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黑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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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门！
这个以“最低贱、最肮脏”命名的门派，在江湖中仅有区区两百年的历史，但其影响力却是巨大无比。
情报网络强大到与世外高人媲美。
他们的交易方式更是单一而独特。
那就是：
“只要付得起价钱，不管是谁，任何信息都卖。”
不论是正道还是邪派。
甚至是武林公敌，他们从不对买家身份打探。
给钱就卖，就这么简单。
这是何等惊人的事迹。
跟正派、邪派，乃至武林公敌做生意的胆量啊。
如果有门派因此卖出信息而被敌对门派发现，本该灭门的罪名……
然而黑暗门至今仍然屹立不倒。
原因固然有许多，要说最关键的，可以归结为四点。
首先，他们只做交易。
其次，无论正邪，他们始终平等对待所有人，因此积累了厚重的信任。
第三，黑暗门的一切都笼罩在神秘之中。
门主是谁？
有多少成员？
总部设在何处？
最后，一件往事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明。
曾经有几个因被黑暗门出卖信息而心怀刻骨仇恨的门派，联手预谋偷袭黑暗门。
但黑暗门早已得到消息，遁形逃脱，那些门派只得咽下这口恶气退去。
第二天，江湖中就传出那些门派的种种不堪和罪行。
原本以君子自居者的丑恶面目一旦曝光，便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
为了彻底根绝后患，黑暗门将他们的弱点和信息全数转交给了伺机而动的其他势力。
结果，那些企图偷袭黑暗门的门派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全都灭门了。
黑暗门并未亲自出手。
自那以后，无论是九大派三大宗，还是任何门派都不再轻易触动黑暗门，默默忍让。
表面上是为了维持中立之名，但内心深处则大有不同。
由于无人知晓黑暗门的真正实力，怕是一旦轻举妄动，便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毕竟，哪个门派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的清白呢。
因此，包括九大派三大宗在内的所有门派，都不得不承认黑暗门的存在，默默忍受。
作为江湖中唯一中立的门派。
“这里是黑暗门的标记……”
男子赶忙从袖中取出黑暗门的标识，那是一块布。
“看看这个。”
‘黑暗’二字赫然在绸布上显现，令人忍不住惊叹。
天辉瞥了一眼，不屑地开口：
“那又如何？”
他用那种‘你在说些什么鬼话’的目光看着那男子。
黑暗门？那是哪里的路边社？
或许这正是情理之中。
黑暗门在江湖中露面已有两百年。
天辉上一世投胎转世至今，有三百年的空白。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黑暗门是哪门哪派。
但那不解其中缘由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
“什、什么？”
“你是黑暗门的人，这与此事何干？”
那一瞬间，男子语塞。
面对如此追问，第一次经历此种境地的男子显得十分为难。
而天辉，则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蛇般闪耀的双眼。
那凶猛如同捕食者一般的目光，令男子眼中的焦点变得模糊，脸上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
‘好久不见，效果还不错。’
施展了摄魂魔令术的天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这事是黑暗门策划的吧？”
“呃！不、不是的！”
明显的恐惧在男子心中扎根，他每次动弹手指都会露出惊恐的表情。
‘无论如何，必须说些什么。’
感受到生命的威胁，男子急忙动了动嘴。
“大、大侠，难道您不知道黑暗门吗？”
“从未听说过……啊！”
天辉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发出短促的感叹声。
男子看到这一幕，以为他终于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笑容。
“呼，幸好您知道……”
“以前有个穿铁甲的侠客说，如果我想找他，就去那个地方。”
但随即跟随的天辉的话，却让那男子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瞪大了眼睛。
“天啊！您是那位大侠的朋友。”
男子的表情立马和缓了。
不，甚至开始像是在欢迎天辉一样，嘴角浮现出亲切的笑容。
“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是陕西分舵的黑暗门人，常游。”
什么鬼？
天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突然变得亲昵的常游。
这时，常游仿若兴奋地说道：
“让我告诉您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就是我得到的消息，最近这个客栈的新主人行为异常，故而来此调查。结果一查，发现大多数都是高手……”
常游流利地吐露出情报。
情报还真不少呢？
天辉不发一语，默默地观察着不停说话的常游，随手拿起一把完好的椅子，舒适地坐了下来。
“辛苦你了。”
“这正是我的想法！分舵主也该了解我这般四处奔波的辛苦！实际上，如果详细告诉您，这客栈的新主人昨晚突然出现，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常游所述的情报相当可观。
显然他调查已久，了解甚深。
“所有人都是一流高手，我自认为学得的轻功已经很高明，但大部分人都似乎能察觉我的行踪，只能暗中隐藏……啊！当然，与您比起来，就像鸟毛一样不值一提！”
常游继续回答，天辉则不时插问些问题。
经过几番问答，天辉从中获得了许多信息。
“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吗？”
“那个我不清楚。他们仿佛地底窜出来似的突然出现。”
说着，常游摇了摇头。
“我所知的，就是他们不属于正道而是邪派。”
邪派的混账。
天辉心中也不禁认同这个观点。
这次袭击的人，武功中都带有邪派特有的杀气和气魄。
“那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
“实话说，对这些人的身份我确实有些疑惑的地方……”
常游说到这儿，小声地继续。
他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窃听，然后悄声在天辉耳边说道：
“这么多高手，能偷偷派出来，又能立即用大笔金钱买下客栈的地方，又有几个？除了九大派三大宗，再就是黄门之外不会有别的。”
常游环顾四周，小心翼翼。
“他们在哪？”
面对天辉的提问，常游一愣。
然后他四下看了看，小心地在天辉耳旁低语：
“……可能是边境之外，或者是皇室。”
天辉的眼睛微微一缩。
这正是他所预料的。
袭击者首先攻击的，不正是被誉为素希郡主的她吗？
“你认为他们会在哪里？”
“那个……”
正当常游犹豫着要回答时，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怎么就把信息这么轻易地说出去了？’
即便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胁，这样随意地泄露信息也是不对的。
对于黑暗门来说，信息比生命还要宝贵重要。
更不用说，这还是极其关键的情报。
通常来说，他们应该装作一无所知，或者找其他方式来处理，而不是这么轻易就……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难道说！’
正当常游震惊之际，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已经恢复意识了？’
天辉注视着失去理智的常游，轻轻摸了摸下巴。
‘看来不动用魔气，施展的效果果然有限。’
利用对方精神力量下降的瞬间，只让对方回答问题的技巧就是摄魂魔令术。
但或许是因为不使用魔气的原因，摄魂魔令术的效果比预期的要快得多就消散了。
‘如果再这样强行注入力量，他的精神可能会崩溃的。’
天辉继续观察着常游。
此刻的他面如死灰。
眼睛失去焦点，盲目地望着空中，口水不停地沿着嘴角流下，湿润了衣襟。
‘嗯，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毕竟是情报门派的……啊！’
就在这时，天辉突然灵光一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解除了摄魂魔令术。
不久后，常游眼中的迷茫逐渐聚焦。
“呜，呃！”
恢复意识的他迅速擦干了嘴边的口水，然后抱着头。
天辉看着头疼欲裂的常游，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你刚才所说的信息属实，那么袭击者的背后就是皇室了，准确来说，是他们的幕后黑手。”
“……！”
常游瞬间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经历——他的头疼竟然消失了。
同时，他的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
‘他怎么这么肯定？’
常游的眼神剧烈摇晃，然后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
面前的青年当然是个陌生人，而且陪同他来的人也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高手。
‘这些高手，能培养出来的地方在天下可不多。能有的，不过是九大门派和八大世家，黄门，再加上……’
常游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你们是皇室的人吗？”
天辉嘴角微微上扬。
这正是他等待的问题。
“你知道素希郡主吗？”
“……！”
常游震惊地变了脸色。
素希郡主是谁？
她是皇帝的直系血亲，被认为是青海城的宝贝。
最近去了火山派的……
忽然！
常游猛地扭头看去。
“难道素希郡主她……”
常游的嘴唇颤抖起来。
‘该死！这是我们摆了大乌龙！’
突如其来的这些人不同寻常，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竟然牵涉到了皇室！
咽了口口水。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常游正想退缩时。
“已经晚了。”
天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如果皇室得知这事，你认为会怎样？素希郡主遇险，黑暗门的人却坐视不管，皇室会很高兴吧。”
常游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得吓人。
他完全是自掘坟墓。
他没做任何事的话，岂不是说素希郡主被攻击时，他也置之不理了吗？
天辉看到局势按照他的意图发展，嘴角露出笑容。
“你想直接与皇室为敌吗？”
常游拼命摇头。与皇室为敌？
除非是疯了，否则谁会那么做。
“还是想与我们合作？”
“……！”
常游的眼睛摇晃了一下。
如果能亲近皇室，他的人生无疑是一片光明。
他立刻把额头磕在了地上。
“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知道去青海城的路吧？”
“那个自然知道，但是……”
“不是普通的路，是隐藏的路知道吗？”
“隐藏的路……”
“是只有黑暗门知道的路。”
天辉深深地看着常游。
能与世外高人匹敌的情报门派，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路线。
这样才能最快地传递信息，而且随时都能逃跑。
而他的这个想法。
“……只要带路就可以了？”
正中下怀。
“就这样。”
天辉接着补充道。
“还有一件事。立刻把我的话单独传达给你的同伴。”
“什么话？”
“只要这样说就行。”
天辉说完，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 * *
“呼，现在一切都处理完毕了。”
“都处理完了！”
素希郡主看着小领身上沾着血迹，轻抚着她的头发笑道。
“做得好，小领。”
“嗯！”
“那边怎么……”
心玉真人正看着他们，忽然把视线转向了赤剑和雪兰。
‘果然是梅花剑手的风范吗？’
赤剑和雪兰站在尸体上方，若不是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几乎会以为他们刚才没有经历过血战，他们的外表是如此的整洁。
而对于赤剑和雪兰来说，内心也难以压制他们的震惊。
‘皇室的武功竟然如此高超。’
‘剑法固然了得，但那自如掌控银丝的武功……’
两人的喉咙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就在这时，他们感觉到背后的气息，迅速转身。
看到两人的反应，常游举起双手大喊。
“我，我不是敌人！”
他急忙向素希郡主行了一个礼。
“在下有幸见到素希郡主大人。”
素希郡主眼睛一瞥。
“你怎么知道我是素希郡主？”
“大侠告诉了我。”
“大侠……？”
大侠，那是谁？
就在素希郡主陷入沉思的时候，
“还有，大侠让我转告国主和各位，他会处理背后的势力，所以你们先去青海城等他。”
常游说话之前，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大侠是谁。
“这家伙！”
“啊啊，师傅。”
“小侠？”
而此时，远离队伍的天辉沉浸在难得的自由中，轻轻哼着。
“运气不错。”
他嘴角带着微笑。
虽然不得不上路，但他实际上并不想去青海城。
确切地说，他不想与皇室牵扯。
‘就是为了新教……’
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那些干扰交易的行为，还有不时派来的间谍和杀手。
只要看上眼的，不管是人还是物，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摧毁的人就是皇室。
‘卷入皇室的纷争一点好处也没有，还好这次算是解决了。’
他笑着，把常游离开前交给他的信物收进袖子。
“不过，既然说出来的话，还是得遵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