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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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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老夫人院中的侍女来藏书阁寻人,说是要见顾慕。

藏书阁离的老夫人的静安堂不远,顾慕到的时候只老夫人一人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顾慕行礼:“孙儿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睁开有些褶皱的眼皮,温和含笑:“坐。”随后,她看向一旁的常嬷嬷,问道:“阿梵呢,她怎还没来?”

常嬷嬷:“老奴已让人去找表姑娘了,说是不在净音院,去了三爷那儿,可侍女去三爷那处找,三爷院里也没人,许是跟五姑娘去玩了。”

老夫人迟疑了会儿才‘哦’了声,看向顾慕:“观南,祖母今儿让你来,是有事需要你去做。”

顾慕:“祖母吩咐就是。”

“阿梵今岁十七了,该说人家了,祖母想着你在朝为官,结识的世家子弟多,对他们的品性也都知晓一二,让你费些心,给你表妹挑选个如意郎君。”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有些干枯的手拍了拍顾慕的肩:“本是想让阿梵也来,问问她心中属意的是哪般男子,这孩子,不知跑哪去了。”

顾慕神色温和,唇边沁了笑意:“祖母放心,孙儿会为表妹留意。”

老夫人得了他的话,对着日光笑了笑:“行了,去忙吧。”

——

顾慕刚走出静安堂,对净思吩咐:“去找表姑娘,让她来空无院见我。”他看了净思一眼,虽只是很淡,净思却是心中一怔,好似看到了公子在告诫他是容姑娘。

净思先是应了话,随后禀道:“公子,太子殿下来找您,此刻正等在前院。”

顾慕颔首。

此时,容温已经到了顾家祠堂东侧的一处院中,她进去这座院子时,正巧从藏书阁出来心情不悦的颜烟来这边梅林散心,给瞧见了。

容温来这里的一路可谓是不太顺畅,先是遇上了颜烟,随后又遇到了昭儿,昭儿那孩子非缠着她陪他放风筝,容温一走他就闹,只好陪了他一会才来到这处。

颜烟看到她走进一处空置的院子里,给她开门的好似是侯府中的三爷,而且她进去后,守在门边的两名男子还将门给合上了。

颜烟身边的侍女兰儿心中隐有不安,揣测道:“姑娘,奴婢怎么瞧着有些不对,这容姑娘不会是和三爷——”她压低了声:“暗自苟合。”

颜烟瞧了一会儿,她适才见过容温,能瞧的出来,她不是如此不顾清誉与人暗自苟合之人,况且,三爷是她小舅舅,若他们在一处,岂不是乱了辈分,传出去整个恒远侯府都要被人诟病。

颜烟动了动心思,除非——是三爷不顾忌这些,想要对容温——颜烟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慌,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这种事总归是怕的,三爷虽是侯府中的人,可他常年在外做生意,早就被外面那些不雅风气给沾染,没准真会做出这般不伦之事。

兰儿问:“姑娘,咱们要不要去看看,或是将这事跟大夫人说一声?”若真如她们所猜测,容姑娘就算不愿意,可她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如何能反抗的住,这不过个把时辰的事,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就没了,往后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颜烟本是眼里带着些同情,这会儿倒是冷了眼,适才在藏书阁,她要动那本厚厚的册子,表哥护得紧,可她还是闻到了那本册子上淡淡的香气。

与适才她与容温说话时,容温身上的气息一样。

虽是很淡,可她对气味敏感,就是一样的。她本是同情她一个扬州来的没了母亲的女子,可她凭什么一来侯府,就得到了她费力也得不到的?

她应该不如她才是。

颜烟皱紧了眉,随意道:“咱们看到什么了,什么都没看到,走,去赏梅。”她走出几步,心中难以抑制的阴暗心思疯涨,对兰儿道:“不去赏梅了,我有些累了,去那边游廊歇会儿去。”

她们刚在游廊处坐下,就有府中下人从此处经过,颜烟示意了一眼,兰儿上前拦住道:“这位姐姐要去那边作甚?”

来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婢女巧儿,她对颜烟施了礼,回道:“二夫人昨夜里抄了佛经,让给送去顾家祠堂。”

兰儿:“姐姐晚些时候再去吧,适才瞧着三爷在那边训人呢,可生气了,姐姐别给撞上了。”

手拿佛经的巧儿迟疑了下:“谢妹妹提醒。”

待巧儿离开,兰儿低声问她家小姐:“姑娘,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颜烟轻笑了声:“有什么不好,若是三爷真的要对她做些什么,对容温来说也是件好事,以她的家世,能做三爷的续弦也不错。”

——

太子今儿来恒远侯府,是与顾慕商议清明祭祖之事,他有意将此事一手操办,在他父皇面前展示一番,可他父皇却让他来找顾中书。

当今陛下喜好作诗作画,当初这个皇位也是被朝臣硬逼着给推上去的,随着年纪愈长,朝政越发不愿打理,皆是身为中书令的顾慕在协理朝政,陛下喜欢顾慕作的诗画,也欣赏他的琴艺。

一直把顾慕当作知心好友,反之,对他立下的太子却不甚喜欢,有意改立其他皇嗣,太子这两年极力表现,既想在他父皇那里获得认可,又一心拉拢顾慕。

太子与顾慕在侯府中并肩而行,太子侧首道:“如今已是二月底,清明祭祖之事,顾中书可有何提议?”

顾慕指腹在腰间鹤纹白玉处抚动,语气平和道:“殿下有意将祭祖之事做的隆重以示对先祖敬重,而去岁不少州府发生雪灾,农田社畜皆有损失,陛下曾与臣说过,要减轻赋税,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话已至此,太子还有何不明白。他父皇有没有说过要减轻赋税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慕有意让他父皇以民为重。

减轻赋税,国库自然会紧张,此次祭祖之事应节俭。

二人闲谈了有一会儿,净思走上前来,虽未有言语,举止之间却写满了有事要禀,顾慕示意他直言。

净思道:“公子,表姑娘这会儿正在顾家祠堂东侧的院中与三爷请教经营之道,似是表姑娘问了个问题把三爷给难住了,三爷就让人来请公子过去一趟。”

太子闻言笑道:“可是那位扬州来的容姑娘?”

顾慕颔首:“正是她。”

太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对容温谈论了一番,一旁的净思看着太子和他家公子悠闲的走着,心里急到不行,上元节那夜的糖葫芦还在心里甜着呢,太子殿下怎这般不识趣,净思没忍住上前打断道:“公子,适才来人说表姑娘都要急哭了呢。”

顾慕深邃的眸光看向太子,一如往常,他眉眼温和,可眼底的眸光却始终让人看不出那深邃之地藏着怎样的情绪。

太子神色不改,掩去了内心的不自然:“孤还有事,就不扰顾中书休沐日的清静了。”

顾慕:“殿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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