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震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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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咸阳县到洛川县的路异常狭窄且弯曲。
在这稀少的行人道路上，一辆马车正无畏地疾驰着。
嘟嗒―嘟嗒―
随着马蹄声不断地奔驰，马车内正进行着热烈的对话。
“大概还要多久？”
玄道带着急切的语气问道，河雨振估算着距离，回答道。
“大约三天后就能到达。”
“三天？还挺快的嘛。”
“都是商行主的功劳。如果不是商行主的帮助，我们现在可能还在找马呢。”
河雨振和玄道的视线同时转向窗外。
不知名的山巅上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了他们的旅途。
尚早的清晨，他们的出发显然非常及时。
“真是对不起商行主。”
玄道苦笑着。
他们现乘坐的马车是负责飞风商行运输的马车。
尽管飞风商行处境不佳，但高启英还是慷慨地提供了马车和马匹，说这对他们的行程会有很大帮助。
如果是平时，他们肯定会坚决拒绝，但鉴于当前的形势，他们接受了这份好意。
“以后一定要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我也应该这么做。”
他们交谈之时。
‘三天？路程还挺远的呢。’
坐在对面的天辉，表情有些失落地看着马夫的座位。
那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掌握着马的缰绳，驾驶着马车。
那正是丐帮的后开，震丐。
本来只是想要获取百鬼城的信息，但震丐看到后面的马车后，主动要求成为马夫。
‘丐帮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天辉洞悉了他的心思。确切地说，他知道了丐帮的习性。
‘他肯定好奇。’
最近与终南派关系恶化的华山派现在一同出行，这对他来说肯定是不可错过的诱饵。
就在那时。
沙沙―
一直在聆听对话的震丐好奇地偷偷往后看。
“……！”
意外的眼神交汇使他陷入了混乱，震丐的眼睛东张西望，随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哈，哈哈……。”
天辉笑了。
“你说你很了解百鬼城，对吧？”
震丐急忙开口。
“哎呀！知道得多了去了。现在的江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百鬼城了。”
不愧是丐帮，震丐巧妙地捕捉到了问题的意图。
“您需要什么信息？”
“我想知道百鬼城的兵力。”
“什么？”
震丐似乎一时听错了，一脸茫然地问着。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他瞪大了眼睛。
“您，您是在问百鬼城的兵力吗？”
“是的。”
面对这个回答，震丐难以置信地看着天辉，又偷偷瞟了一眼玄道和河雨振。
然而两人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当他说要去洛川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寻常，没想到他们真的是要去百鬼城？！’
震丐震惊地吞了一口口水。
‘这不是我能应付的……’
就算是华山派和终南派也很少会询问百鬼城的武力情况。
他的嘴唇干得厉害。
“你知道吗？不知道吗？”
发愣的他的耳边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震丐清醒过来，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天辉，使劲摇头。
“知，知道的。”
震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您想知道哪方面的详细呢？您是在问属于百鬼城的高手吗？还是在问大军或兵力？”
“全部。”
面对天辉的回答，震丐望向天空，默默无语了一会儿。
“呼，明白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平息下来。
“百鬼城在百鬼城主百鬼王之下，有一个被称为司马翻正的军师，还有被称为四护法的四个高手。军师司马翻正不会武功，我们跳过这部分。”
震丐看了下天辉的脸色，立刻排除了不需要的信息。
“四护法都是天武境的高手，如果不是百鬼城的话，他们每个人都足以成为一个门派的掌门。”
“天武境的高手？”
天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三个面孔。
“啊！那些家伙就是四护法吗？”
“您知道他们是谁？”
震丐眼睛放光地问，但天辉挥了挥手，示意他别问了。
“……好吧。”
震丐一脸沮丧地说。
‘机会总会有的。’
他还在好奇到底是谁，但勉强抑制住了，只是轻轻动了动嘴唇。
“到目前为止，已知的四护法是手斩独剑、隐修浅杀以及百鬼王的弟子，小百鬼。剩下的一个人一直都是个谜，但最近我发现了他的身份。”
“你发现了？”
“我不是白当丐帮的。我发现了一个被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
玄道和河雨振惊讶地回应了。
即使华山派和终南派也在收集关于百鬼城的信息，但对于最后一个人，他们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震丐点了点头。
“他是破剑鬼。”
“破剑鬼……！”
“那残暴无情的家伙还活着吗？”
玄道和河雨振惊愕地说。
天辉看着他们激动的反应，漠不关心地问。
“破剑鬼？那是谁？”
震丐突然慌张了。
“您不知道破剑鬼吗？”
“如果知道还用问吗？”
“他曾经暗杀了当时统领江湖的不二剑门的当代掌门，并偷走了他们的武功。”
玄道突然插话，他严肃地说道。
“我听说不二剑门已经成功报了仇……”
“我们也以为是这样。但没想到，他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投靠了百鬼城。”
“嗯……”
“如果他真的学会了那不二剑门的剑法，那可就危险了。”
当玄道和河雨振满腹疑虑之时。
\先不谈那家伙，其他的兵力怎么样？\
天辉打断了他们的沉默。
他并不关心破剑鬼或不二剑门的剑法，他现在关心的是百鬼城的兵力。
震丐窥探着玄道和河雨振的反应，面对天辉催促的目光，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百鬼城最着名的武装部队，众所周知的便是百鬼三大队。百鬼队、鬼斩队，以及至今身份仍不明确的杀魂队，江湖上将这三支部队统称为百鬼三大队。\
\除了这三个队伍外，还有其他队伍吗？\
\还有七支其他队伍存在。他们负责百鬼城的财务、善后等各种事务，虽然被百鬼三大队的名声所掩盖，但据我所知，每个队伍都拥有相当于一个门派武力的实力。\
\总人数是多少？\
\大约在五百到七百之间。\
震丐快速恢复的答复让天辉思索着。
\五百到七百人啊。\
\大型门派的兵力都差不多。如果百鬼城真的比其他六皇门突出，那早就成为领袖了，不是吗？\
这是经过计算和实际考量的信息。
\你还真是知道得挺详细的。\
\毕竟是六皇门之一的百鬼城，难道不应该特别关心吗？\
震丐耸了耸肩。
他们所在的不仅是另外五个门派，还是六皇门。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也不知道何时会爆发战争的冷战局势下，情报战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可能还有隐藏的力量吗？\
\绝对没有。\
震丐很坚定。
\如果还有隐藏的武力，百鬼王绝不会坐视不管。如果那样，百鬼城在六皇门中垫底的时刻，他早就不惜一切代价挑起战争了。\
天辉不禁嗤笑起来。
他喜欢百鬼王的做法。
'这家伙倒是痛快。'
不知为何，他觉得百鬼王的行动和自己有些重叠。
\就算有吧，最多也就是一两个高手罢了。\
紧接着震丐的话让天辉转移了视线。
对百鬼城的期待与实际的兵力相比，还是有些失望。
'跟现在的华山派差不多嘛。'
一时间，马车内弥漫着沉默。
之前还在讨论的玄道和河雨振，听到百鬼城的兵力情况后，也陷入了沉思。
而震丐则静静地观察着一直在提问的天辉，以及与之不同，只是静静倾听的两人。
'原以为其中一位会问的……'
此刻，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听到车厢内的对话，震丐意识到两人的身份时，他几乎吓得喘不过气来。
华山第一剑和飞燕剑君。
他原以为这两人不是普通人，但他们的真实身份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更让他惊讶的是……
'天辉，我得弄清楚这个家伙。他不是普通人。'
面对的正是那位年轻道士。
虽然很确定他是华山派的弟子，但他至今所展现出的言行，根本无法用头脑去理解。
'看来这位年轻人不仅主导了对话，好像还掌控着一切情况……'
手中握着缰绳的手上冒出了汗。
他心中的疑问尚未解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
这次的旅程是上天赐予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 * *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在一片无法看见一寸前景的黑暗中，马车停了下来，四人开始准备露宿。
尽管他们非要赶路也不是不可以，但马匹已经疲惫，而且在黑夜中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车。
为了长远考虑，他们必须休息。
震丐一下马车，就熟练地点燃了篝火。即使白天再热，到了晚上也会变得寒冷。
噼啪―噼啪―
火焰渐渐蔓延，燃烧着柴火。
'嗯？'
天辉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
远处传来了人的气息。
呼―
紧接着玄道也感觉到了。
当玄道转头朝着气息逼近的方向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敏锐，低声说道。
\有人正朝这边来。\
\……！\
\……！\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的河雨振和震丐震惊起来。
\真是意外，竟然遇到这样的人物。\
从黑暗中，一名男子显露出了身形。营火发出的微光照亮了这名男子独特的外貌。
衣衫破烂，胡须蓬松。
然而满脸的笑容，与其说是憔悴，不如说显得从容。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三人的戒备，却毫无防备地走了过来。
\可以借火取暖吗？\
\……请吧。\
玄道率先放下了戒备。
因为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气或敌意。
\多谢了。\
男子坐在玄道的对面。
\哈哈哈！到了晚上还真是冷，正需要火来取暖呢。\
男子的爽朗笑声让河雨振和震丐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戒备。
\不过这个组合真是有趣。\
男子带着好奇的目光，扫视着围坐在篝火周围的众人。
他很容易就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穿着绣有云朵图案的青白色道袍。
穿着绣有梅花图案的白色道袍。
以及腰间摇曳着五个结扣的破旧布裙。
如果是稍微懂点江湖的人，都能识别出他们所佩戴的特殊物品。
\华山、终南，还有丐帮……\
说话的男子的视线从对面的玄道、河雨振扫到震丐，最后落在了天辉身上。
\……\
他闭上了嘴，疑惑地歪了歪头。
即使是坐在对面的玄道也能隐约感觉到气息，但在天辉身上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宛如一个鬼魂一般。
就在他眼中冒出疑问的瞬间。
'有意思。'
天辉正视着那个男子，微笑着。
这次出其不意的相遇，让他感到愉快。
'没想到在中原会碰上剑魔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