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百鬼城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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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省的洛川县自古以来就以夜生活闻名。在这个热闹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交谈着。
招揽生意的店小二和女人们，青楼里诱惑人的女子们，以及被这一切吸引的人们。
洛川县的夜晚比白日还要明亮，活力无法与其他县相比。
“今晚得去看看香儿。”
“哎，你又想去看香儿？别这样，今天咱们去风华楼吧。”
“风华楼？那地方好吗？”
“还用问吗！跟我来！”
这群人交谈时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按理说，他们为了生意应该已经离开洛川县了。
但是，经历了这个夜市之后，他们就无法轻易离开了。
迷人且致命的夜市。
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夜市的诱惑太过强烈，他们已经完全被它所吞噬。
不仅仅是他们。
很多在这里长期逗留的人都和他们处于相同的情况。
“大人，这边请。”
“这里有美味的食物。”
街道上的青楼和客栈正忙着拉客，初来的人们也逐渐融入了夜市的氛围。
厚重的黑夜被人们的活力和欲望驱散。
很快，洛川县就充满了活力。
但即使在这样的街道上，也有一个异常安静和冷清的地方。
那就是街道的中心地带。
洛川县有一座比任何建筑都要宏伟和广阔的城堡。
但是，尽管位于喧嚣的街道中心，城堡却异常安静，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这种异常的景象。
但是，没有人对这座城堡感到不妥或提及它。
不，他们故意装作不知道。
事实上，无论是洛川县的居民还是短暂的访客，都知道那座城堡。
那是洛川县唯一的武林门派。
也是造就了当前洛川县并统治这里的地方。
在洛川县停留的大多数人都这样说：
城堡里住着洛川县的“皇帝”，百鬼。
* * *
在一间装饰华丽、金色柱子和墙壁的宽敞房间里。
啪。
一名男子单膝跪地。
作为百鬼城的军师，在武林中被称为百鬼谋士的司马翻正，抬头望着高处的华丽宝座。
金色龙雕宝座的壮丽和威严即使与皇室相比也毫不逊色。
而在这样的宝座上，有一名男子靠着背，悠闲地坐着。
男子的形象神秘莫测。
毕竟，他全身上下都是洁白无瑕。
包括头发、胡须和服装。
任何人一见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百鬼”这个名字。
这时，司马翻正开口说话：
“城主。”
这话一出口，男子的身份就明了了。
司马翻正称呼的城主，在整个江湖中独一无二。
有人称他为百鬼城主。
在武林中，他又被称为百鬼王，正是坐在宝座上的这名男子。
百鬼王眯着眼问道：
“怎么了，军师？”
百鬼王的声音与他外表不符，如同在深邃的洞穴中回响的回音，沉深而低沉。
“把杀魂队全部派走对付飞凤商团，这个决定是否太过了？”
“太过？哪里太过了？”
“以杀魂队的实力，摧毁一个中小门派易如反掌。虽然冷面刀鬼的计划失败了，毕竟那也不过是个商团。”
“你是说使用了过剩的力量？”
“正是如此。当然，那里有梅花剑手前去保护，但依银首斩杀之言，那些人都不过是些无能之辈。”
司马翻正说到一半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稍做停顿后继续说道：
“当然，毁灭霸王门的那个野兽还是让我有些担忧，不过银首斩杀说那野兽是邪道中的高手。这意味着飞凤商团与那野兽无关……”
“军师。”
百鬼王打断了他的话。
“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多少苦难？自从那一日以后，我们百鬼城的力量和名声不断下滑，仿佛封闭了多年一样，只能在洛川县默默地过日子……还有呢？军师。”
司马翻正昂起了下巴。
他明白百鬼王叫他继续讲。
“其他六皇门开始看轻我们，那些过去连正眼都不敢瞧的微不足道的家伙们开始觊觎我们的位置。”
“为了彻底摧毁那些不值一提的华山派，并清算那些忽视我们的人，我们制定了计划……”
“就是华山灭绝。”
司马翻正接上了百鬼王的话。
百鬼王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军师，你也清楚华山灭绝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百鬼王托着下巴，继续说：
“本来华山灭绝的计划不是现在开始的，但我们不得不提前进行了。你也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马翻正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场灾难过后，他们准备了十多年的华山灭绝原本计划在明年或后年实施。
但由于最近飞凤商团的事情，不得不提前。
那是因为本来只是用来引出华山派的飞凤商团展现出了惊人的手腕，与北海建立了联系。
如果那就够了就好了。
但他们还利用与北海的交易尝试与官方建立联系。
如果放任不管，华山灭绝还没展开就可能遭到官方的干预。
百鬼王收回了他那怒视的目光。
“但是一开始就失败了。”
“但如果把所有杀魂队都派出去，后续的计划会有问题……”
“但是？”
百鬼王打断了司马翻正的话。
他从宝座上身体挺直，目光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我们现在正在布置华山灭绝的基础，你却说‘但是’？”
“……。”
司马翻正闭上了嘴。
他面对的气势本就强横，更何况他无法反驳那些话。
在寂静中，百鬼王轻轻动了动嘴唇。
“军师，我等了十三年，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冷冽。
“我的耐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司马翻正的喉结不自主地动了动。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现在没有了霸王门，如果我们攻击飞凤商团，很可能会暴露出我们百鬼城的介入。”
“现在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百鬼城真正的身份早晚都会被揭露，不如就提前吧。”
百鬼王冷漠地回答。
虽然华山灭绝的计划有些偏差，但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明白了。那我就按照这个情况重新调整华山灭绝的计划。”
司马翻正后退了几步。
他是军师，而百鬼王是城主。
所有的决定权都在百鬼王手中。
哧——
正当司马翻正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时，百鬼王叫住了他。
“军师。”
“您有何吩咐？”
“我以前就多次提醒过你，华山灭绝只是开始。百鬼城真正的目标是在消灭华山和终南之后，将陕西纳入掌中，那才是真正的开始，不要忘记。”
“……我知道，城主。”
司马翻正平静地回答道。
就像城主所说，真正的开始是在陕西落入他们手中之后，那才是他们的大计。
正因为如此，他这个司马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才加入了百鬼王的麾下。
他们达成了极为戏剧性的妥协。
然而，现在他们并不知道，不知道在咸阳县正在发生的事情将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
直到几天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 * *
“说是因为邪道之间的自相残杀，就不要插手……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个野兽的严重性。”
河雨振读着从终南派来的回信，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亲眼见过那个摧毁霸王门的野兽留下的痕迹，感到那不是可以轻易忽略的，而终南派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当然，他理解他们的想法。
‘自从那天以后，那个野兽就消失了，也许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苦笑了一下。
不，如果他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想法。
谁能相信呢？
一个刚刚在陕西崭露头角的新兴门派，霸王门，竟然被一个人摧毁了。
而且，没有任何武功的痕迹。
‘或许长老们认为我不了解邪道的武功，所以没能找到痕迹。’
河雨振把信放进衣兜里。
读完这封回信的那一刻，他感到终南派已经撤回了关注。
‘好在还有丐帮关心这件事。’
他想起几天前秘密来往于霸王门的丐帮弟子，然后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
既然终南派不但不提供支持，连关注都撤回了，他现在只能靠自己来收集信息了。
踏踏——踏踏——
他的步伐朝着与那个野兽有关的地方前进。
飞风商团。
就在霸王门灭门的前一天被攻击的地方，现在被怀疑与那个野兽最为密切。
特别是最近霸王门灭门之后，飞风商团的迅猛发展使人不得不怀疑。
原本因为霸王门的攻击而损失惨重、摇摇欲坠的商团，现在情况却发生了逆转。
飞凤商团好像是在等这一刻一样，迅速吸收了霸王门留下的利益和各种商权。
‘现在世人都说，他们几乎已是陕西第一商团了。’
他回想起最近的日子。
咸阳县几天来一直是一片混乱。
各方势力争夺霸王门留下的利益，导致人们陷入不安之中。
而在那个时候，飞风商团开始行动。
虽然他们原本只是商团，并不被武林门派所重视，但他也说过了。
有梅花剑手在那里。
‘尽管华山派已经衰弱，但在陕西，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除了我们终南派，就只有百鬼城了。’
胜利者似乎已是注定。
飞凤商团迅速吸收了商权，对于难以处理的问题，则通过与各门派的掌门人进行交易来分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似乎只对飞凤商团微笑，这让人产生了怀疑。
‘不可能的。’
他断定那个野兽与此无关。
飞风商团是商团而非门派。
一个独自摧毁霸王门的绝顶高手不可能在他们之下。
更何况。
自古以来，飞风商团一直在华山派的庇护之下，说有邪道高手存在简直荒谬。
即便如此，他还是有理由去拜访飞风商团。
‘霸王门攻击飞风商团可能与那个野兽有关。’
这只是一个万一的想法。
但在目前这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大的证据了。
很快，他的步伐加快，当即将到达飞凤商团的大门时，一阵争吵声敲击了他的耳膜。
“你，你现在说你是华山派的道士？”
“没错。”
门卫们抬头看着身穿红白道袍的魁梧男子，不由得身体颤抖。
那个男子的样子相当凶恶。
头发凌乱，面颊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还有那高高挑起的眉毛和深邃的黑眸，即使是自称无畏的他们也不由得低下了头。
‘这家伙是道士？’
门卫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他穿着道袍，但看起来就像是山贼捡了一件道袍穿上的样子。
“……你怎么证明呢？”
站在左边的门卫小心翼翼地问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皱起了眉头。
“还需要证明吗？”
瞬间，他的脸上的伤疤也扭曲起来，门卫惊恐地说道：
“我，我们不能随便就让你进去。”
那时，那男子好像意识到门卫害怕了，他放松了扭曲的表情，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但这是他的错误。
那表情反而使他的脸更加凶恶，门卫们急忙抽出了剑。
“你，你现在是要攻击我们飞风商团吗？”
“不是，我不是说我是道士吗。”
那男子因为沮丧而拍着胸脯。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他又咧嘴笑了。
“那么，商团的主人在吗？或者叫梅花剑手或者天辉来也行。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应该能确认我的……”
男子好像正在列举可以确认他身份的人，但这反而让门卫吓了一跳。
“你知道梅花剑手在这里，还敢这么大胆地来？”
“……真麻烦。”
那男子似乎因为头痛而捂着额头。
‘那张脸……’
在后面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河雨振睁大了眼睛。
那个男子的面孔非常熟悉。
虽然头发变白了几缕，皱纹比以前更深，但脸上的疤痕和凶狠的表情与以前完全相同。
“玄道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