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公子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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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失去意识，昏迷了许久的南宫进境突然猛地坐起上半身。
“这里是……”
他一边用力擦着沾满冷汗的上半身，一边迅速环顾四周，立即开始寻找天辉。
“那、那个人是……”
“醒了么。”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是舅舅吗？”
被称为舅舅的男子医药堂主走了过来，坐在了南宫进境的旁边。
“这里是……”
“医药堂。你身体还好吗？”
“我、我输了吗？”
“比起输赢，更应该关心你的身体。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半天。”
“啊，明白了。”
被责备，南宫进境急忙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内伤。
“脸颊稍微有些疼，但其他地方都还不错。”
“那就好。不过你还没完全恢复，还是要小心身体，好好用内功调养……”
医药堂主的担忧声不断传来，但南宫进境的脑海里已经满是天辉的身影。
‘我的剑法完全没用。’
即使他施展出了天雷帝王神功，到最后使用了苍穹无厄剑法，也无济于事。
那挥舞的绚丽剑影。
在那剑影前，他的苍穹飞雷完全被一分为二，他自己也被击败。
‘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剑影。’
经历了这样压倒性的失败，他甚至连苦笑都没有。
‘我以为除了哥哥之外不会有对手了……’
自从他成为五龙四风之一后，就认为同龄人中已无敌手。
但事实并非如此。
天下辽阔，高手如云。
‘天之上还有天啊。’
自省中，他不禁回想起与天辉的对话。
‘我疯了！’
想到这里，他羞愧得满脸通红。
想起自己当时怎样自信满满地提出挑战，比武中说出的话，全身都感觉扭曲了。
他当时看起来多么可笑。
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
“……是想要巩固继承人的地位而挑战的吗？”
医药堂主触及到了南宫进境最近非常关注的话题。
南宫进境吓了一大跳，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医药堂主紧闭眼睛。
表面上，南宫进境对家主之位似乎毫无兴趣。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以为你不在意。”
“以前是这样。”
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天。
他是南宫家的大公子，武艺出众，学问和品质无一不佳。
很早以前，每个人都认为下一任家主将会是南宫天。
其中也包括南宫进境。
但他的想法逐渐发生了变化。
一切的转折点都是在他获得“苍穹剑龙”称号之后。
本来作为次子，他与继承权相去甚远，但最近南宫进境表现出色，晋升为五龙四凤之后，开始被视为家主继承人的候选。
因此，一切都改变了。
瞬间，他得到了大家的关注。
偶尔会看到羡慕的目光。
起初他感到很有压力，但不知不觉中逐渐习惯，并由此唤醒了他未曾意识到的欲望。
对家主之位的欲望。
“我以为哥哥不在，现在正是在父亲和家族成员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我以为对手只是一个年轻的道士，肯定会赢……”
他没有说完。
再说又有什么用。
最终他失败了。
而且失败得很惨。
如今，继承权看起来已经遥不可及。
“我输了。”
说完未完成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如此渴望的家主之位似乎已经遥不可及，但不知为何反而感到轻松。
就像是摆脱了长久的负担。
“这样可以吗？”
医药堂主担心地问。
“哈哈哈。没事。不，反而我觉得心情很畅快。”
说着，南宫进境站了起来。
“我走了。”
医药堂主似乎想要阻止他，却犹豫了一下，嘴唇微动。
“……身体不适就回来。”
“哈哈哈。知道了。”
拿起一旁的剑，南宫进境离开了医药堂。
果然是昏迷了一时辰吗。
白日的天空已经悄然染上了夕阳的红霞。
“……好。”
南宫进境立即启步走了。
* * *
“武林中的名门望族，我本以为会有很多可看之处。”
天辉满脸失望之色。
他在南宫家转了好一会儿，但除了一些普通的建筑和偶尔投来的怀疑目光外，没有发现任何有趣的东西。
‘不过至少我发现了一件事。’
没有什么好看的，但他有所领悟。
‘我在这里看到的所有建筑都比在武林盟住的那些旧宅要好。’
他曾以为武林盟的住所虽然有点破旧，但也没那么糟糕。
但来到这里后，他明白了真相。
武林盟提供的住宅并不是有点破旧，而是完全被忽略了。
‘就是说他们把比家族里到处都是的许多建筑还差的地方给了我做住所？’
天辉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
‘就像是给了我一堆狗屎？’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要么翻过来把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想到回到武林盟后首先要做的事时。
“小兄弟。”
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是南宫进境。
“嗯？”
怎么？还想找我比试？
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这么大的打击还敢来挑战，这次我得好好教训你，打得你不能再反抗……
“多亏了你，我领悟了很多。”
“啊？”
天辉瞬间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呼气声。
‘领悟了什么？’
这简直难以理解。
单方面地被打，然后昏迷，还有什么可领悟的吗？
“我挨了你一击之后，终于醒悟了。”
被打醒？
‘难道……’
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
前世他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被打得兴奋的疯子。
“小兄弟。”
就在那时，南宫进境向前迈出一步，天辉立刻退后一步。
“不要靠近我。”
天辉冷冷地说。
南宫进境似乎有些尴尬地退缩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正当南宫进境再次靠近时。
咻！
一股冰冷的杀气笼罩了他。
‘这、这样的杀气！’
南宫进境倒吸一口冷气。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烈的杀气。
‘就像是魔教的……’
他突然压下心中的思绪。
“我在想什么？”
眼前这个人是华山派的道士。
却想到了魔教。
“虽然不知道你有何误会，但多亏你，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自大。”
是这样啊？
他放下了戒备。
天辉凝视着南宫进境。
他说出的话并不是谎言，眼瞳里没有丝毫动摇。
刚才的杀气消散了。
“算了。”
天辉想要继续前行时。
“你在做什么？”
南宫进境急忙叫住了他。
“我在游览南宫家。”
“你是在说本家吧？让我来带你。”
“不用了，谢了。”
天辉拒绝了他的提议。
“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而且到哪儿都被人用冷眼相待。”
天辉轻轻地移开了目光。
在那里，南宫家的家奴们正偷偷地窥视，投来尖锐的目光。
“哈哈。”
南宫进境尴尬地笑了。
“即便如此，应该也有值得一看的东西。”
“我没看到。”
天辉断然回答。
“至少你的武功，和你比武的时候，看着还算过得去。”
南宫进境的眼睛瞪大了。
“你是说我的武功？但我被你打得很惨……”
“只是‘至少’而已。”
正如他所说，只是“至少”而已。
虽然武功没能完全展现出来，但相比于平淡无奇的南宫家景色，确实要好得多。
“我倒是想看看南宫家的其他武功。”
“你是说本家的其他武功？”
南宫进境激动地抬起了头。
“这些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除了天雷十三哨和苍穹无厄剑法，你还学过其他武功吗？”
南宫进境立刻萎缩了。
“虽然不能像比武时那样完全展开那两种剑法……”
“嗯。”
察觉到天辉表现出的兴趣，南宫进境小心翼翼地说。
“还是想要一睹为快？”
“那自然是好。”
天辉笑嘻嘻地回答。
即便是不能完全展现的武功又怎样。
这是观看其他武功的机会。
他心中熄灭的兴趣燃起了火花。
“那就跟我来。”
兴奋的南宫进境走在前面。
“我经常在那里修炼和冥想。”
他们走了多远？
最终，南宫进境停下脚步的地方是一个小湖边。
与他们之前看到的地方不同，这里周围没有人声，是个静寂的地方，湖中央的小亭引人注目。
“怎么样？清静，适合修炼吧？”
“的确。”
天辉随意地附和了一句。
然而，就这样，南宫进境就已经兴奋地往前走了。
“进来吧。”
片刻之后，两人在小湖中的倒影波动起伏。
在这宁静至极的寂静中，即便是在南宫家内部，也感觉像是另一个空间。
天辉喜欢这样的气氛，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弹了弹食指。
“你先来吧，我让着你。”
南宫进境发出了干笑。
这是完全无视他的行为，但他不由自主就接受了。
在今天的比武中表现出的实力差距太过明显了。
那个差距，他无法测度。
尤其是那一剑……
他握剑的手臂上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那确实是六合剑法中的一个动作，一刀两断。
尽管名字宏大，实际上只是从上往下的简单一剑。
但这简单的一剑却将苍穹飞雷如其名一刀两断。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囿于空洞的名声，他像井底之蛙一样没有意识到天下的广阔。
“我太弱了……！”
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软弱，心境就变得轻松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手中的剑感觉格外轻盈。
“心情很轻松。”
他缓缓地提起了内功。
“嗤嗤嗤嗤——”
天辉看着南宫进境那因满含雷气的天雷帝王神功而竖立的发丝，低声嘟囔。
“比比武的时候好多了。”
他现在的内功运用，比之前只是简单地爆发要柔和得多，可以自如地控制强弱。
“我会展示给你看雷霆十三剑。”
“嗯。但我已经看过了。”
“这次会不一样。”
南宫进境的眼睛渐渐变得蓝色。
与此同时，他猛地蹬地，一下子冲向天辉，挥舞着剑。
嗖啦啦！
剑留下了耀眼的闪光，在空中甚至在天辉的身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但南宫进境并没有放松警惕。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果不其然，被剑划过的天辉的形象波动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那是一个残影。
“确实比比武时好多了。”
天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南宫进境全身发凉。
“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背后的……？”
即使是使用身法，他也没有这么快。
正在南宫进境冒着冷汗时。
“比武的时候，你的内功运用和剑法都完全不同。”
天辉俯视着南宫进境。
刚才的剑法与比武时完全不同。
威力更为强大。
但这一次的剑法确实值得天雷十三剑这个名字。
它有一个明确的开始和结束。
在剑走偏锋之前，它就像鞭子一样在最后产生了爆破，瞬间增强了力量。
“和比武时不一样。”
这一点的改变，让它足以感觉像是真正的雷霆。
这时，南宫进境扭动了剑。
“还没结束！合！”
随着一声有力的呐喊，南宫进境扭动腰身，展开了下一剑法。
比刚才的剑法更快！
闪烁着电光的连环剑不断压迫着天辉。
“这样的话，还算可以。”
天辉重新评价了南宫进境。
从小虫升级为一只狗。
当天辉只是躲避着南宫进境的剑法时，他举起手开始反击。
嗖——咚！
有的剑法被他用背脊滑开，有的被他用手掌挥开，统统变得毫无用处。
当这种情况不断重复时。
“……！”
南宫进境的眼神动摇了。
他轻描淡写的动作，让雷霆十三剑显得毫无价值。
“我这样也触及不到你吗！”
正当他咬紧牙关时。
砰！
他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咳！”
南宫进境被冲击力震动。
天辉将剑插入了南宫进境的胸口，然后将剑搭在肩上。
“我已经看够了。”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关心南宫进境是否因冲击而动摇。
“现在我要看看其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