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蜥与龙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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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南市中心医院。
走廊响起刺耳的尖叫声，同时有桌椅被撞倒，以及凌乱的脚步声，许许多多的医生，护士和病人逃命般地冲出医院。
与此同时，某间病房。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诡异人形生物的一刹那，沈魈只觉得遍体生寒，丝丝凉意从脊背一路延伸到他的天灵盖，让他僵硬在原地，血液的流动都好似凝固住。
那头怪物粗暴地闯进病房，两米多高硕大的身躯硬挤进来，门口的墙壁如豆腐一样被它轻易挤碎。
直到它完全进入房间，沈魈才看见，在它身后，还有一条好似蟒蛇的粗壮尾巴，遍布血淋淋的伤口，流出墨绿色的体液。
它受了伤。
“啊！！！”
距离怪物最近的护士抱着头发出刺耳的尖叫，极度恐惧让她忘记了逃跑。
下一秒，那头怪物抬起锐利兽爪，抓住护士的脑袋，轻轻一扭。
护士脑袋和脖子相连之处，血肉被轻易地撕裂开来，紧接着，脖子四周的经脉皮肉一点点在沈魈眼中撕裂。
就像撕开一只烤鸡。
她的脑袋，被那头怪物直接摘了下来，身首分离。
尖叫声戛然而止。
鲜血和脑子里的器官泼洒一地，触目惊心，亲眼见到这血淋淋的场面，沈魈只觉得天旋地转，恐惧令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多么想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只要再次睁眼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鼻尖深入灵魂的血腥气味和浑身的寒意，以及耳朵的嗡鸣声，全都在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在告诉他，这是现实。
他很想立即逃离这里，但怎么都迈不出一步。
自以为半只脚踏入过鬼门关之后，自己不会再恐惧死亡，直到现在沈魈才发现，他依然是那个会对死亡感到畏惧的普通人。
怪物当着沈魈的面，猩红长舌从失去头颅的脖子探入护士身体，卷动着器官，当着沈魈的面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
沈魈只能观望全程，恐惧和强烈的视觉冲击甚至让他忘记闭上眼睛，他看完了这头怪物该死的进食过程，给他留下了一生的心理阴影。
很快，怪物把护士内脏吃得干干净净，它似乎不喜欢喝血，就任由护士的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地面。
它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沈魈脸上。
无法移动身体的沈魈很轻易地被它抓住，两张脸贴近时，沈魈终于将它的瞳孔看清楚，那是在影视剧里才能看见的红色竖瞳，充满了暴戾，贪婪和猩红。
甚至从它的恐怖眼神中，沈魈还看出了惊喜和兴奋。
双臂被怪物的爪子抓住，它的力气大到可怕，无论沈魈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感觉自己的双臂要被撕裂，骨头都要断开。
“滚！滚开！”沈魈痛得高声大叫，怪物的锋利爪子毫无阻碍刺入他的手臂。
吼！！！
怪物也朝沈魈发出吼叫，半米长的猩红长舌在沈魈脸上舔舐起来，好像即将品尝到难得的美味，弄得他满脸都是恶心的黏液。
沈魈没心思在意这些，他满脑子都是护士被吃掉内脏的可怖场景，接下来要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这样想。
自己也会被怪物吃掉所有的内脏，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当怪物抬起残留着鲜血的爪子，抓向沈魈的脑袋时，沈魈双眼猛地睁大，露出无边的惊恐和绝望。
突然，沈魈上方的墙壁莫名爆开，一条细长的手臂径直穿透而来，如一条毒蛇，精准无误地抓住怪物的手腕。
爪子停在沈魈眼睛三厘米开外，再也不能寸进。
冷汗从沈魈额头流下，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步护士的后尘。
僵硬地抬起头，沈魈看见，救下自己的是一条人类手臂，雪白细长，看上去很脆弱，却可以爆发出他不能理解的力量，让怪物无法动弹。
吼！！
怪物对着那条手臂的主人发出怒吼，沈魈从中听出了愤怒和恐惧。
“来晚一步，可惜。”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从墙壁的另一边响起。
紧接着，被打穿一个洞的墙壁再次被轰了一拳。
沈魈头顶的墙壁破开一个更大的洞，在烟尘弥漫，碎石四溅中，他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怪物。
那是一个画着淡妆的年轻女人，皮肤很好，看不出年纪，留着鲶鱼须刘海，鼻梁高挺，脸颊狭小，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惹。
她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冰冷。
没等沈魈过多打量，他看见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短刀。
眼前刀光一闪，沈魈面前那头怪物的脑袋，如同豆腐一样被轻易地砍了下来，正好掉落在沈魈怀里。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怪物的尸体因为脱力而向前倾倒，失去头颅的脖子灌满墨绿色体液，全部倒向了沈魈。
大量墨绿色体液带着诡异的能量，从眼睛，鼻子和嘴巴灌入沈魈的身体。
沈魈只觉得一瞬间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看见那位斩杀怪物的女人，绕一圈来到病房门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女人脚踩黑色女士皮靴，穿着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铆钉皮衣黑色外套和白色短袖，脖子上挂着一条蓝色水晶项链，水晶里面是一只杂草织成的蚂蚱。
女人站在门口，只是朝房间里面打量了几眼，没有进门。
十七分钟后，两个精壮男人从走廊尽头跑到女人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许，许队，情况怎么样，抓到龙蜥了吗？”
“解决了。”
“有人被龙蜥杀了？”透过被撞烂的房门，他们看见病房里的惨状，脸色急速变化，房间里满地的鲜血，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味。
女人神情却没有多大的改变，好似司空见惯般，开口说道：“来晚一步，死了一个，另一个昏迷。”
“除了这间病房，医院其他位置没有遭到破坏，看来龙蜥的目标很明确，它伪装自己来到这里，一定是别有所求。”
两个男人开始汇报情况：“我已经让人对这家医院完成了信息封锁，逃走的人也安排队员去检查了状态，不会有危害散播出去，许队，现在该怎么办？”
女人一声不吭，走进房间无视地上的鲜血来到病床前，龙蜥的无头尸体半压在床上，下面是昏迷过去的沈魈。
她一把拽起龙蜥的尸体，丢给那两个男人。
龙蜥两米多高的巨大身体，在她手里好似轻若无物，随手就丢了出去，那两个男人接过手却费了一些劲。
“带回去解剖，看看有没有完整元核能量体以及值得利用的骨纹，事后让他们给我写一份解剖报告。”
女人说完，这才看向床上的沈魈。
眉眼宽厚，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却很薄，沈魈身材清瘦，皮肤并不白皙，但光滑如镜没有丝毫的坑坑洼洼，不能说帅得惊为天人，至少也是相当养眼的脸庞。
沈魈上半身都沾染着大量墨绿色的体液，一部分从口鼻和眼睛灌入体内，虽然陷入了昏迷状态，他还是难受地紧皱着眉头。
“许队，这小子吸入了龙蜥的体液，必须要帮他排出来才行，不然容易得病或者异变。”
女人从床头柜上拿起沈魈的病历，念出重点信息：“沈魈，十八岁，百草枯中毒。”
“把他一起带回去，龙蜥会逃到这里来，应该是感应到这里有启明者，吃掉启明者可以更快恢复它的伤势，多半跟他有关系。”
“他刚满十八岁，没有启明迹象，身体里却拥有一丝星源，值得关注。”
一个男人听到这话，露出诧异的神情：“这小子身体里有星源吗？我怎么感知不到？”
“你境界还不够。”
“没有启明身体里却储存着星源，居然还有这种事？许队，我见识少，我想问问，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女人目光闪动，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思索片刻后，说，“代表他一定能够启明成功，并且得到的能力，将不同凡响。”
两个男人一个扛着龙蜥的尸体，一个扛着沈魈，在走出病房前，惋惜地扫了眼地上护士的尸体，问道：“许队，那这具尸体，我们要不要……”
女人与其对视一眼，神情不喜不悲：“我们龙武司只负责管理启明者和外来者案例，普通人的尸体让医院自行处理，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好，知道了。”
“……”