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无能,儿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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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氛围越加浓重，街上到处是燃烧过的鞭炮的红色碎屑。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忙着蒸过年的馒头。
江城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提着卤肉，朝着家里走去。
风吹过山间，掠过小镇的街道，江城觉得这一刻，风似乎都是甜的。
路过了杨伟的家里，杨伟正好在门口晒着太阳，懒洋洋的。
“杨伟。”
江城吆喝了一嗓子，快步走上前，将卤肉一分为二，“给，这点卤肉你给家里拿着。”然后又掏出一包烟，“给你买了包烟，昨天的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杨伟看着江城手里的卤肉与酒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王八蛋，是不是又去赌博了？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谁稀罕你的钱。”
江城见杨伟误会了他，捶了一拳杨伟，“昨晚都跟你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去赌博了。”
杨伟瞪了一眼江城，“放屁，你狗日的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打麻将赢了钱？”
江城微微一笑，说了自己生意的事情。
“真的？”
杨伟喜不自禁，他比谁都盼着江城能学好。
江城搂着杨伟的脖子，“真的，不信你去镇上打听打听。”
杨伟瞬间开心不已，接过卤肉与香烟，“我就说，你小子肯定有大出息。钱我就不收了，东西我留下。”
边说，边拉着江城进屋，准备在母亲面前夸赞一通，却被江城拒绝道，“我就不进去了，李芸母女两个还在等我呢。”
杨伟憨憨的挠了挠头，“也是，也是，下午了我去找你。”
江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着家里走去。
江城走后，杨伟提着卤肉，大声朝着屋里喊道，“妈。”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子，扬了扬手中的卤肉道，“江城提来的。”
老太太此时正在做着鞋垫子，头也不抬道，“赌博赢了？”
“妈，你说啥了？江城他改了，这是他做生意赚的钱买的，他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杨伟憨憨的说道。
“切，就他一个烂赌鬼，还能有大出息？”
老太太鄙夷道，抬头看了一眼杨伟，“不打李芸那闺女就已经烧高香了，这老江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江城。”
杨伟急了，将卤肉拍在桌子上道，“你怎么就不信了？”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让我怎么信？一次次借钱？一次次烂醉如泥，一次次打媳妇，这样的人能有个屁本事。你以后也少跟他来往，再跟着他学坏了。”
杨伟气急败坏，转头就走。
弄堂里的雪化了，顺着四合院的瓦墙上，滴答滴答的滴落着水渍。
远远的，江城便看见在路边玩耍的小囡囡几个孩子。
快步上前，恰好看见朱屠户的胖儿子在欺负小囡囡。
朱屠户的儿子，长的白白胖胖，小囡囡因为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的，在孩童中，显得极为不合群。
朱屠户的儿子此时正捏着小囡囡的衣领，叫嚣骂道，“穷鬼，一家子都是穷鬼。”
边说，边将瘦弱的小囡囡推向泥坑。
小囡囡瞬间摔了个狗吃屎，穿的新棉袄也瞬间沾满了泥土。
一张小脸，更是被泥糊了。
小囡囡瞬间便哭了起来。几个孩童却连连拍手叫好喊道。
“穷鬼。”
“一家子都是穷鬼。”
江城气不打一处来，换做上一世，他会不闻不问，掉头就走。
朱屠户的儿子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欺负小囡囡肆无忌惮。
江城怒气冲冲，上前对着朱屠户儿子的脸上便是一巴掌喝道，“兔崽子，你骂谁了？狗日下的，反了天了。”
朱屠户的儿子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平常懦弱可欺的江城，大喊道，“你个狗日的，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说着，边跑边哭着向家里跑去。
“狗日的，再欺负我家囡囡，我要了你小兔崽子的命。”
江城凶神恶煞喊道。对着其余围观的小孩也是大骂道，“兔崽子，听见了没有，谁以后再欺负我家囡囡，我要了谁的命。”
几个小孩子见平常软弱可欺的江城此时怒气冲天，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哭喊着朝着家里跑去。
小囡囡此时躺在泥坑里小声抽泣着，她怯怯的看着江城，不敢说一句话。
若是往常自己被欺负了，不仅不会被江城同情，还会被江城一顿毒打。
可是现在，小囡囡看见江城的眼里满是心疼。
“爸爸。”
小囡囡可怜兮兮的看着江城，“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他们生气了，爸爸，你不要生气。不要打囡囡。”
江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家的闺女被人欺负了，竟然还想着是自己的错，自己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就这么无能。
江城上前，小囡囡却连连后退，生怕江城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似的。
江城看着这一幕，无比心疼，张开双手道，“小囡囡，没事，过来爸爸这边。”
小囡囡怔怔的看着江城，似乎不相信。直到江城再次说道，“小囡囡，不怕，爸爸在。”
小囡囡才一嗓子哭出了声。那些伙伴们，见小囡囡无人管便肆意欺负小囡囡，小囡囡也不敢反抗，便经常被人欺负。
江城抱起了满身污泥的小囡囡，不顾小囡囡脸脏，亲了一口道，“囡囡，以后他们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出了事爸爸给你担着。”
小囡囡用小手擦了一下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城满眼心疼，泪眼摩挲道，“小囡囡，你没错，错的是爸爸。爸爸无能，才让你受罪。只怪爸爸。以后，爸爸肯定让你抬着头，再也不敢让他们欺负你。”
小囡囡吃惊的看着江城，不敢置信。这个人，还是之前就算自己受了欺负也会不管不顾的爸爸吗？
江城见小囡囡眼中的怀疑，叹息一声，不再解释。要想孩子从心里接受他，需要时间。
江城扬了扬手中的卤肉烧鸡道，“爸爸今天给你们买了肉，咱们今天中午吃肉好不好呀！”
小囡囡瞬间开心不已，能吃到肉，对于小囡囡来说，无疑是今生最开心的事了。
江城紧紧的抱着囡囡，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李芸的哭声道，“爸，你别逼我了，我生是江城的人，死是江城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