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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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后，姜七婶和王大婶留了下来，三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着明天进山的事。

姜七婶开口了，“你们顾家什么打算，看这样子，今年怕和往年不同，暴雨下个没完没了，再下十天八天，房子铁定要被冲走。

听说有一年江南就这样，几百里之内荒无人烟，全是水，那一年水灾过后大半年才重建了，那还是江南，就我们这儿，估计真被淹了，两三年朝廷都不会理，我们这一片十几县太穷了，朝廷不会拿出银子来帮我们重建的。”

王大婶也说：“我儿子一早叫我们家囤些粮，说是今年不一般，那一次姜丫头叫我们早些割麦子，长平一听姜丫头说的那些话，也是支持的，说是刘县令一家上个月已经调回定京了，新上任的县令还没到，大家都说今年淮州府要遭殃，说钦天监都说了今年江南道和淮南道要有大灾。

瞧着现在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当官的都跑了，听说山外围全是人，这上了山，我们带着几百斤粮食能保得住吗？”

顾大叔想了想，说道：“你们再找两三家，家里要年轻力壮的人多，关系好些的，那些平时不来往的就不管了，我们几家明天一早进深山，在外围活不了，再过十几天，山上连草和树皮都要被这些人啃光，说好了，明早天蒙蒙亮就来我家集合，来迟了不等，深山我们父子三人还算比较熟。

王大婶和姜七婶连忙点头，“今晚不睡觉也要把这事办好。”她们今天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跟着顾家，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知道这顾家父子三人都是有武功的，常年在深山打猎，跟着他们活下来是肯定没问题的，要光是他们自己进深山，这可不敢，深山有毒蛇，有野兽，一般人进得去，出不来。

姜晚秋这洞房花烛夜，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外面磅礴大雨下个不停，半夜里，整个村子一片吵闹，说是雨都进屋子了，王大婶，姜七婶还有姜六婶、张大婶半夜就来到顾家，姜晚秋还没习惯身边睡着个男人，虽说顾奕寒单纯如孩童，但他也是个成年男子，身材又高大，睡觉时把姜晚秋整个抱在怀里。

天还没亮，五家人决定现在就上山，丁如霞还在哭哭闹闹，说是要带着娘家人一起，姜七婶火了，“再哭你就滚回你的丁家村，我们家只是娶了你，又不是娶了你们全家。”丁如霞这才住了口，姜三勇把她搂住，安慰她。

顾大叔忽然想起村医柳大爷，柳大爷在村子里快十年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孤身一人，顾大叔有些不忍，就叫大儿子去把柳大爷也叫过来，这柳大爷在村子里帮了不少人，遇到家里困难的，一文钱都不收，他对山上也熟悉，常年上山采药。

柳大爷其实刚才在顾家时就想说跟着顾家上山，但顾家没主动说，他也不好开口，自己一个老头子，跟着人家就是个拖累，平时也没存什么粮食，吃完就跟村里的人买，现在村里也买不到粮食了，这个时候顾家主动来叫他，他麻利地背着个小布袋就跟着来到了顾家。

人到齐了，大家摸着黑上山，顾家的马车上不了山，只得牵着马，马背上背着粮食，骡车勉强可以上山，这时候天已蒙蒙亮了，隐约看得见上山的路，外面下着大雨，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人，山上的人应该都躲在山洞里避雨。

五家人带着一个柳大爷一共四十六人，就这样进了深山，顾大叔领着大家再往里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停在一个山崖边，直到顾大哥把四周的枯藤和枯树砍了，大家这才看到一个山洞。

平时他们爷仨个有时候晚上会在这个山洞过夜，山洞很大，因为在崖边，外面长满了枯藤，还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挡着，平时还真看不出这里有山洞，这里是父子三人当初找了很久才发现的。

总算有了个落脚地，大家把东西都收拾进去，骡车太宽进不去，只得把粮食搬进去，再把板车拆开拿了进去，五家一共四十六人，年轻力壮的就有二十个，王大婶的大儿子王长平也跟着一起来了，县太爷不在，这些捕快都回家了，县里有钱的人家都往定京去了，也有些去其他各处去投奔亲戚了。

大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各家整理各家的物品，现在也没什么心情睡觉，顾家父子原来砍了不少木板木柴放在这里，有时候打猎完往家走顺便到这里拿些木柴回家，顾大叔拿出火折子，点起了一堆干木柴，大家围成一圈，把自己换下来的湿衣服烘干。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姜晚秋恢复的容貌，所以她也没必要再化妆了，但她还是用草汁浅浅了涂在脸上，看上去脸色黄黄的，不太健康，人心难测，还是不要靠别人自觉，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是上策。

她偷偷从空间拿出一块布垫子，从山洞里找了一块宽木板，把垫子放在木板上，让顾大嫂睡在上面，顾大嫂一路颠簸着，早就吐得七晕八素，哪里会细想，这么大一块干爽的垫子从哪来的。

姜晚秋又从骡车上拿了一个被子盖在顾大嫂身上，这次带了三床被子都放在骡车上，姜晚秋特地用油布盖在上面，这才没有打湿，其他几家的被子或多或少都被打湿了。

姜七婶的二儿媳吴柳花身体也不舒服，她怀孕也就三个多月，胎像稳定了，但再怎么也吃不消这样的奔波，她已经有些显怀了，姜晚秋也拿了块垫子给了她，还找机会递给她一碗灵泉水，她确实太渴了，也没有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这才舒服了不少。

丁如霞见姜晚秋有水，忙拉着姜三勇，让他去跟姜晚秋要一碗水，姜三勇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觉得就一碗水而已，还不容易要到，他一开口，姜晚秋就看了丁如霞一眼，昨天在河东村的闹剧她也听说了，这丁如霞不是个善茬，把姜七婶气得够呛，再说水在空间里，她总不能当面拿出来吧。

姜晚秋不动声地说了句，“水只有一碗，吴二嫂子是怀着身子，先紧着她喝了，我这儿没有了，你直接拿个盆站在门口接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了。”

丁如霞见姜三勇空手而归，很是失望，她恶毒地扫了姜晚秋一眼，嘴里还骂了一句：“丑八怪。”不过瞬间，又换了一副笑脸，但姜晚秋还是看到了，那丑八怪三个字虽然很小声，姜晚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她也记恨上这个丁如霞，准备给她加点料，有手有脚的，还跟她要水喝，好无语，自己到外面接一盆水回来放一会儿，烧一锅水给大家喝，这个姜三勇简直就是蠢货，蠢得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