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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忆往昔狰狞岁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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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有人就是好办事。

没几天,张子建就把那立文的工作办好了,还特意给她送到了大姐那立思那里去。

当然了,那立文的工作关系并不是在市里,而是在离亚市十里地的郊区小学校。

那也很不错了,总比和已经分手的男朋友去宁省的红河好吧,那得多尴尬。

那立文很知足。

她请张子建吃饭,果然是他抢着买了单。

那立文有些不好意思。

他蹬鼻子上脸说:“要不,咱俩处对象?”

那立文很干脆地回:“滚——”

张子建没有因为那立文让他滚而生气,还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她说:“别呀,这里人太多,滚起来不大好看,等就剩咱俩时,我滚给你看。”

那立文 :“······。”

这个人脸皮真厚。

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话说他真敢提,还想和自己处对象?!

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老。

想老牛吃嫩草啊?

美得你!

那天在亚布大桥上,他对那立文说已经二十八岁,至今单身。

那立文说他一定是挑花眼了。

其实在心里想:保不齐有毛病。

不然。

谁家那么大岁数了还没结婚。

一看他的条件就不差。

他比她大了整整八岁。

大那么多,两个人肯定有代沟。

绝对不行。

······

但是。

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得快。

那立文的老爸那胜利病了。

秋天收黄豆时,那胜利扛着一麻袋黄豆往棚子里放,不小心绊倒了,把腰扭了,一动不敢动。

那立文陪着老爸在市医院看病,正巧碰上了去医院看望病人的张子建。

他问清了缘由,立刻打电话联系中医院院长,据说那院长专攻骨科,看这伤筋动骨最拿手。

老爸那胜利扭了腰,上不去张子建开的吉普车,他立刻从别人那里借来人力三轮车,亲自蹬着带那胜利去中医院。

到了中医院,他背着那胜利楼上楼下地跑,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要知道,老爸那胜利身高一米八,虽然很瘦,但体重最少也得有一百二。

而张子建才将将一米七,瘦的跟个猴子一样,体重不超过一百斤。

那立文也很感激,这要是不碰上张子建,自己不到九十斤的小体格儿还真拿老爸没办法。

看完病之后,那立文提出请他吃饭,他反而非要请那胜利爷俩去下了馆子。

他的理由很充分,第一次见到老爷子,总要尽地主之谊。

好吧,那就让他尽“地主之谊”。

路上,他问明那胜利爱吃羊肉馅儿水饺,特意选了一家清真羊肉馆。

原本那立文要买单,结果没有抢过他。

老爸对他初印象很好。

那胜利几次去看病,也是巧了,回回能碰上张子建。

其实也不算巧,当时,张子建买了一辆吉普车在火车站干出租。

而那立文他们坐客车到亚布市,火车站是终点站,从那里下车不远就是中医院。

张子建每次碰到都殷勤的不得了,跑附近饭店借三轮车,蹬着三轮车拉着走路费劲的那胜利跑来跑去,那样子跟亲儿子没区别。

几次下来,那立文也有些感动,老爸对他印象就更好啦。

老爸回到家里对老妈就开始夸,说张子建怎么怎么会来事儿,怎么怎么尊敬老人的,怎么怎么对他好,给他买好酒喝。

啧啧,那立文在一边撇嘴,大概就是给他买酒喝这一点让他满意吧。

那胜利闲谈间把张子建的家底摸了个透。

他家住在亚布市中心的粮食局家属房,他爸爸是粮食局离休干部,妈妈是街道主任。

他在家里是老小,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在建筑工程公司当经理,二哥在派出所给领导开小车,姐姐在防疫站任副站长。

他算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

因为他爸爸是离休的,所以,他没有捞着接班。只是在粮食局下属挂面厂找了个大集体工作,没干几年,嫌弃在单位挣得少,办了停薪留职。

他也算是有点头脑,利用高中同学的关系,倒腾进口摩托车挣了点钱,买了一辆吉普车干出租。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出租是很挣钱的自由职业。

那胜利对张子建本人和家庭状况满意得很,有心想要他做女婿。

那立文听了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他岁数太大。”

那胜利一瞪眼:“大什么大?才大八岁而已。

再说了,年龄大点儿知道疼人。

你看啊,他在家里是最小的,不用负担照顾老人、照顾姐弟的责任,反而是哥哥姐姐要照顾他,多好啊。

他自己又挺有本事的,靠着自己赚钱买了出租车,听说还自己买了房呢。

你不知道现在开出租车有多挣钱。

从前就有一句话说,车轱辘一转,黄金百万······”

“嗤——”那立文不爱听,撇撇嘴走开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想包办咋地?”

那胜利:“······”

这个二姑娘主意挺正,还得慢慢磨。

那立文:老爸说的天花乱坠也白搭,反正就是看不上。

他岁数那么大了一点不稳重,嘚了吧嗦的一点儿都看不惯。

况且他仅仅是高中毕业,工作关系还是大集体,不是事业编。

这些都可以不考虑,关键是两人没有共同语言,日子要怎么过?

······

没过多久,那胜利去粮库交公粮,人家嫌弃粮食晒得不够干,水分太大,拒收。

那胜利很着急,粮库离家这么远,好不容易拉来了,再这么拉回去太耽误事儿。

于是,他想去火车站找大女婿蒲世仁,让他帮忙托托人。

结果人不在,正好碰上了在车站等活的张子建。

张子建问明情况,立刻开车主动去粮库帮那胜利找关系。

那胜利的一车粮食被收下了,还是按照一等粮收的。

得嘞,那胜利对他更满意了。

回到家里后,只要是那立文回家,他便不停地夸张子建怎么怎么好,话里话外就是想要他做女婿。

那立文在亚布市郊区尹家村上班,在市里租房子住。

因为曾经和大姐夫闹过矛盾,大姐那立思让她去她家住,那立文说什么也不干。

她一个人住在外面,自己害怕,父母也不放心。

于是。

在老爸那胜利的“尊尊”教导之下,那立文终于答应下来和张子建交往看看。

张子建使出浑身解数,每天一大早开车去送她上班,到了晚上又去接她下班。

这还不算,经常买一大包子好吃的给她。

大姐那立思看了说:“看他对你多好,你姐夫有他一半我都知足。”

那立文:“我们俩没有共同语言,他说话我不爱听。”

那立思说:“别说什么共同语言,过日子过的是柴米油盐,单纯靠说话没法过日子。”

那立文:“我听说他家可复杂了,他妈特不讲理。”

那立思不以为然:“你和他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家过日子,只要他对你好就得了呗,别要求那么多。”

那立文:“······”

是这样吗?

两人交往不到半年,那立文将将到法定结婚年龄,张子建便迫不及待地提出结婚。

老爸那胜利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立文本人不同意。

老爸那胜利说:“你可让我省点心吧,现在治安这么不好,你一个人住我和你妈可担心了。

赶紧结婚,有人照顾你我们就放心了。”

那立文:“······那,好吧。”

她一个人租房子住,也是住的胆战心惊,晚上睡觉从来不敢关灯,停电了就点着蜡烛睡,有一次差点烧着引起火灾。

有自家老爸的强硬加持,再加上她的意志不太坚定,张子建这头“老牛”终于称心如意,啃了那立文这棵“嫩草”。

······

结婚的头三年,张子建对那立文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

那立文不会做饭,他拍着胸脯说:“我会呀,我可是有厨师证的大厨,做饭我包了。”

然后各种花式炫耀他的厨艺,把那立文直接喂胖了好几斤。

那立文不会缝被子,他说:“我会呀,在家里时经常帮我妈干这个。”

然后,便开始飞针走线,缝的被子那叫一个细致平整。

总之,家务活他全包了,擦地、做饭、洗衣服,包括买菜和领粮 。

九十年代初,城镇户口还是领粮吃的。

一直到粮本取消,那立文都不知道粮店的门朝哪儿开。

三年间,那立文每天只是两点一线,从家里到单位,再从单位回到家,再没有什么事儿。

就是上班下班,张子建依然开车接送。

他对那立文的娘家照顾的也算很到位。

几乎每个星期天,他都会开车带着那立文回娘家。

去的时候,总是鱼啊,肉啊的往回买。

去了有农活挽起袖子就帮着干,反正不管干好干坏的有那个心。

身为老丈人的那胜利可是高兴坏了。

瞧瞧自己给女儿选的女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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