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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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
“太子殿下，郁王到了皇都了。”子车尘刚下朝回到东宫，柳左清就赶来汇报。
闻言，子车尘顿了顿，问，“他们安置在何处了？”
“安置在了您的一处宅子里。”柳左清回答，“并且，郁王还邀请您，明日到宅子内一叙。”作为异性王，到了皇都没有觐见南司皇，也没有主动请见子车尘，而是邀请子车尘。这是作为对昔日的兄弟郁竹的邀约，而不是对如今的南司太子子车尘。
听了柳左清的话，子车尘沉默了一会，颔首，“应了他，孤明日会到。”
“遵命。”柳左清依言退下了。
“殿下，您不用和提前和皇说一声吗？”身旁的易文开口。很显然，他在怀疑此次郁齐要求来南司见子车尘的意图。
“不必了。”子车尘摇了摇头，“作为兄长，孤当初确实未给他任何解释。”
易文明白，这是子车尘给郁齐的一次机会。是继续当闲散王爷，还是参与西郁的治理，或是死亡，全看郁齐此次如何选择。
第二日
郁齐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在前厅等候子车尘。
“王爷，待会我们在何处伏击？”秋宏野问道。
“你们可以待在里屋，”郁齐看向秋宏野，“你还可以待在本王身后，作为侍从。”
“我也想待在王爷身后。”闻言，褚沁连忙开口。她和秋宏野合作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可以来到南司见子车尘，不然以她如今的身份，要想见子车尘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听了褚沁的话，秋宏野瞪了褚沁一眼，示意她大局为重。
“王爷，我可以为您和子车尘奉茶。”褚沁不理秋宏野，而是继续向郁齐说道。
“……可以。”犹豫了一下，郁齐还是答应了下来，“剩下的人，里屋去吧。”
秋宏野示意手下的人进里屋伏击。
“太子殿下到！”准备好一会儿后，屋外传来了通报声。
郁齐起身，出门迎接子车尘，“南司太子安好。”按他如今的身份，是要给子车尘请安的。
子车尘扶起郁齐，“进门再说吧。”
苏蓬一向不跟在子车尘后面，苏幕和易文跟着子车尘，柳左清也没有跟着。
子车尘让苏幕守在门口，带着易文进去了。
子车尘和郁齐进门后，有一阵的沉默。这是经历了一系列变化后，二人首次见面，难免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殿下。”还是郁齐先开口了，“您变了一些。”
“叫我六哥吧还是，”子车尘之前在郁齐面前一向是淡漠的，现在选择了子车尘之后，他可以不用收敛锋芒了。但是面对昔日的兄弟，他微微叹了口气。郁竹和郁齐的感情确实不错，而且加之他了解郁齐的为人，尽管有些少年天真，但是性格阳光正义，宽和且头脑很好，侠义心肠，重情重义。加上郁齐的生母家族势力一般，为了保护生母和自己，郁齐在该狠的时候还是能狠下心的。这是子车尘愿意给郁齐机会的原因，一是为了二人感情，二是因为郁齐本性良善。
看着面前沉稳了许多的郁齐，子车尘开口，“你变了很多。”之前的那些天真好像被磨灭了。
“……六哥。”沉默了一会儿，郁齐低声唤了一声，眼眶微微红了一些。
“嗯。”子车尘应了，“我之前确实不方便透露身份，西郁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这其中牵扯甚多，我也不能和你说。但是，我并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除了我的身份之外，其余任何事情，我都没有骗你。至于父皇最后的遗诏，在打开之前我并不知情。”他是在向郁齐解释。
听了子车尘的话，郁齐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向身后的人示意。
身后的人明白，立刻将秋宏野和褚沁控制了起来，刚才进了里屋的人也都被绑着送了出来。
“这是我来找你的目的。”郁齐把人都控制起来后，对子车尘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就是‘巽’留在西郁的人。”
闻言，秋宏野大怒，他不由大骂，“郁齐，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就等着吧，看子车尘怎么可能放过你？！”
相比起秋宏野的大怒，郁齐显得淡定的多，“本王从来没有答应你们。”
“你！”秋宏野被噎住了。
褚沁这时十分激动也十分复杂，她朝着子车尘的方向，“太子殿下，您不认识我了吗？”她泪水涟涟，显得十分可怜。
“你谁？”瞥了褚沁一眼，子车尘明白了之前谦清安同他说的话。
“我是木莳啊。”褚沁哀怨地看着子车尘，“我来找你，太子殿下，你不记得我了吗？”
显然，子车尘并不想和褚沁多说，他没理褚沁，而是回头和易文交代，“把人带走，都关起来。”
“遵命。”易文带着人把秋宏野和褚沁以及他们手下的人都带走了。
等人都带走后，郁齐坐了下来，“这是这次我来找你的一个主要原因，我知道你们在找‘巽’在西郁和南司的残留势力。”
“多谢。”子车尘回答，确实郁齐此举为他们省了很多事。
“没什么。”郁齐摆了摆手，“六哥，那我明日就启程回西郁。”
“不多留几日看看吗？”子车尘开口问郁齐。
“不用了。”郁齐摇了摇头，“这样不好。”他很坚决。
“那好吧。”看他如此，子车尘没有再劝，“待会儿一起用饭吧。”
“好。”郁齐笑了笑，答应了。
待第二日郁齐离开后，子车尘在东宫思索半晌，同易文说，“告知让西郁那边的人，可以让郁齐接手之前孤告知过他们的事了。”
“遵命。”易文领命。
北天
大军经过十几日行军，终于到达了北天边境。
“皇，在此地驻扎如何？士卒们经过这些日子的行军，都需要稍微恢复一下。”停下整顿时，郑卢弦上前和钟离玄说道。
“允。”钟离玄同意了。
大军离开停下，驻扎营帐，生活做饭。
钟离玄的营帐位于正中心，木裳的营帐离钟离玄的较远。
“宗主，北天皇邀您去议事。”营帐外，木瑞渠向木裳汇报。
“好。”木裳将行李放下，起身走了出来，“走吧。”
木裳到时，钟离玄正坐在中间，听郑卢弦和其他将领讲述边境情况。听到木裳的脚步声，钟离玄起身，他笑着道，“来了？坐这里吧。”
郑卢弦和其他人之前从未见过钟离玄如此表现，不由有些怔愣。
木裳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惊讶，她按照钟离玄的安排落了座，身后跟着木瑞渠和木诚。
“介绍一下，‘巽’的宗主，木裳。”钟离玄和郑卢弦他们说，“此次方?势力中有‘巽’的人在内，因此来清理门户。”
之后，他温柔了一度和木裳说，“这是北天的上大将军，郑卢弦。还有军师，牟单文。”其他人他没有介绍，因为没什么必要。
郑卢弦和其他人听到木裳的身份，心里都明白了，这是在钟离玄还是太子时陪伴过他走到皇位的人，虽然不知为何后来登基后木裳离开了。但是众人都明白木裳在钟离玄心中的地位，因此钟离玄这表现并不奇怪。
所以在听到钟离玄的话，郑卢弦急忙上前一步，“宗主。”
牟单文也上前和木裳问好，“宗主。”
“嗯。”木裳向两人微微颔首，“你们继续议事吧。”
“继续议事。”钟离玄也落座，他开口。
“好。”郑卢弦点头，“因此方?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可以集结五万大军。虽然比不上北天军队，但是据说战斗力不容小觑。”
“看来，是朕小看他们了。”钟离玄沉吟，“卢弦，你有把握吗？”
“末将可以！”听到钟离玄的问话，郑卢弦立即回答，“定夺此战胜利！”声音铿锵有力。
“好，那先修整。”钟离玄点头，“等士卒们养足精力就行动。”
“遵命！”郑卢弦领命。
“皇，有方?使者来访。”这时，门外进来一人向钟离玄报告。
闻言，钟离玄看向那人，“带进来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想说的。”
连鹰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手捧文书，一人压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
“北天皇安好。”连鹰及进了营帐就向钟离玄问好，“吾乃连鹰及，方?部首领，来此是向您解释北天公主一事。”
钟离玄抬手，让他们起身。
“当初方?接到您的懿旨时，就立即派出了大将连海石和许多士卒去迎接保护公主殿下，此次公主失踪，方?实在是已经尽了全力，并非是蔑视北天尊严。”连鹰及躬身道，“公主出事后，连海石已经被重重惩处，”说着，他指了指被压着的浑身血迹的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和北天皇解释，方?对此次出事感到十分遗憾，但希望您能给方?一次机会。”
“此事并非是皇之本意，”牟单文明白钟离玄的意思，上前回复，“只是方?并非此事一事之过，方?还包庇了北天势力和‘巽’但叛离之人。因此，北天大军和‘巽’之人才会来到此处。”
闻言，连鹰及大惊，“这怎么可能？方?并非……”但想到漫仪和她带来的共林以及手下的人，连鹰及蹙起了眉，没有继续。他躬身道，“此事方?一定会给北天一个交代，方?首领都不希望和北天发生冲突，请给吾三日时间，吾会来和北天皇交代。”
“一日。”钟离玄开口了，“士卒们在此处多耗费一日都需要很多粮草，不能白白等你三日。”
“……好。”犹豫了一会儿，连鹰及咬牙答应，“那明日此时，吾会来此，给北天皇和‘巽’一个交代。”
“嗯。”钟离玄点头。
连鹰及走时将带着的请罪书和连海石都交给了北天，匆匆离开了。
“医治好，人就先交给你带着吧。”看了眼连海石，钟离玄吩咐郑卢弦。
“遵命。”
等人都退出去后，钟离玄和木裳说，“阿裳，方?和北天的战争可以避免，但是漫仪经营方?几年，手下一定有自己的兵力，她会带着这些人以及共林抵抗，并不会屈服。”
“我懂。”木裳点头，表示明白。
方?
漫仪在帐中，她问右岸，“连鹰及回来了吗？”
“主子，他回来了。但是他回来之后并没有来向您禀报，而是将方?的首领都聚到了他的帐中，不知在商讨何事。”右岸回。
“嗤，”漫仪冷笑，“当然是投奔钟离玄了。”
“那？”闻言，右岸惊，“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当然不，”漫仪起身，“你现在也去，聚拢手下的势力，准备战斗。至于连鹰及他们，不必管，他们能带走的人，强求留下也是浪费兵力。”
“遵命。”右岸急忙下去。
第二日
连鹰及准时到了北天的营帐之外。
“请跟我来吧。”牟单文领连鹰及进钟离玄的营帐。
“北天皇。”连鹰及向钟离玄问好。
“嗯。”钟离玄颔首。
“昨日吾与方?首领们对此事探讨了很长时间，”连鹰及向钟离玄说，“我们都不知道您说的事，大王身边的谋士身份是何我们并不清楚。因此，我们并不想参与您和‘巽’处理叛逃势力的争斗之中。如果您同意，我们和手下的三万人会连夜离开此地。”这是他们的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
“你们可以不必离开。”沉吟了会儿，钟离玄开口。
“归顺北天，”身后的牟单文适时站出来详细说道，“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你们能放心生活，北天也不必担忧边境侵犯。”
“这……”连鹰及有些迟疑。
“没有强迫你们，”牟单文开口，“不愿意的可以离开，我们不会阻拦，愿意留下的北天会接纳。都看你们自己选择，北天并不强迫。”
连鹰及明显有些意动，“这需要看方?各个首领的意愿。”
“当然。”牟单文笑着答，“你们可以回去商议。”
“好。”连鹰及点头。
最终，连鹰及带着大部分首领和手下的人留下了，依旧在故土，不愿意的首领北天也放他们和手下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