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常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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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浩哲仰望着篮筐，微风中那张经过无数魔爪撕扯过的篮网倔强的摆动起来。
他轻轻的拍了几下篮球，心中无限感慨：上一次碰篮球是什么时候？
“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任浩哲看着篮筐的的眼神由呆滞逐渐变为锐利。两个班的同学们也静下声来默默注视着任浩哲。
“上次碰篮球应该还是在关塘高校吧。”任浩哲瞬间回忆起过去那段时光，那时候的他和操场上的这些男生并无区别，同样的嗜球如命。
“我们没力气了，先歇会儿～”
关塘高校篮球馆内两个学生坐在地板上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已经九月里的天却依旧脱光了上身。
“哎，你们不要光着身子，学校领导看到就完了。”说话的男子穿着白色短袖恤，右手食指上的篮球转的飞快。
“这大中午的哪会有老师过来啊，你不累，老师不要午休奥。”坐在地板上的两个同学略有不甘的重新穿上已经潮湿的衬衫：“我们回宿舍换衣服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瞧你们两个出息……走吧走吧!”任浩哲一脸“嫌弃”的口吻。
“哎，任浩哲，事先声明，待会儿我们可不过来了。”
“对，你也别回宿舍，免得又打搅我们午休。你是习惯了中午不休息，我们可不行。”两个学生走到篮球馆大门处还不忘大声提醒任浩哲。
“得了吧，放心去睡你们的春秋大觉，我待会儿直接去班级。绝不会打搅到你们两头死猪。”任浩哲一点面子没给两人，他一把抓住了转动的篮球。
两个人出球馆不一会儿，空旷的篮球馆内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运球声。
“人家都是沉迷网络、沉迷小说、哪怕是沉迷校花啊，他任浩哲这算什么……是沉迷篮球。”
“就是，沉迷篮球倒也没什么，天天拉我们来陪他打球这就过分了，他那体质跟野兽似的怎么折腾都无所谓，问题是我们这些凡胎俗骨怎么撑的住啊。”
陈洋和张强两个人边说边拖着疲倦的身躯踉跄进了学生公寓楼。
不过陈洋和张强两个人的噩梦并没有结束，这一幕在当天下午篮球队训练结束再次上演。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大家稍微休息一会，差不多也要到食堂开饭时间了。”
作为关塘高校篮球部的队长，孙炜并不能算称职，每天都是机械的完成教练布置的任务。但做起功课，他绝对算的上优等生。
“报告队长，我有个请求。”
在孙炜宣布休息还没有三秒钟的时候，任浩哲总会准时的有事报道：“我想跟你单独再来……”
“奥，任浩哲，忘了跟你说了，待会儿我吃过饭要去办公室，可能班主任又叫我帮忙改下数学模拟卷。下次再说……你找下别人吧！”
孙炜这句话是一气呵成，直接不给任浩哲继续搭话的机会。自己则迅速转身出了体育馆。
任浩哲转过头看向副队长，还没开口，对方就像被针刺了似得激动的直摆手：“那...那个我的英语作业还没完成，晚自习要交给老师，下次，下次……”
一脸失望的任浩哲再次把目光转向中午的陪玩——陈洋和张强。
正坐在地板上喘息的两人看到走向自己的任浩哲已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甚至连退出篮球队的心都有了。
“喂～任浩哲，你别再这样看着我们了。我们现在没有一点力气了。”张强沙哑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哭腔。
“你看你们两个婆婆妈妈的，快起来～再陪我打10个球就行……”任浩哲说话间双手也没闲着，像提小鸡一般把两人从地板上拎起来。
张强和陈洋如同奔赴刑场的犯人，在球场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也动起来别跟木偶一样……”任浩哲面对两人的“防守”如入无人之境连续进球，毫无游戏体验的任浩哲差点被眼前两个“木桩”气晕过去。
陈洋和张强有气无力的张开双手象征性的阻挡了一下。
“算了……没意思！真想把你们两个木桩拉去做家具。”任浩哲摇着头悻悻而去。
“终于得救了～我全身酸痛……啊……”
张强“唔”的一声“瘫软”下来，无力的趴在陈洋肩上。
“你快离开……我也撑不住了……”同样“饱受折磨”的陈洋此刻，不停地顶开张强。
晚自习结束，两人一到宿舍立马趴到床上，双脚扭动着甩掉球鞋，如同海滩上爬行的沙蟹缓缓的钻进被子。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人命。”张强坐在自己床上闭着眼睛扭着脖子用半死不活的语气抱怨道：“陈洋，你知道吗？晚自习我双腿都麻木了，一步都挪不了。”
说罢，张强双手慢慢地把自己那双麻木的腿一条一条的搬到了床上。
“谁不是呢……”同病相怜的陈洋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同情张强。
“我回来啦！”
就在两人互吐苦水的时候，宿舍外远远传来任浩哲的声音。
“瘟神来了……”陈洋和张强立马紧张的瞪大双眼，两人双双拉着被褥盖在脸上。
“你们又这么早就睡了，下晚自习不去锻炼一下身体，真是浪费光阴哦。”
张强突然猛的一个坐立把任浩哲吓了一跳：“干嘛啊，你……这……‘垂死病中惊坐起’呢。”
“你1000米这么快跑完啦。”张强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说完又躺了下去。
“那就几分钟的事，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打水洗漱了。”满脸得意的任浩哲哼起流行歌曲拿起脚盆急冲冲的出了宿舍。
陈洋和张强自小就跟任浩哲一起玩耍，三人在关塘镇也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过由于任浩哲那恐怖的“体力”和对篮球的“着魔”让原本关系密切三人有了“隔阂”。或者说，陈洋和张强对篮球开始有些畏惧了。
“张强，你今天下午训练时看到队长他们那表情了吗。”陈洋慢慢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当然看到啦，现在队长他们看到任浩哲不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吗。”张强说话语速很快却依旧没有睁开双眼：“谁叫整个关塘高校没人能打赢他，偏偏苦逼的一直是我们。”
“关塘高中没有他的对手，我们就在其他高中给他找个！我非得找个狠角色挫挫他的锐气。”
张强猛然瞪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要找狠角色，那就必须是冠军队伍——衡岩高中。那里面高手如云，就让任浩哲那小子尽情去挑战。只有这样，我们才就可以回归轻松快乐的校园生活。”
张强那张脸上“洋溢”出的笑容仿佛幸福生活已经近在眼前。
“上次我从美食城回来时看到城南公园的篮球场上好几个穿着衡岩高中校服的学生。我们把那小子忽悠过去，让那小子去尽情折腾。”
陈洋最后一句话特意压低了声线，生怕宿舍外面其他什么人听到。
“城南公园篮球场——”任浩哲洗完脚回来恰巧听到他们的谈话：“陈洋，你说衡岩高中篮球队的人经常在那边打球，真的假的！”
“对……对……”任浩哲的突然出现吓得陈洋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真的吗？”任浩哲再次向张强确认。
“亲眼所见，还能骗你！他们假日或者周六休息时都会在那聚集。”张强仍不忘对着任浩哲阿谀拍马：“你跟他们交手绝对会受益良多，超越他们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洋也不甘落后，拍马的功夫一点不比张强差：“张强说的不错，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关塘高校会力压衡岩高中称为常新第一……”
“就你们两个拖油瓶还力压衡岩……”正说到兴头的陈洋被任浩哲无情泼冷水：“我用得着你们用激将法吗，我们学校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还力压衡岩呢。你们以为我乐意跟你们两个木桩打球呢。”
找到对手的任浩哲心情自然愉悦，他早就期待着和衡岩高中的人较量一番。
周日，任浩哲难得一次和父母一起上街，因为任天明工作的缘故，任浩哲并不像其他孩子平时有父母足够多的陪伴。
逛街这种毫无趣味的行为对于任浩哲来说是煎熬的，他揪准时间和父母“请假”独自去往城南公园。任天明和妻子则继续沉沦“二人世界”。
“小燕，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任天明有些吞吞吐吐。
“天明，有什么好消息想告诉我啊。”吕小燕满怀期待追问任天明。
“我们公司的……一个海外项目在挑选执行经理，我也参加了应聘并且已经应聘成功。”
任天明上任项目执行经理本该庆贺，却迎来吕小燕一阵沉默，紧接着爆发！
“任天明，你这是第几次了！”一个身材高挑，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在街上正指着面前的男子大喊，争吵声引来附近路人好奇的目光。
……
“够了，吕小燕!”任天明百般解释无果后愤怒的呵斥：“再无理取闹就去离婚。”
“好啊，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孩子归我！”吕小燕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沙哑，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这么多年来任天明没日没夜的工作学习终于从公司的普通职员晋升到了部门经理，力争上游的他都是主动申就职公司海外的大型项目，一家三口总是聚少离多。这让作为妻子的吕小燕常年忍受着孤独。
“浩哲今年都17岁了，他十岁生日那年你就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离开常新市，以后会一直陪着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再次开口的吕小燕已经哭成泪人语气却异常坚决：“今天你又说最后一次，对不起，我不会再等了，直接去民政局吧，常新市区的房产我都不要，我会带浩哲回丰都去。”
知道说错话的任天明傻傻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人一样。
任天明与吕小燕是在大学结识的，当年任天明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就是他那憨厚老实的性格博得了吕小燕的好感。
但身为全国知名的吕氏集团大小姐，吕小燕当时的选择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而她也心甘情愿的离开了丰都市跟随当时一无所有的任天明在常新市辛苦打拼，吕小燕一直也都支持他自己的事业，即使在常新市吕氏集团分公司成立，吕小燕的哥哥高薪邀请任天明来担任经销总经理，如此优厚的待遇被他一口回绝，吕小燕都没说过他一句话。只是这么多年的忍耐终于在今天爆发。
“如果今天你不出现在民政局，以后休想再见儿子一面。”
任天明内心咯噔一下，他比谁都清楚吕小燕一向说到做到。
在常新市民政局的门外，焦急万分的任天明反复拨打着任浩哲的电话，这个时候能让吕小燕回心转意的也就只有任浩哲了，可任浩哲偏偏一直未接听。
此刻城南公园的篮球场上正热闹非凡。
“李常鑫，停下吧！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了。”说话的学长身材修长，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上披着同其他队员一样的校服。一头汗水让他那柔顺的头发贴在耳际，那眸子里散发着冷冽的贵气。
他正是衡岩高中篮球队的队长莫林。
“任同学，你还是接下电话吧，已经响了很久了。也许有什么急事……”
“没关系，估计是老爸老妈催我回去呢。”任浩哲看了一眼来电不以为意。
“你们衡岩的分卫再跟我来一场吧，刚才那场我身体优势太大，胜之不武……哈”
任浩哲这句话让衡岩的一部分队员心生不满。
“你小子这是欺负我们衡岩没人了吗？直接挑战我们队长。”一个高个子球员忍不住质问任浩哲。
“如果涂子恒学长没有转学，哪轮到你小子这么撒野……”李常鑫的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一丝不甘。
“没有关系，我也很想跟任同学切磋一下。”莫林的一个微笑让任浩哲有些受宠若惊。
“天色也不早了，任同学，我们就快点定胜负吧。”莫林缓缓脱下校服走向中场。
“没……问题——”任浩哲隐约感到一阵无形的气场慢慢笼罩自己。
“这位学长可不简单——我必须拿出全力进攻。”
任浩哲全身肌肉紧绷，飞快的攻向莫林身体的左侧。
两人身体刚一接触就是纯粹的肌肉之间的碰撞。
任浩哲双腿呈弓字型和莫林比拼力气却前行缓慢，几次后侧寻找机会皆在莫林密不透风的防守下无功而返。
任浩哲无奈做了个假动作选择了中投出手，篮球在篮筐上崩了两下弹了出来。
“该我了，任同学！”
莫林来到三分线外仅仅是开始运球就让任浩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