在挺翘的鼻尖上。
肖慕言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好手。在这个年代，长得好看、脾气又好、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是真的凤毛麟角，没想到居然被她给碰上了，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
这么想想，她还得多谢那个把她撞进金川河的熊孩子呢，这哪是熊孩子，这分明是助她脱离苏家苦海的活菩萨啊！她以后可得多拜拜，保佑小朋友健康成长，好好学习，长大了随便中点什么东西都行。
等会，打住！
苏青青本来正美美傻笑着，突然一个激灵坐直了。
怎么回事，她刚才在想啥呢？怎么忽然有一种变成花痴的感觉？
太危险了，美色果然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她可是流量上亿的少女漫画家，画过的恋爱脑桥段数不胜数，早就已经不吃这套了好不好，怎么突然开始惦记着人家小帅哥来了？肖慕言看着比她的原身小不了几岁，她还能老牛吃嫩草赖着人家不沉？
苏青青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脸想要清醒一点，心道：苏青青，快醒醒，你是一个要搞事业的大女主！不要沉溺于儿女私情！知道吗！
苏青青这边的小动作吸引了肖慕言的注意，肖慕言一转头就看见苏青青正欲哭无泪地瞧着自己的小脸，还以为她是饿了，不由地笑道：“饿坏了么？马上就做好了，别急。”
“啊，好……”苏青青动作一滞，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尴尬的收回手。
可恶，被看见了，好丢人啊……
苏青青扶额。
自从她重生进了苏卿卿的身体，好像格外地容易脸红尴尬。
……嗯，好吧，也许不是因为苏卿卿，而是因为她母胎单身，没见过除了自己笔下以外的其他帅哥……
正尴尬着，肖慕言的母亲拿着两颗洗干净的鸡蛋和一副碗筷走进了厨房。
“怎么了？”她看了一眼脸红的苏青青，又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肖慕言，将鸡蛋放在灶头上，然后走过来放下碗筷，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什么……”苏青青低低道。
肖慕言拆台，道：“青青饿了，正在以无声的方式催我快一些呢。”
妇人笑了，假意呵斥道：“那你还不快些做，就知道饿着我们青青。”
“是是是，两位大人稍等。”肖慕言顺着妇人的话说笑，手上不停，继续忙碌着。
他将擀好的面切成细条，然后捏着两端上下甩动，等面拉长了，再切掉捏住的那端，最后将拉好的面条放进了锅里。
“记得加两颗荷包蛋，好好给青青补一补。”妇人又吩咐道。
“好。”肖慕言应声。
苏青青有些不好意思，道：“伯母，真是麻烦你们了，等我手好了，我也帮忙做饭吧。”
“都是一家人，叫伯母可生分了。”妇人微笑，摸了摸苏青青的头，道：“我叫宋云惢，你往后可以跟着言儿喊我阿娘，若实在不习惯，喊我蕊娘也是可以的。”
苏青青抿了抿唇，道：“是，阿娘。”
“哎。”蕊娘看起来很是高兴，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的，好似江中秋月。
和蕊娘安定对坐，苏青青这才认真打量起蕊娘来。蕊娘的头发有些白，但是脸却不老，只有淡淡几条皱纹，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估摸着也就三四十样子。虽说穿的朴素，可蕊娘的五官非常清秀，眉梢眼角还有淡淡的隐伤，气质和之前在北溪见到的妇人不同，斯斯文文的，颇有一种李婶plus的感觉。
蕊娘道：“咱们家没有其他长辈，是我一个人将言儿拉扯大，有些地方也许会照顾不周，往后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也要直说才是。”
苏青青傻笑道：“怎么会呢，青青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往后阿娘可要被我烦着了，到时候别赶我出去才是。”
说话间，肖慕言的面做好了。
他下了两碗，将面端过来，放在两人面前。
好香。
苏青青捧着碗打量着，只见面汤清亮，赞叹道：“肖公子手艺真好，都能开铺子了。”
肖慕言伸出沾了面粉的手，在苏青青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佯装不悦道：“你都喊娘亲叫作阿娘了，怎么还叫我肖公子啊？”
“额……”苏青青顶着小白鼻子，一脸茫然，道：“那……那叫言哥哥？”
一句言哥哥让肖慕言很是受用，还没完婚，言哥哥便言哥哥吧。肖慕言满意的起身，拍了拍手，道：“这还差不多。”
“……”
太羞耻了，苏青青欲哭无泪。以前画画的时候，她在剧本里看到大部分女主都会喊男主为x哥哥，她就是试试而已，没想到肖慕言居然也吃这套……拜托，你是什么小说男主角吗？
蕊娘看着被抹的像小花猫似的苏青青，默默笑着，心里却为二人暗暗高兴起来。
苏青青好像还没发现，她见肖慕言面前没有手擀面，问道：“你怎么不吃呀？”
肖慕言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言哥哥一会做大馒头，不分你吃。”
“？？”苏青青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好了，你陪阿娘先吃吧，我收拾一下厨房。”说罢，肖慕言转身回到灶台边开始打扫卫生。
蕊娘似乎经常看到肖慕言这般，叹了口气，小声道：“都是阿娘没用……”
“阿娘，怎么了？”苏青青问道。
蕊娘好像被勾起了伤心事，叹道：“早些年言儿还小的时候，我每日能做些刺绣的活儿，典卖绣品挣得的银子勉强够我们母子过活。后来言儿大了，我想送他上学，便加倍努力，没想到熬坏了眼睛，害得言儿只上了几年学。眼睛坏了以后，我的效率大不如前，找我做活的东家也少了，家里也拮据了许多。言儿孝顺，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我不吃还同我生气，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每次做了好吃的他总是舍不得吃。”
苏青青望着肖慕言忙碌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
半晌，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跳下凳子走到灶台边，一把拉住肖慕言的手腕就往饭桌那拖，然后按着他坐在长长的竹凳上。
未等肖慕言反应，她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他面前，将自己碗里的面条倒了一大半过去，然后把碗里的鸡蛋分成两半，一人一半放在面条的上头。
“青青，你这是做什么？”肖慕言有些疑惑。
苏青青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将碗推到他面前，露出一个调皮的笑，道：“言哥哥，我分你吃两口面，一会你的大白馒头也分我吃两口呗？”
肖慕言一怔，蕊娘却偷笑起来，道：“傻了吧言儿，没想到青青居然能制住你。”
肖慕言刚想推辞，苏青青却用包着白布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苏青青盯着肖慕言宛如秋水的眸子，道：“吃吧，一人一半，感情不会散嘛。”
“感情……不会散？”肖慕言眼光定定的，望着苏青青已经吃的嘎嘎香的画面，不由得露出一个恬淡的笑。
他乖乖的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