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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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林盟深处的静室内。
在这个宁静的氛围中，一位中年人正在他面前的白纸上挥毫泼墨。
随着中年人的温柔笔触，纸上几经反复，终于绘出几道长长的线条。
不久，一幅生机盎然的兰花画便完成了。
中年人看着成品，嘴角泛起满意的微笑。
“嗯，这次相当不错。”
放下笔，抬起头的中年人脸上有着非常引人注目的容貌。
细长的下巴，高挺的鼻梁。
不仅如此，他那温柔的眼神足以让人相信，年轻时定是一个闻名天下的美男子。
具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风度的他，正是身份非凡的人物。
武林盟主，心义剑侠！
单凭一把剑就一路晋升至武林盟主的传奇人物，在各大派中都是让人敬而远之的侠客。
轻轻吹过的风把整齐地往上梳的发丝吹得穿过发髻，轻抚着他的脸庞。
这也进一步增强了他那本就不同凡响的气质。
同时，他的嘴唇慢慢张开。
“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中，一个男子出现了。
白发黑发掺半，看不出究竟是老年人还是中年人，他那淡然的眼神注视着那幅墨画。
“比以前更加生气勃勃了。”
男子细细端详着兰花图。
仅用墨水绘制的一幅画竟让人产生了它是真实兰花的错觉。
盟主微微带着皱纹的笑容。
“这都多亏了你。你建议我像使用剑一样使用这笔，我参考了你的建议，结果就得到了这样的好作品。”
“能对您有所帮助，我感到万分荣幸。盟主。”
几年来闭门不出的盟主，却亲自来到此地与这男子密谈。
他同样不是普通角色。
武林盟的军师，诸葛孔。
当诸葛家族全都离盟时，他独自留下，被称为武林盟的大脑。
“不过，这事情挺有趣的，不是吗？”
盟主放下笔。
滚滚―
尚沾有墨水的笔在纸上滚动，将完整的墨画弄脏了。
但他似乎对墨画已经失去了兴趣，没有再关注。
相反，他抬起头，凝视着虚空。
盟主眺望着比武场的方向，低沉地说道。
“不是剑阁也不是青城派，而是华山派出了一个天武极境的高手。世上有谁能预料到呢。”
“这全是我的疏忽。”
军师迅速低下了头。
“我曾轻率地预计华山派将会衰落，所以放松了对他们的关注。”
“不，即使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盟主温和地笑着摆了摆手。
“如果军师你能预见这种情况，我还会怀疑你是不是仙人呢。”
盟主带着玩笑的言辞。
如果是剑阁或青城派，甚至是其他的各大派，出现一个天武极境的高手，谁都会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他们积累了很长时间的力量，正处于最鼎盛的时候。
然而华山派却不是这样。
他们一直处于随时可能崩溃的状态。
经历了大侠梅花剑侠和梅花剑士们在楡林血史中一同陨落的惨剧后，他们一直走在衰退的道路上。
所以他也将华山派完全排除在外了。
“腐烂的木头里也能钻出蚂蚁来。就是这样，长久积累的底蕴是不容小觑的。”
盟主自言自语，随后向军师询问。
“我听说开放已经与华山派接触了。”
“是的。”
“军师认为华山派可以承担剑阁或青城派的角色吗？”
“如您所知，华山神剑与终南剑圣平分秋色后，他的名声已经冲上了云霄。不仅如此，最近以一红梅为首的梅花七剑也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声名鹊起……”
军师的眼睛眯起了。
“虽然现在还不行，但只要给予时间，我认为是完全有可能的。尤其是现在与开放结盟，那时间更是大大缩短了。”
“这是你的回答吗？”
盟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点头的军师。
过了一会儿。
“哈哈哈。”
盟主爆发出了轻松的笑声。
然后他放松了气势，轻抚着长长的胡须。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现在的华山派正展现出追赶剑阁和青城派的气势……但是。”
气氛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温和的气氛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如同冰块的空气开始环绕着站立的军师。
“但有一点你错了。”
军师的眉头微微一动。
“是什么呢？”
“终南剑圣在比武中并没有全力以赴。”
“……您的意思是终南剑圣放水了吗？”
“是的。”
盟主的声音很平静。
“而且那些在外面流传的传闻也和事实不同。”
他深邃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知道关于白蛇神的情况。
他的实力水平，甚至是教他的师父。
因此，他根本不相信关于华山神剑击败白蛇神的传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华山神剑击败白蛇神时，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
意识到盟主想要表达的话，军师低声说道。
“……我会详细调查。”
听了军师的话，武林盟主放下了自己的思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嗯。军师你亲自出马，真是令人放心。”
盟主慢慢站起来。
他走向院子里盛开的花朵，一边摆弄着兰花，一边问道。
“那黑煞联的情况如何？”
“一点动静都没有。”
“嗯，看来就算白鬼城主倒了，也无法动摇莲主啊。”
如果有人知道两人的详细情况，听到这样的对话，定会感到非常惊讶。
盟主自从成为武林盟主后几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住所。
军师又怎样呢？
他已将所有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弟子，即副军师雪剑，并已隐退。
但现在，他们好像知道外面的情况一样，正在进行对话。
“计划会有什么差错吗？”
军师摇了摇头。
“没有。尽管有一些波折，但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如果按现在的趋势发展，十年内各大派肯定会四分五裂。”
盟主背起手，伸了个懒腰。
“哈哈，进展顺利啊。”
他私语着，目光转向了军师。
军师的表情很平静。
但武林盟主正在阅读。
他能看穿军师那坚如面具般的无表情之下，隐藏着的坚定决意。
“那么，现在开始吧。”
* * *
深夜里，天辉正在修炼梅花神功，吸收身体内残留的寒气，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在武林盟驻留期间，他每天的运气调息终于开始显现效果。
‘对，这样才行。’
观察着自身渐渐积聚的内功，天辉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通过书籍了解的太阴极质体的阴气比任何东西都纯净清洁。
‘剩下的只有大概五分之一。再有一两天就能完全吸收了。’
感觉到尚未吸收，依旧固着在丹田角落的寒气，天辉结束了运气调息，缓缓睁开了眼睛。
嘶－
眼前开阔的房间让他的嘴角比刚才更加上扬。
就在前一天，他还住在简陋的房间，而现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迎接着他。
与终南派的决斗。
虽然是平局，但终南剑圣退让后，他所得到的这个阁楼与之前的住所相比，几乎是一个档次。
“现在终于像住在人居住的地方了。”
他审视着变化的阁楼，窗外蓝色的月光美丽地碎裂。
他凝视着窗外。
看着黑暗天空中出现的银色河流，今天的比武场景在脑海中闪现。
那仿佛银河一般的内功，以及仿佛跨越河流的步法。
终南剑圣展示的武功被天辉比作银河，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逐渐深邃。
片刻后，他的嘴巴张开了。
“那么，您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
就在那一刻。
嗖－
在蓝色月光下，一个身影出现了。
正是终南剑圣。
“我隐藏了气息，你竟然发现了。”
“啊，那是隐藏了吗？”
终南剑圣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才奇怪吧？”
终南剑圣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达到天武极境的他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
然而这个看似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不仅让他赞叹，更是让他感到敬佩。
“龙丐舌头都要说干了，他对你的赞誉并不过分。”
“啊？你说的是谁？”
天辉的眉毛画了个八字。
‘这和上次的交易内容不一样？’
他回想起与龙丐的交易。
两派之间的旧事就此一笔勾销，代价是删除他的信息。
但现在终南剑圣却说龙丐向他透露了关于自己的信息。
‘那像老狐狸一样的老头不会无缘无故破坏交易传递信息的……’
他回想起那个狡猾如老狐狸的丐帮帮主，天辉的眼神变得狭窄。
“丐帮帮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将来可能会与天下第一争高下。当然，这话有点夸张……”
“那倒是。”
终南剑圣突然停下了话语。
丐帮帮主认可的未来天下第一。
如果这句话泄露出去，必将引起巨大震动。
通常情况下，人们会谦逊地否认，这是常理。
‘哼哼，他竟然认同了？’
面前的天辉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不，他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呵呵。”
一声轻笑逸出。
‘他的自信可谓是天下无双。’
他在江湖中是武者之前的道人。
也许是因为年轻，所展现的这种气魄让人觉得很有感觉。
‘不愧是丐帮帮主所言。’
终南剑圣内心感叹，回想起今天早上的情景。
比武结束后，他遇见了龙丐，龙丐在传递信息时巧妙地提起了天辉的事。
就像是暗示他去了解一样。
起初他没有在意这些话，但……
‘在华山派中，比起华山神剑，更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家伙。’
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彻底信服了。
而现在，一切都表明丐帮帮主说的是对的。
他感受到的气息。
以及他那充满自信的态度。
如果再加上丐帮帮主所说的武功实力……
‘最近黑煞联和飞辰会的动向不寻常。看来是天意。’
百鬼城的灭门和飞辰会的动向。
长久稳定的九派三盟的平衡正在发生裂痕。
‘总有一天战争会爆发。’
终南剑圣感觉到战争将会来临，不，他确信。
江湖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和平永远不可能持久。
‘在这种情况下，盟中出现新星是个好征兆。但是……’
终南剑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还有一件事遗留下来。
“那么，我想亲自见识一下你是否有那个实力。”
话音落下，他注视着天辉。
身穿华山派道袍的道人。
但他的行为和语气更接近于江湖中的武者。
‘他的心性究竟是正是邪？’
不仅实力重要，对于正派来说，最重要的是正直的心性。
“见识实力？”
天辉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觉得这很合适。
他也对那次的比武产生了对终南剑圣的兴趣。
他的武艺和武功。
现在对方主动提出来了。
天辉笑了。
“好啊，要不要切磋一番？”
看着毫不犹豫接受的天辉，终南剑圣的表情变得更加温和。
“不，切磋还是算了。”
他拒绝了切磋。
“那您有什么打算呢？”
终南剑圣微笑着，接着低声说道。
“你听说过‘论剑对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