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民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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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这么说，虽说这丫头对崔公子有恩，但崔公子长得一表人材，现在又高中解元，将来如果再考中状元，确实不是姜丫头一个农女高攀得起的，这丫头也是倔，其实就算给崔公子做个妾也是不错的。”
说话的是个小媳妇，村里的姑娘媳妇昨天都在村头看到一身锦衣的崔文浩，那叫一个俊美，怕是有的人早已悄悄地芳心暗许，这不，话里话外都偏帮崔公子。
“我觉得是崔公子嫌弃她脸上那两块斑，纳她为妾都不乐意。”又有个婶子开了口，反正大家都是猜测，姜丫头每天埋头做事，绣帕子，平时也没时间和大家有什么联系，崔解元更是一个月才回村一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也没人清楚。
“那不像，崔公子和姜丫头感情好着呢，还说以后带姜丫头去府城找大夫看，姜丫头手很巧，一天绣几块帕子呢，那绣活十里八乡没一个比得上的。”说话的是柳婶子，这个柳婶子和崔公子的母亲关系不错，平时有些来往，她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她心里有数，对崔家不利的事不说出来，挑好听的说。
“感情好不见得，靠姜丫头这一手绣活养了崔家这么些年是真。”有人悄悄地说了一句，王婶子看了看说话的人，这是姜家六婶子，河东村姜家人最多，姓姜的都是亲戚，按着辈分排下来的，大家都这样叫，这六婶子也看不惯崔家人，姜丫头多好的姑娘，又勤快，手又巧，才考上解元就抛弃元配，呸，不要脸。
“晚秋这丫头待人和气，村子里哪个不赞她几句，姜家和崔家的家务活，上山捡柴，挖野菜，还要帮崔婶子做绣帕子养家，那姑娘人又勤快又老实，怕真是想不开，眼看着就要做举人正头夫人了，没想到半道被人截了，这谁受得了啊！唉，这丫头命真苦。”
“崔公子今天一早去姜家退了亲，姜丫头转头就寻死了，唉，太可怜了。”有个婶子说完直抹眼泪。
“崔公子没办法不退亲，柳家权大势大，听说家里还有人在京里做大官，要不然姜村长哪能这么爽快退亲，赵氏说退还了庚帖和信物，崔解元多给了五十两大银锭子给姜家呢。”
“哇，姜村长一家靠晚秋这丫头发财了，前头姜丫头的亲娘临死前给了五百两银票给姜村长，这退个婚又发了一笔财，姜村长好算计，养这丫头都发了财。”
“听说那宋氏是大着肚子进门的，这丫头不是村长亲生的吧？”这是姜六婶家的大儿媳妇悄声地问，她去年刚嫁进来，前几个月给姜六婶生了个大胖孙子，姜六婶对她宠着呢，这姜家的旧事，这几年嫁进来的外村新媳妇都不知道。
“姜东升这五大三粗的能生出这么个仙女？傻子都看得出不是亲生的了。”王大婶白了那个小媳妇一眼，她对姜丫头护短得很。
“现在这么丑，哪还像仙女啊！”另一家的小媳妇听不下去了，一个农家丑女还敢称仙女，她那天也是看了崔解元后，觉得这姜家丫头配不上崔解元，那崔解元多俊美的一个人，想想都脸红心跳。
“那丫头脸上要没两块斑，别说我们村了，周围几个县加起来，丫头的相貌都是头一份，不知道哪个黑了心肝的，给姜丫头吃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生两个斑，去年还只有一个斑，今年就两块了，这怕是什么是毒。”王大婶子又说道，她和姜丫头感情好，话里话外都帮她。
“切，一个小丫头，费得着还下药。”有人不服，也不相信。
“那赵氏怎么会把这么好亲事给养女，不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又一个刚嫁进来的小媳妇小声问道，她刚坐下，听到大家在议论姜家的事，也很好奇，她前天还羡慕姜晚秋好命，能嫁个解元，将来说不定还是状元郎，前天崔公子回村时，村里的几个和姜晚秋差不多大的姑娘嫉妒得眼都红了，说她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命，崔公子相貌堂堂，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让人一看就深陷其中。
“你们这些村里的新媳妇这就不知道了，崔解元有一年秋天掉下河，被姜家这大丫头救了，崔解元那时还只是个童生，家里穷得叮铛响，是他主动求娶这大丫头的，说是两个人湿了身抱在一起，要对这大丫头负责，当时村长还不大肯呢，嫌崔家穷，但姑娘家失了清白，没办法只得同意了，谁知道订婚第二年，崔解元就考上秀才了。
“哦，难怪，咦，这崔丫头这么瘦，怎么救那么大个子的崔解元？”旁边的人很好奇。
“这丫头你别看个个精瘦精瘦的，也不高，力气可大了，打小力气就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六岁时掉下河，自己拼命地游上岸，从此就会水了，我们这住在河边的人家，小孩子多数都会水，只不过姑娘家会水的不多。
崔解元不会水，要不是大丫头救，说不定就淹死了，当时中午，一个人都没有，大丫头那个时候才十一岁，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她个子小，把崔解元救上来时，自己累倒在岸边，老半天都爬不起来。”有个婶子又耐心细说了一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唉，姜丫头可怜啊！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是真醒了吗？”有人多嘴又问了一句。
“就是动了几下又睡过去了，我亲眼看到的，老村医摇着头刚走没多久，她就动了，你说没气的人还能动，真有些古怪，不过后来又把村医叫了过来，说是活过来了，脉搏已经正常了。”有的人不嫌事儿大，又想提起这山野精怪的事来。
“这有什么古怪，河东村世世代代靠着山，你什么时候听到真有山野精怪的，多大岁数的人了，自己吓自己，要我说，只能说这丫头命大，怕是她亲娘在下面保佑她。”姜七婶插了一句，她喜欢姜家那丫头，多好的孩子，可惜亲娘早走，在姜家受尽蹉磨，她平时偷偷给些馒头包子塞给姜丫头。
那丫头可怜啊，一天没睡几个时辰，从早到晚像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吃的都是剩饭，听说赵氏从来不给肉菜她吃，就算后来在崔家在中午饭，崔家本就穷，有点肉蛋，姜丫头也都是省给崔母吃，这丫头懂事得让人心疼。
“也是啊！哪有什么精怪，不过这丫头现在还在顾家，算个什么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上午姜丫头被顾家傻儿子背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当时就有人通知了姜村长，姜村长去顾家看了一眼，说是随顾家处理，这死了的人姜家就不领回去了，叫顾家人扔山上喂狼，你听听，这说到底不是亲生的。”
“黑了心的……”
大家还在议论，姜七婶悄悄起身，准备离开，有人问道：“七婶，这么快回去啦！”
姜七婶点了点头，“我家老头子今天去镇上了，算算时间快回来了。”她说完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半途又转头往顾家走去，在河东村，她和顾大婶关系最好，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又事关晚秋，她肯定是要去看看，说老头子回来不过是个晃子。
顾家这边也是闹哄哄的，有不少村民在这里看热闹，顾大婶黑着脸，又不好赶这些人走，一看到姜七婶马上就迎了上去，拉着姜七婶到厨房说了一会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