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菈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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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菈妮接过了魔力晶球，看到白慕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目光里满是欣赏:“这是说好的报酬，收下吧。”
她轻轻挥手，一片月光洒进了白慕体内
“我很欣赏你的实力。”
“谢谢。”
看样子，把她妈干了的那档事似乎是过去了
至少看对方的样子还算和善
“你知道黑刀之夜吗？”
“嗯。”
“如果说你认识黑刀之夜的主谋，你会怎么做呢？”
我认识黑刀之夜的主谋？你以为我是黑刀刺客？
认识ta会怎么做？
直接跑路啊，还去跟ta谈人生？
“宰了ta。”
“......”
这聊天倒是把菈妮给聊死了，但她却突然觉得面前这位冰山有些可爱
“你要替我做事吗？
我如今在寻找深入黑暗的路......”
白慕听到一半忽然感到一丝不妙
“...也曾窃走死亡。”
？？？
窃走死亡？死亡卢恩？
他想起了菈妮之前说的话
——“如果说你认识黑刀之夜的主谋，你会怎么做呢？”
白慕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内心其实已经有些颤动
“你是黑刀之夜的主谋，对吗？”
他在一瞬间平静下来
菈妮点了点头，却发现对方一副完全不慌的样子
“总有一天，我会背叛一切，也会舍弃一切......怎么样，听起来很有意思吧？”
白慕的嘴角居然微微扬起了：在淡光的抚摸下，他那黑色的长发上映出一圈微弱的光圈，目光平静的出奇......菈妮以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惊慌不已，但这也更有趣了
她看见白慕慢步来到了自己面前
“我很想知道，你那条深入黑暗的道路，终点是什么。”
“你似乎完全不怕我。”
“并没有。”
“嗯...我或许可以告诉你一点，”她附上身前，靠近了白慕：“你对黄金律法怎么看？”
白慕顿了几秒，回答：
“我曾信仰黄金律法，但它有缺陷。”
“哦？说来看看。”
“无上意志与玛莉卡女王所建立的黄金律法必然是强大的，但排除其他存在，一家独大，阻碍生命的循环延续，使整个交界地不再向前发展处于停滞状态，我并不认可
死诞者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我斩杀了很多死诞者、死根，我后来也明白，被黄金律法排斥的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冒犯了黄金律法，从未侵害过任何事物......”他望向了菈妮
菈妮示意自己继续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如果一些物种连基本生存都会被排斥，谈何发展？
另外，以残暴的手段强行发起战争，这也只能算得上是征服者，而非统治者......”
他想起了那只想要爬出水坑的乌龟
“黄金律法时代，最多只能不断维持现状，完全无法突破边界，前往更高层。”
掌声响起......是两对手拍出来的
“你很不错哦。”
“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为什么创造黑刀之夜？”
天空中的光羞涩的只散发出淡淡的黄，淡得难以觉察。这微弱的颜色被玻璃窗挡在外面，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不久，阳光有些放肆，它试探性地把颜色点点加深，黄、深黄，最后终于大胆地变成了金黄......菈妮沉默了几秒，开口：
“为了摆脱双指的监控，”她指了指自己人偶身体：“我用黑刀将自己原本的神人身体杀死，将灵魂附着于一个准备好的人偶上...”
白慕点点头，明显感受到对方没准备往下说，所以也没追问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没这么简单，对方也在想着绕开话题——黑暗道路的终点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想摆脱双指的控制，为何还要带人杀害葛德文，导致天下大乱？
“所以你想打破黄金律法？”白慕接着问
“更深一点，我想要对抗无上意志......”
似乎是有了答案吧，白慕主动同意了：“我愿意与你合作，但并不说明这是持久的。”
毫无疑问，在危险的交界地能有合作团队，自然是有好处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看来，双方能够互相利用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闯荡，他对黄金律法早就产生了别的想法：自己现在虽然是弱小的褪色者，但或许也会有成王的一天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是还活着的话，该以什么形式作为故事收尾的句号
是要拯救，还是要毁灭？
是要继续活在黄金律法的枷锁下、无上意志的掌心里，还是打破桎梏、找到全新的道路？
白慕最开始的想法是服从天意，完善黄金律法
可见证了一个个生命的陨落、无辜的毁灭后，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他想将黄金律法这个枷锁打破，开启新的时代
这个时代是怎样的...他也说不清
前进的方向是哪，他也觉得朦胧
即使自己无法成王，但他也想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这似乎很复杂......
是那些生命的坠落？无源的排斥？还是...那无理的命运的安排呢？
总而言之，既然加入菈妮对自己有利，对方做的事情可以为自己处理掉障碍、以辅助自己完成目标，那肯定是可以加入的...至于完成后，与她最为朋友也好，背叛也好，都有可能
自己在交界地每做出一次选择，都是在下棋
善意变得虚伪、无法达到永恒，所以每一次都会给自己留后路......他没有说“我愿意为你做事”，明显为自己留了空档
至于白慕的最终想法，菈妮也没有看透
她只能感受到面前的褪色者气质很特殊，特殊的有些不正常，对方的心思永远猜不穿，就好像是迷雾中行走的猎人，冷静的同时神秘至极
“嗯哼...你可真是个怪人
......有一位叫布莱泽的半狼战士，他是我的手下，我需要你和他联手，找出永恒之城诺克隆恩的秘密宝藏......你愿意吗？”
白慕迟疑了半会儿，最终答应
永恒之城这个名字再次吸引住了他
传闻中的永恒之城，谁不想去一探究竟呢？
最主要的是，他倒是没想到布莱泽是菈妮的部下
“我已经招来布莱泽，他的幻影在楼下，详情去问他吧...对了，还有军师伊吉，魔法教授赛尔维斯，这是我们的队员
他们颇为特立独行，有必要时善加利用吧...各取所需，他们也不会客气。”
“知道了...”
当他走到塔顶门口前，菈妮闭上了眼睛：
“啊，还有一件事，我要进入深眠了，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人偶的身体也不如想象中的自由...我会期待——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能有好消息喔。”
......
“哦是你啊，白慕。菈妮大人跟我说了，容我再次自报名号，我叫伊吉，是侍奉卡利亚王室的铁匠，也是菈妮大人的军师。”
伊吉说话还是那么客气，即使是通讯用的白色幻影，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伊吉先生您好。”
“听说你要和布莱泽合作，一同寻找前往诺克隆恩的道路。我愿尽己所能、提出建议，希望你们能成功。”
“谢谢。”
“......看来我先前的忠告，警告错了人，没想到你有着觐见、与菈妮大人合作的命运，只能说我有眼无珠，这件事还请你见谅
那么，今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嗯，也请您多多关照。”
这真是在交界地遇到的最会说话的人了......白慕这么想着，来到了下一层，也就是赛尔维斯的白色幻影的位置
“你就是菈妮推荐的人？嗯，我有听说。我是赛尔维斯，是魔法教授。”
从赛尔维斯的通讯幻影里可以看出，他戴着一顶扁帽，脸上罩着一个面具，身穿长袍服装......因为是幻影，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您好，我是白慕......”
没等白慕说完，赛尔维斯就将其打断了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褪色者，真不知道她抱有什么期待。只是偏偏那么巧，很不幸地共事一主，希望你能有点用处。”
“......”
对方要不是菈妮的手下，白慕早就将他斩了
这吃了火药般地语气实在是令他无语
“我呢，待在这附近的另一座塔，真希望你不是个废物，如果希望能帮到菈妮，就过来找我吧......照道理而言，我是不可能为你这种角色花时间，但我也不能无视她的意思......”
“哦，你真厉害。”
白慕毫不在意，这让赛尔维斯很恼火...他没有管赛尔维斯，径直来到了拐角处布莱泽的白色幻影前
“好久不见了啊，白慕。”
“好久不见，布莱泽。”
布莱泽轻笑，抱着胸的双手微微放下，对白慕很礼貌：
“再次自报名号，我是布莱泽，很荣幸能和你联手。”
“我也是。”
望着高大的布莱泽的白色幻影，白慕倒觉得有些脖子疼（伊吉更高）
“那么切入主题，关于任务......我本人还在宁姆格福，因为永恒之城诺克隆恩就在这地方的地底。”
“地底？”
“没错，那是稀人建造的城市，因为某种原因被埋进了地底下，那里有我们需要找到的物品。”
“是什么？”
“猎杀指头刀。”
“猎杀指头...对抗双指用的？”
“聪明。”
这是要和双指硬刚吗...不愧是黑刀之夜的主谋
“接下来，我打算下到雾林的井里，找出前往诺克隆恩的路...你到了雾林边缘的一座大塔里后，里面有一个升降机，你乘坐它下来就好，我在底下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